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包玉麟妈妈的伤情一样,包玉凤跟王宏的情况迅速升温。几天时间下来,围墙围好了,王宏也开始被列为正常考察对象了。
“王宏,帮着把那些东西拿上。”包玉凤的声音。
“明白。”王宏老老实实的说。
“王宏,去帮吧衣服收一下。”还是包玉凤在说话。
“已经收回来了。”王宏答应着。
包玉麟和妈妈两个人都呆在床上,看着两人忙碌着。其实包玉麟是想去帮忙的,他不好意识看着王宏忙来忙去的。可是老妈硬是不让,非说自己的腿不舒服,让包玉麟帮她揉一揉。
老妈的这话可是最高指示,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更何况医生说了,拆了石膏以后,处于康复期的病人需要适当的锻炼,如果能配合一些理疗手段和肌肉按摩对恢复很有好处。本来包玉凤说她来帮老人家按摩的,可老人家说她的力气小,非要让包玉麟来干。谁知道包玉麟的手上还没用上力气,就差一点让老人家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就不能轻一点?看一会骨头都让你给揉断了。”显然,老人家是疼了。
“妈,我可还没敢用劲呢。要不还是让姐来帮您揉好了。”包玉麟挺冤枉,好在刚才躲得快,不然脑袋上又要挨一下了。
“你姐?你姐有空我叫你干什么?你给我老实呆着!给你妈把腿揉一下!”老人家拿出了太后的威严来,一本正经的说。
“我是想帮一下姐姐,看一看还有什么事要帮忙的没有。”包玉麟挺委屈,自己想帮着干点活也有错了?
“不用你帮忙,你没看王宏在帮着你姐么?”看着忙碌的王宏和女儿,老人家脸上露出了笑脸。
顺着老人家的目光,包玉麟发现包玉凤跟王宏配合的到也挺合拍,其实正确的应该说包玉凤地领导水平很到位。她能够把王宏给指使得团团转。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包玉凤也不过一米六几的个头,用起王宏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竟然那么顺手。
“看什么看?没事去医院吧帐给结了去!一会就出院了,别搞得紧紧张张的。\\\”看桌包玉麟一个劲的看着姐姐和王宏,手上按摩也没个数了,老人家也懒得让他在继续按下去了。还不如赶他滚蛋。
“遵命!”包玉麟回过神来,看来自己是有点让人不待见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继续呆下去是找不自在。
“请问一号病区12床的费用是多少,我来结一下帐,这是出院证。”好不容易找到住院部收费处,包玉麟递上了妈妈地出院证。
“一号病区?”收费处的护理兵挺纳闷,她干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一号病区的人来结过账的。那是高干病区,就算要结账,也是单位划账过来,哪有人自己来结账的。
接过包玉麟递上出院证看了一会:“你等一下。”她得去问一下她的领导,看一看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过了一会,一个显然是护理部领导模样的人走到收费窗口:“卢喜燕的家属?”看着出院证上地名字。那人问道。
“我是,我是她儿子。”包玉麟连忙表示。
“哦,你妈妈地帐已经结过了,要不也不会开出院证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护理部的领导挺客气。刚才他已经查了一下,卢喜燕的医药费院领导已经签字了,所有费用全免。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清楚。就算是院长的妈妈病了,到医院来治病,也不可能住到一号病区。即便是住到了一号病区,他也不敢随便签署免费的字样。这肯定是军区卫生部下的命令,只有军区卫生部才能下这样地命令。
“结过账了?是不是王宏来结的?您能吧账单给我一份么?”包玉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定是王宏抢着把这账给结了。当初在磐石县医院包玉麟就没肯要王宏的钱,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就更不会要了,再说他也知道,这一次到总医院来。算是把妈妈的身体彻底调理了一下。可不但是治疗腿伤那么简单,要是这些费用都让王宏负担的话。王宏这个冤大头也太冤枉了。
“你妈妈的医疗费是院领导签字免费了地,没有账单。行了,拿着出院证出院吧!”护理部的领导懒得跟包玉麟解释太多,将出院证递给包玉麟。\\
包玉麟本还想问点什么,可是一看身后还排着长队,一堆等着交钱的人正不耐烦的看桌他,只好接过出院证退出了缴费处。
回病房的一路上,包玉麟都在想着这个事。部队医院对军人住院免费他是真的,可是且不说妈妈不是当兵的,全家人就跟部队根本没关系。别人部队医院凭什么给你免费?难道是搞错了?
