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武已经把话挑明,吴志豪反倒镇静下来。Κ他爬起身,向王武走近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武面前,语气平静地道:“武哥,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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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却是一头雾水,疑惑地道:“阿豪,他,你……你为什么这么做?”说着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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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忙制止了贾六,贾六喘着气嚷道:“阿豪,武哥带你不薄,兄弟们都把你当亲兄弟,你,你为什么出卖我们?风云阁和天鹰堂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背叛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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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直挺挺跪在地上也不回头,仍然平静地道:“你们不用问为什么,这些事的确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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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只觉得头都疼了,却越想越糊涂,问王武道:“武哥,你怎么知道是他,难道今晚上是肖傲天和天鹰堂串通好了,一起来对付武哥么?那些佣兵到底是谁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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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摇摇头道:“跟天鹰堂没有关系,是肖傲天和阿豪在对付我们,他们是亲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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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晴天霹雳,顿时把贾六和郑斌打懵了。吴志豪也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王武,嗫嚅地道:“武哥,你,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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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一伸手,手掌里托着一个小巧的女士手机,王武神情落寞地看着那个手机道:“这时梦月的手机,里面有一条还没有编辑完的短信:武哥,已确定阿豪的身份,你们要小心,今晚的行动一定有……。这估计是在受袭时紧急编写的,她一定探听到了肖傲天的一些计划,可惜还是晚了。关于你的身份,在你几天前忽然摔伤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一直以为你们要对付的是我,没想到你们不但要对付贾六他们,连女人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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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长长吐了口气,跪着的身躯松懈下来,低着头看着地面对王武道:“武哥,这只怪你太强了,没有人有把握能直接对付你。连那个罗老板,刚开始听到肖傲天的计划,也是极力反对。你知道么,武哥,去年你只是隔墙看了他一眼,他就吓得再也不敢到天湖市来了。不拿你的女人做文章,谁敢直接对你动手呢?几位嫂子的事,我想纯属是意外,我们的计划里,她们只有毫发不伤,才有对付你的可能,可是却都被那帮佣兵给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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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看了一眼傻了一样站在一边的贾六和郑斌,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对付贾六他们呢?他们可是肖傲天亲手培养提拔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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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冷笑道:“亲手培养提拔?应该是武哥你一手栽培的吧。从李刚那件事开始,六哥他们就成了武哥你的心腹,风云阁那件事完后,他们心里就只有武哥,哪还有肖傲天这个名字。你离开天湖市的那几个月,肖傲天不用你的名义,根本就指挥不动十三鹰的任何一个,也只有六哥还念在当年的情份儿上,尊肖傲天一声大哥罢了。养了几年的手下,竟不如武哥几个月时间的影响,还要他们做什么?”吴志豪这几句揶揄中带着抱怨的话,竟活脱脱如肖傲天亲口所说的语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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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茫然地摇着头和郑斌互看一眼,不由都从心里升起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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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摇摇头,又问道:“这么说,肖傲天打算把他身后的一切都传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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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摇摇头,竟发了一会儿怔,这才低头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肖傲天活着一天,就不会相信任何人,要不是胡二哥他们威胁不到肖傲天,恐怕他们也活不到今天。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肖傲天感觉到我会威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毫不犹豫地也把我干掉。从我跟着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对他惟命是从,我一直在装作必须要依靠他。我一直在梦想着有朝一日,我能亲眼看到他身败名裂,然后亲手杀了他。甚至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不得不出卖武哥和自己的兄弟。但是……肖傲天他太小心了,我,我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吴志豪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子缓缓地向一边歪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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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和郑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吴志豪身子倒下,露出从腹部斜向上**的一把开山刀的刀把,两人才明白,吴志豪自杀了。贾六颤声对王武道:“武哥,阿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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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在最后说话的时候,一直故意微弯着腰,贾六和郑斌还以为他是心存愧疚,却不知他已经心存死意了。在吴志豪自杀的时候,王武感觉到了,但手微动了一下后,还是没有阻止他。见贾六在看着自己,王武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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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慢慢走到吴志豪身前,吴志豪的意识已有些模糊,但还是看到了贾六,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对贾六道:“六……哥,原,谅,我。”