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萧漠片刻后,无论是柳宗盛,还是朱瑞德,眼中皆是露出赞赏满意之色。,尽在
当然,朱瑞德并不习惯将心中的赞赏满意展露在外,所以在一瞬间后又恢复为原本的严肃之态,让萧漠错以为自己刚才所看到的神色只是错觉。
正如萧漠所想的那样,朱瑞德这次之所以来到单县,正是为了萧漠参加州试之事。
事实上,朱瑞德对萧漠的关注,远比萧漠想象中多得多,这一年来,他不止一次派人到单县打听萧漠的情况。只是因为性格为人的缘故,他从未将这种关注展露出来。
自县试之后,朱瑞德就与萧漠建立了师生之谊,这本是这个时代的惯例,朱瑞德对此也已习惯。而在上届县试中,朱瑞德虽然一口气又多了一百多个学生,但其中最满意的,无疑就是萧漠了。
并非因为萧漠是上届县试的头名解元,而是因为萧漠在县试后的种种表现。
县试之后,前去拜访他的秀才不知凡几,但被他一番严厉之词训斥了一番之后,在得知无法从他这里讨到任何好处之后,还继续与他联系的,只有萧漠一人。
而且,据朱瑞德所得到的消息,在其他书生们在获得秀才功名后皆是在家中大肆庆祝,数月不得归心之时,也只有萧漠,仅仅庆祝了数日时间,就继续如往常那般继续刻苦用功的苦读,为了少被人打扰专心读书,甚至还为此换了住所。
最重要的是,根据与萧漠的信件往来,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萧漠这一年来确实是在用心读书,他的进步很明显就能感觉到。
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在朱瑞德的眼中,萧漠已经从一个名义上的弟子,变成了一个他真正的学生。
也正因如此,在得知萧漠将会在这一年参加州试之后,朱瑞德竟是辞去了县试主考的职务,亲自来到了单县。
而他之所以这样,并非鼓励,而是为了阻止萧漠。
“萧漠,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县试?”
打量了萧漠片刻后,朱瑞德终于缓缓开口了。
萧漠恭谨的答道:“是的,前些日子学生已经到学府处报名了。”
朱瑞德皱眉道:“说实话,你这么做有些鲁莽了,我这次来这里找你,是想要劝你放弃这次州试。”
听到朱瑞德的话,萧漠不由一楞,问道:“老师,不知这是为何?”
朱瑞德认真的解释道:“我这两日已经从柳大人这里大概了解了一下你这一年来的进度,不得不说,你这一年来确实很用心,也很努力,想来学问必然提高了不少,但你要知道,州试与县试完全不同,难度极大。而你在一年之前才通过了县试,马上就参加州试,未免不妥。”
顿了顿后,朱瑞德继续说道:“如果这次州试失败,固然可以重新来过,但到了那时,你心中的想法和所承受的压力,已截然不同。许多考生在第一次落榜后,之后的成绩竟是一次不如一次,就是因为如此。如果勉强成功,名次却不好,对你将来的前途也有很大影响。最重要的是,在县试中,我已发现你的学问很扎实,但州试与县试截然不同,仅仅学问扎实没有任何用处,更需要你在无数考生中突出自己,要对各家经义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延伸,这一点你相比较其他考生却还略有不足。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应该继续在家中苦读几年,待两三年后再参加州试,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你还能连得二元,有这般荣耀,对你将来的前途大有好处。”
听到朱瑞德的解释,萧漠心中不由感动,没想到这个看似严厉的老者,竟是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
不过,虽然如此,但萧漠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先不说与嵩山书院的约定,也不说萧漠想早点功成名后归乡认祖归宗,单是这种为人棋子毫无自保之力的生活,萧漠就早已厌烦,此刻的萧漠虽然看上去依然如往常般淡然随意,但获取权力的思想早已如同一枚种子,在当年萧家之劫时就已种下,此刻更是已经生根发芽。
更何况,萧漠对自己的学识也很有信心。
只见萧漠稍稍犹豫了片刻后,对朱瑞德躬身一礼,歉然道:“多谢老师为学生想的如此周到,但学生已经决定要参加这次州试了,并非自不量力,而是学生确实认为自己已经有参加州试的能力。苦读自然是必须的,但那是州试之后的事情了。”
听到萧漠的回答,朱瑞德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喜欢太过自负的读书人。
看到朱瑞德有些生气,柳宗盛笑道:“瑞德兄,说实话,我也认为萧漠的学识已经足够参加州试了,而且得到一个好名次也并无问题,瑞德兄如果不信,何不在这里考考他?”
与朱瑞德只是派人打探所得到的消息不同,柳宗盛这一年来时常与萧漠见面,更加了解萧漠这一年来那不可思议的进步幅度。此刻对萧漠倒是自信满满。更何况,柳宗盛自第一次与萧漠见面后,就一直深信以萧漠的天赋、心性与气度,将来必成大器,否则这些年来也不会经常招萧漠相见了。
听到柳宗盛的提议,又打量了眼前一脸平静的萧漠片刻,朱瑞德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何为儒?”
一开始,朱瑞德就问了一个范围极大的问题,正是为了考验萧漠的自我见解和临场发挥能力。
听到朱瑞德的这个问题,萧漠也是微微一愣,接着沉思片刻后,缓缓答道:“儒为道,或教化天下,或修养身心,或辅以天下,形而上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内中自有百千。”
听到萧漠的回答,朱瑞德明显一愣,脸上神色似惊似喜,又问道:“何为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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