来到病区的时候,包玉麟觉得这个事情还是问一下医生比较好,再一个妈妈地病例还是要拿地。
“小包,什么事啊?”住进医院也快一个月了,医生护士也都熟悉了,虽然大家一开始的时候听说包玉麟居然是一个法国军官地时候很不理解,但是时间一长,大家似乎都忽略了这个事情。相比起在这个病区的许多病人和家属来说,包玉麟算是很受医护人员喜欢的了,毕竟他从来都很谦虚,而且能帮上的事情,他经常会伸手帮一下。这要是换在其他病区,这样的情况算是正常现象,但是在一号病区,无论是病号、陪人还是家属,医护人员都不敢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添麻烦就是好的了。
“张医生,我妈妈今天出院,我得来感谢你们这么久以来对她老人家的治疗和护理,真是麻烦你们了。”客气话还是要说的。中国人讲究礼多人不怪,多说点客气话,并不费什么事。还可以给人留一个好印象,说不好听的,万一有一天再到医院来,可能会方便许多。
“看你客气的,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毕竟是我们的职业。”张医生的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有个事我想问一下。我妈妈住院地费用该怎么结给医院?我身上的现金不多,用信用卡行么?”包玉麟当人不会说自己已经去过结算处了。
“哈哈,小包,你以为这是在国外呀?还信用卡!不过你妈妈的费用军区卫生部已经签署免费了,要不然住了那么久,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没问你要钱么?再说了国内的医院都一样,是先交费的。\\行了,别惦记这些事了。赶快回去收拾一下。回去后别忘了帮你妈妈每天按摩几次。至于对肌肉恢复有好处!”张医生笑着说。虽然是部队医院,但是也没有白治病的。要不是军区卫生部签了命令,不管你是谁,该多少还是多少,少一点都不行。
包玉麟这下明白了,看来广兰军区还挺不错地。虽然自己并不在乎这点医药费,但是只是因为自己帮了点小忙,军区就能记得,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自己,看来部队还是值得信任的。
走回病房的路上,包玉麟的心情挺好。他知道,王宏一直为撞伤妈妈的事情感到内疚,现在军区这样处理。应该可以减轻王宏的负罪感了。
“包玉麟,你等一下!”就在包玉麟快进病房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包玉麟转身一看,是在林老爷子地病房里见过地女孩。
“有什么事么?”包玉麟不知道这个人跟林老爷子的关系,但是应该是他身边的人。
“我爷爷听说你妈妈今天出院,让我来请你过去一下,徐爷爷也在。”女孩说道。
“哦,行。我这就过去!”包玉麟说着转身跟往林老爷子的病房走去。一边走,包玉麟一边想着。这个女孩怎么越看越面熟的样子,特别是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给包玉麟地印象很深。其实也难怪包玉麟不记得林晓静了,原本他们就没有见过对少次,再加上林晓静那个时候当护士,平时都戴着一个大口罩。包玉麟的印象当然不
“我们原来是不是见过?”跟上林晓静以后,包玉麟问道。其实他上次就想问了,但是总是担心影响不好,至于唐突的问,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
“我还以为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今天要是你不问起来,我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女孩站住了,伸出手来。包玉麟当然明白女孩的意思,连忙跟女孩握了一下。谁知道女孩并没有放开他的手。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原广兰军区政治部部长,你说的林老爷子的孙女,我叫林晓静。\\979年,我们在越南的野战医院见过,当时我还是护士,不知道你还有印象么?”林晓静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淡一些说出这些话。
“你?你是大眼睛护士!”包玉麟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对她地眼睛印象这么深。
“对,我知道当时你们都这么叫我,可惜除了咱们两个,他们都。。。。。。”林晓静很难再保持平静了,她不知道继续说下去,自己会不会哭起来。对于她来说,那是一段非常可怕的经历,是她一生中再也不愿意便对的事情。这么多年,她一直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些事。每当想起那天屠杀的场面,林晓静就非常难过。
“是,我知道你叫林晓静,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你,问你一下理由。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不肯给我证明,我现在也许还留在部队里!我爸爸就不会死!我也不用到法国去当什么鬼兵!也用不着经历那么多的磨难,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包玉麟甩开了林晓静的手,指着她的鼻子说。因为激动的缘故,包玉麟说话地声音很大,整个走廊里都在回荡着他地声音。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看见有护士和病人探头出来看了,林晓静知道,得赶快解释清楚这个事情。其实从认出包玉麟的那一天开始,林晓静就一直把自己原来地病例放在手边。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对包玉麟的伤害有多大。
“这是什么?”看到林晓静递过来的是一本旧病例。包玉麟有点不想接的,但是他实在是不甘心。这么多年了,武汉军区已经没了。想要追本溯源就只有从林晓静这里得到答案了。
“你看一看病例就知道了,当时不是我不肯给你证明,因为受了刺激,我当时患上了强迫性失忆症。一直到仗打完了很久以后,我才慢慢的回忆起以前的事来。想起来以后,我就汇报了部队,可惜那个时候你家里已经出事了。”林晓静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说这些事地时候,仿佛是在说一个不想干的人的故事。
“强迫性失忆症?”包玉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在中东战区,他们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名词,不过更多的是听说什么人疯了。
翻开病例。整整一本病例里。强迫性失忆症这个名词随处可见,看看病例的新旧程度,包玉麟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这一刻,包玉麟震撼了,他知道连续剧当时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也知道她地压力有多大。
包玉麟感到庆幸。自己现在胸前能挂上这枚一等功地勋章,很大程度上有幸遇的成分。如果林晓静的情况再恶劣一点,那么估计他就不可能在这里见到林晓静了,即便是见到,他都不干想象一个疯了的大眼睛护士回是怎么样的。
“对不起林晓静,我刚才太激动了。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这个事情。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包玉麟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一刻突然释放了出来。他不是没想过要报复这个不肯给他作证地林晓静,可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给林晓静找理由,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想到了,可他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没什么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些年来我也曾经想过和你再见面时候的场景,你没有狠狠给我几个耳光我已经很庆幸了。不过你知道么?即使当时有我的证词。也只能证明你被俘前的情况。要谢你该谢那些跟越南特工对抗的侦察兵,是他们俘虏了越境执行任务地越南特工。其中就有原来关押过你的河内战俘营的人,是那些特工说出了你们在越南的情况,这边才给你平凡记功的。我所做的,其实微不足道。”林晓静其实心情也是很激动的,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检察员,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处事不惊了。
包玉麟没想到在这杯后还有这么多地故事,这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地想法。他原以为,只要当时林晓静肯站出来,事情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谁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桌包玉麟有点反应不过来地样子,林晓静轻轻伸手从他的手了抽回了病例,这个动作惊醒了包玉麟。看到林晓静的样子,包玉麟显得很吃惊。
“这本病例是我的一段经历,我得好好的保存它。”林晓静解释着,她接着说:“你还记得张喜航。卢凯、李亦非和王晓东他们几个么?”
