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睿把特种兵出身的义父、三叔的特战手法发挥到淋漓尽致。他深信,如果猎犬一队遇上他的二哥冷剑,伤亡更加惨重。可惜他自小所猎甚广,野外特战并非他的强项,他做的陷阱,无论是质量还是杀伤力,还比不上二哥冷剑的三分之一,但就是这半桶水,也吓唬得这队以战争为生的猎犬一队心惊胆颤。
冷睿大汗淋漓,他看着四周的树影在眼前闪挪变化。他背着司空紫晴在森林里飞跑,一如在战场上和生命赛跑,生命的真实和永恒的虚伪都难留住,所有的一切都将恢复平静,包括他那颗热血的心,一颗从一个战场走至另一个战场的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亡命狂奔,冷睿感到喉咙发甜,那是体力透支的前兆。讨厌的野狗还在身后猛追,他咬紧牙关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睿大哥,放下我,我能跑。”司空紫晴的魂魄可能附体了,终于清醒过来,开腔说话。
冷睿放下司空紫晴,依在一棵上狂喘粗气,只觉四肢乏力,唇干舌燥,喉咙就像火烧似的,又干又疼。他解下包裹着电筒的外套,凭借丰富的野外作战知识,用格斗军刀挖了一棵水分充足而无毒的小植物,刮掉外皮砍断,把一截树根放进嘴里狂嚼。
树根多汁而味苦,苦味之后却清凉,能生津止渴。
司空紫晴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冷睿。冷睿把手上那截树根递给司空紫晴,紫晴只轻咬了一下,就龇牙咧齿,叫苦不迭。
冷睿轻轻一笑,在手电下,笑容能融化寒冬的积雪。司空紫晴好像看呆了,终于停止“无言的抗议”。
这里还不是安全的地方,一叶而知秋,冷睿从猎犬一队的细节处深知敌人战斗力强悍,被敌人追上,他们就难以脱身。
于是稍微作息,冷睿背起M16突击步枪,一手亮着手电,一手拉着司空紫晴的手奔跑起来。他们跑上一座石山,石山不像丛林那样能留下明显的痕迹,只要敌人没有猎犬,很难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冷睿寻了个小石洞作息,他在外面就地取材,拉起预警装置,抱着枪,背靠着岩石,睡觉歇息。肥彪的那顿毒打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浑身的伤口也疼得要命,昨天一天的爬山涉水,昨晚的一晚夺命狂奔,冷睿体力透支很厉害。他不敢生火,无惧寒意,一会儿他就进入梦乡。
有些人就像警犬,即使沉睡,警觉性也非常高,冷睿无疑就是这种人。司空紫晴刚靠近他,他就惊醒。他只觉胸前的伤口一疼,一个柔软的身躯钻进他的怀里,司空紫晴就像梦呓般喃喃自语:“睿大哥,我冷。”
冷睿轻舒猿臂,把司空紫晴搂在怀里。有人体取暖,冷睿感觉暖和很多,很快又进入梦乡。
四天后,淫雨收起笑脸,晨曦慢慢升起,有云在天边拉成一条纱巾,树林形成一片巨大的冠影。树木正绿,阳光上下翻动叶片,如波光粼粼的水面。阳光经过树叶过滤,斑点依稀。
两个衣衫褴褛、一对满脸风尘之色的男女穿行在亚热带丛林,男的肩挎M16突击步枪,疲惫之色也难以掩盖他的丰神俊朗。女的婀娜多姿,但步履蹒跚。
这两个人正是夺命狂逃的冷睿和司空紫晴,连续几天高强度的逃亡,使司空紫晴憔悴不堪。如果没有冷睿丰富的野外生存知识,司空紫晴在原始森林连一天也不能生存。
溪流奔腾,溪水叮咚,溪水清澈湛蓝,倒影着蓝天白云。
在梅雨季节,细菌疯狂滋生,对于几天生活在原始丛林而没有洗澡的人来说,特别是对爱美爱清洁的女孩子来说,清澈的溪水有莫大的诱惑力。
冷睿看见司空紫晴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溪流,脚步再也不肯挪动,就笑着说:“司空小姐,我几天没有洗澡,身子痒得和臭得要命,我想在这儿洗个澡,司空小姐就在此等我一会儿,意下如何?”
冷睿就是这种人,说话婉转,体贴别人,特别是体贴女人。明明是司空紫晴想洗澡,但是因为害怕猎犬一队的追杀不敢自作主张停留,现在冷睿这么一说,变成是冷睿主动要求停留,冷睿把洗澡可能造成的后果主动承担下来。
司空紫晴对冷睿的悉心体贴很满意,唯一不满的是冷睿还叫她为“司空小姐”,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