说着话一咬牙,伸手拔出了身上的开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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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已刺穿了吴志豪的腹腔和胸腔,刀一被拔出,血立刻涌入了胸腔,吴志豪大口呛出一团团血沫,没有闭上的眼睛很快变得失去光彩,但却仍然看着贾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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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王武,问道:“武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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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无力地摇摇头,喟然道:“去年我就觉得身边似乎有内奸,我还让你调查过这件事,但却一直没有头绪。前几天阿豪忽然受伤,我才开始有些怀疑到他。梦月很快查到了阿豪的身世,没想到他竟然是肖傲天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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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肖傲天兄弟四人刚到天湖市的时候,正是青壮年,靠着一腔热血渐渐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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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盛夏的晚上,喝醉酒的肖傲天回办公室拿东西,却见到年轻漂亮的女秘书一个人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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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穿着清凉的秘书,肖傲天借着酒意忽然兽性大发,强*奸了那女孩。事后肖傲天又是给钱,又是威胁,女孩胆小怯懦,忍辱不敢去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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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忍气吞声的女秘书成了肖傲天的情妇,不到一年,那女孩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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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当时肖傲天的妻子还活着,肖傲天和秘书一直是秘密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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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秘书未婚怀孕,肖傲天慌了手脚。给女孩一笔钱后,劝说女孩辞职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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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那女孩生了一个男孩,随着他母亲的姓,起名字叫吴志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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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私生的男孩出生不久,女孩的父母终于先后忧郁成疾,身体每况愈下。那女孩一边要照顾生病的父母,一边还要抚养孩子,几乎全靠着肖傲天的暗中接济才能生活,只好继续默认了肖傲天的情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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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女孩的父母先后去世,女孩这时也已经积劳成疾,肖傲天看女孩颜色渐褪,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偶尔来一次,也是主要来看吴志豪,接济的钱物也渐渐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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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吴志豪十四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也病逝了。正处在叛逆年龄的吴志豪,因母亲的死,十分痛恨肖傲天,不愿接受肖傲天的抚养,从某种意义来说,吴志豪成了一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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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失去了经济来源,很快陷入了社会的大染缸中,开始跟着街头的混混,到处打架斗殴,惹是生非。不久,吴志豪就被学校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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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自由的吴志豪,这时才发现自己在这个社会面前,软弱无力,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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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肖傲天又来找他,吴志豪就装作接受了肖傲天这层关系,终于进入了笑傲天。虽然这时肖傲天的妻儿已经因车祸死了,但他的身份也不同往日,所以仍然没有挑明和吴志豪的关系。反而借着这层关系,要吴志豪成为他的耳目,替他打探一些不便自己出面探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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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吴志豪进入笑傲天的目的,就是要扳倒肖傲天,让肖傲天身败名裂,以此为母亲报仇。这几年来,吴志豪装作对肖傲天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出卖身边的其他人,来博得肖傲天对自己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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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来到笑傲天后,吴志豪努力跟着王武和苦松学习功夫,开始梦想有一天,自己能够打垮肖傲天,亲手为母亲报仇。但肖傲天却逐渐对王武起了异心,并转而迁怒于贾六和十三鹰。从天堂兄弟夜总会事件开始,肖傲天就在一直想办法,想要借刀杀人,消弱贾六和十三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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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王武这件事,吴志豪顺势借着肖傲天的计划,一步步将众人引到了自己预定的发展方向,王武就要去找肖傲天报仇了,谁知这个时候,却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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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豪虽然遗憾没有亲眼看到肖傲天的覆灭,却知道王武绝不会放过肖傲天。所以,在被揭破身份后,吴志豪就已经有了以死赎罪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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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况王武虽不知详情,却大致可以猜测出来,这时向贾六和郑斌一说,直把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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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说了一番话后,心中块垒舒缓不少。这时站起身来,长吐一口气,对贾六两人道:“我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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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六弯腰托起吴志豪的尸体,随王武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