“这个情报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情报细节是由朱国富提供,据朱国富报告,第五连每月逢十的下午都要回丹坪镇营部点名。明天就逢十,这就是此战的打点。据守的正规军火力配系很强,我们无法接近,只有等他调动之时,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狠狠地把第五连消灭在他们去丹坪镇的半途中,就是这儿。”立青手指地图,“肖家坡!”
众人目光灼灼。
几日后,通往丹坪镇的土路上,一支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财礼往丹坪镇而来。花轿颤颤地抬在八名大汉的肩上,花轿两边紧随着两名陪嫁丫头,花轿后面是一抬抬的奁箱子。扮成新郎的立青披红挂彩骑在马上。
一群人吹吹打打,来到肖家坡。
路边有一车马店,团防在此设了岗卡,三名团丁背着快枪,瞅着远处吹吹打打而来的迎接队伍。
“站住——站住——”团丁端枪厉喝。
鼓乐声停了,乔装成乡绅的张师爷过来,拱拱手:“哎呀,各位各位,辛苦辛苦,来来来,今日大喜,各位也分点喜气——”给三位团丁,每人都塞了红包。
团丁们得了红包,一个个眉开眼笑。正待放行,忽然团总刘秃子走了过来,“慢着!”刘秃子不怀好意地凑近花轿,掀开轿帘,“我倒要看看新娘子是谁……”
花轿内新娘子的盖头揭开了,迎接刘秃子的是两支黑洞洞的枪管,白凤兰一张含粉的笑脸:“看清楚了没有?”
“哎呀,是白……白司令!”刘秃子吓得魂都不在身上。
“认得就好!要想活命,就得按我说的去做……”
立青大声命令:“按计划,各就各位!”
很快,团丁的枪都被拿下,嫁奁箱子被打开,大伙从不同的箱子里拿出枪支,抬出松树炮和各类土制炸弹。
肖家坡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客店前仍只有三名团防在站岗,茶座上添了些吃茶的脚夫,那都是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装扮而成。
只见远远的土路上,敌方第五连荷枪实弹,百倍警惕地以战斗队形搜索而来。
眼看到了客店,连长高伯龄才放心地收起枪,对身后说:“行了,要进镇了,一排长,全连成三列纵队,齐步唱歌进镇——”
突然,一辆马车从客店后赶出,冲到队列前挡住去路。
刹不住的士兵们挤成一团,都还没反应过来。
路两边冲出了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团团围住,把所有枪口都对准了五连士兵。
白凤兰高举双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马车上:“都别动!”
高伯龄正愣神,一支枪管对准了他。
“高卫士,还认识我吗?”问话的是立青。
旁边有一士兵正要举枪反抗,“砰”地一声枪响,士兵的枪被打落。
“谁动枪,我就不客气了!”白凤兰在士兵愣神的片刻,高声怒喝。
刚才这一枪是白凤兰打的,很准,就打在士兵举枪正要扣扳机的右手上。
士兵们一见,吓得一个个都不敢乱动。
高伯龄回过神来,认出了立青:“杨营长,是你呀?你别忘了你头一次打仗,用的驳壳枪还是我借给你的!”想套近乎。
“不错,我没忘,所以这一次我又来借枪了,让你的兵把所有武器都放在地上,人枪分开!听到了吗?别让我做我不愿做的事!”说着用枪口抵了一下高伯龄的脑门。
高伯龄被迫无奈,好汉不吃眼前亏,朝部下高喊:“听口令!照他们说的做!把枪放地上!听到没有?全部放下!”
五连全体士兵,人人都从肩上摘下枪,弯腰放到了地上。眨眼间,被白凤兰武装的战士们,冲入队列,将所有武器全都抱走。
马车上的白凤兰一挥枪,高叫:“撤——”
原地上,只剩下赤手空拳的第五连官兵。
立青也持枪翻身上马。
高伯龄在身后高喊:“杨营长,你有什么话要带给董长官吗?他可是一直在找你!”
“你就对他说,我杨立青这辈子,跟定共产党了!”双腿一夹马肚,“驾!”飞奔而去……
肖家坡一战,青花寨没费一枪一弹,便击败了国民党的四师三营第五连,还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全寨上下对立青佩服之至。白凤兰和张师爷更对立青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