“当然。”包玉麟点了点头。这段经历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跟他们还有些联系,他们说过了,不管是谁有了你的消息,都要告诉大家。要不过几天我把他们的联络方式给你,他们很希望能见到你的。”林晓静是真的平静了下来了。
包玉麟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林晓静是来请他去见他爷爷的:“好的,反正最近我有时间,等有机会了我跟他们联系一下。对了,你刚才说你爷爷是广兰军区政治部主任?“
“原来是的,现在离休了。走吧,我的你去见见他和徐爷爷。”跟包玉麟交流了一番之后,林晓静的心情好了许多。
包玉麟正想敲门,林晓静给拦住了,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虽然林晓静不让包玉麟出声,但是这毕竟是进别人的病房。这样偷偷摸摸地有点不像样子,包玉麟还是用鞋跟整出了点声音来。
屋里一阵柜门的声响,接着林老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晓静吧?你把小包带来了么?”
林晓静一看潜伏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只好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一边抱怨包玉麟:“我爷爷还说你是什么特种兵,都是骗人的!就你这样。连大象都吓跑了。还当什么特种兵!”
说这话地时候,林晓静跟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一副小女孩的作风,说是抱怨包玉麟,其实不如说是说给屋里的两个人听的。
说着话,两个人进到屋里。包玉麟立刻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他清楚这两个老爷子在干什么了。为了干扰一下林晓静的视线,麻痹一下她的嗅觉。包玉麟就着林晓静刚才地话题说道:“凭什么说我不像特种兵?我可告诉你。本人可是法国情报局第29行动局地中尉军官,特种作战和狙击手教官,要是给我一支狙击步枪,500米距离内,说打左眼不打右眼。不信的话,广兰军区侦察大队的大队长王宏还在我那里。你可以问他。我们刚搞了一次演习。”
“是特种兵你还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本来还想抓他们一个现场的,这下好了,什么都没了。”林晓静故意嘟着嘴说。
“晓静,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不知道你徐爷爷再这里么?”林老爷子发话了。听刚才林晓静地口气他就知道,这是孙女赦免自己了。
“我当然知道徐爷爷在这里了,我还想到徐爷爷家里去一趟,把我在病房里闻到茅台味道的事情讲给奶奶听。”林晓静故意盯着天花板说。
“什么茅台,那是。。。。。。”徐老爷子没防备林晓静。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老徐,你让小包说完,什么演习?”林老爷子是时刻警惕着,一听要说漏了,连忙打断徐老爷子的话,把矛头转向了包玉麟这边。
“没什么,前几天我们跟侦察大队的搞了一个小活动,闹着玩的。老爷子叫我来什么事?”毕竟有保密协定。包玉麟不好说太多。不过他相信,两个老爷子要是想知道这些情况并不难。还是先把头转一下再说。
林老爷子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事了。一看现在包玉麟不肯说,也就算了。
“我们两个老头子听说你妈妈今天出院,以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了,上次你让我帮你打听一下房子的事,后来也不见你有动静了。我帮你问了一下,部队是没什么办法的,倒是老徐的儿子在省建委,我把这事跟老徐说了一下,老徐说或许他儿子能有点办法,这不就把你给叫了来。”
徐老爷子这个时候顺手递给了包玉麟一张名片:“这是我儿子地,得你有空了去找一下他。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包玉麟这个时候才明白,本来不过是随口说一下的事,没想到两个老爷子那么上心。这两个老爷子是什么级别包玉麟可是心中有数了,感动得他连连鞠躬:“谢谢两位老爷子,太感谢了!”
“别说没有的,有空来看看我们就是了!”包玉麟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徐老爷子摆摆手说。
这天晚上,林晓静是在包玉麟家的小院里吃的饭,用林晓静的话来说,这是来认认门,以后也好走动。不过林晓静也说了,下回再去看两个老爷子,可不能给他们酒喝了。不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