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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正文第七十七章
史太傅也在衙门,听到荣烺驾到的事儿,他还格外问一句进来回禀的侍卫,“只有公主,没有大殿下么?”
侍卫答道,“就公主殿下来了,身边跟着许多宫人侍卫。”
史太傅满面愁容的出去接荣烺,天可怜见,今儿个内阁散的早,大家就是回衙门等大皇子的。谁等公主啊,也没听说公主要出宫,要是史太傅知道荣烺出宫,他一准儿得劝劝大皇子,别太惯着公主,衙门重地,可不是来玩儿的。
一面愁苦着,史太傅就遇着笑容满面郑侍郎,郑侍郎抱拳朝史太傅一揖,“下官听闻公主殿下来了。”
“是啊,我也正是要去迎接公主,正好省得再差人寻你。”史太傅一改面儿上愁苦,一脸和煦道,“说不得令爱也一起来了。”
这位郑侍郎正是郑国公的长子,郑锦的父亲,郑晗,郑大人。
郑晗笑,“倘公主出宫,她们几个伴读自然要随旁服侍。”
史太傅心说,看笑得跟朵花似的,不过,郑家与皇室几代联姻,郑氏女不是皇后就是太后,人家当然不觉着女子来衙门有什么不妥。
史太傅在前,郑秀退半步相随。还有些消息灵通的大小官员也都出来了,待史太傅走到门前,荣烺也一脸高兴的到了门口,史太傅欲行礼,被荣烺抬手拦下,“史师傅不必多礼。”
视线扫过郑侍郎,荣烺说,“舅舅也不必多礼。”
对史太傅道,“也没提前相告,算不速之客了。”
史太傅嘴上客套道,“哪里。只是衙门肃穆,怕不合殿下心意。”
荣烺多灵敏的人,别说你一句话不对,一点口气不对她都听得出来。荣烺说,“我是看你有难,特意过来帮你解难的,你要不欢迎,我就走。”
史太傅虽执拗,到底不是赵尚书那样全不识趣的人,史太傅道,“哪儿能不欢迎,我就是吃惊,也没听说公主出宫,您这来了,臣也没提前准备些吃的玩儿的,只怕委屈了公主。”
荣烺说,“我又不是来玩儿的,说了是来帮你排忧解难的。”
虽是晌午刚过,史太傅也说,“殿下请屋里说话,外头怪冷的。”又问,“老臣只知道大殿下今儿去户部,殿下您什么时候出来的,中午在哪儿用膳,都吃的什么?”
“我在齐师傅那儿吃的。礼部的焖羊肉烧的真好。”荣烺随口道。衙门的布置都差不离,不过工部桌椅明显更新一些。
史太傅请公主一行到自己办差的屋子里去,郑侍郎就退下了。荣烺这才抱怨史太傅,“我好心好意过来,看史师傅你刚那是什么脸色,一脸儿见到客人的欢欣雀跃都没有。”
荣烺先只是在街上逛,如今竟来衙门逛,这岂是女子能来的地方?史太傅愁都愁死了,哪儿还雀跃的起来,他说,“臣这把年纪,就是雀,也是只上年纪的老雀了,老胳膊老腿儿的,怎么跃?”
荣烺被这话逗笑,“看不出来史师傅您还挺幽默。”
史太傅:您小人家怎么看出老臣幽默来着。
荣烺就喜欢逗史太傅这种一脸言不由衷还不直接说的,她问,“史师傅你猜猜,我是来做什么的?”
“公主刚不是说,来帮老臣排忧解难的么。”
“师傅您只管把你的忧难告诉我,我有个好主意。”
史太傅没明白,“我没什么忧难啊。”
“没有?”这回改荣烺迷惑了,“不是你跟我皇兄说,城墙塌了,想修城墙,户部没银子么。”
“这事儿啊。这事儿,公主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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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史太傅眼睛一亮,“难道太后娘娘要拿私库的银子出来先给工部修城墙?”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祖母要有银子,早拿出来了。”荣烺说,“是我给你想的法子,你再好好想想?”
史太傅,“公主你又没钱。”
这话把荣烺噎的不轻,荣烺指着自己的脑瓜子说,“人只要有智慧,还怕没钱么?倒是史师傅你,现在俩眼珠子放银光,就知道钱。”
“我就缺钱!”史太傅气,“别说我俩眼珠子冒银光,我恨不能脑袋也冒银光。”
荣烺跟颜姑娘几人说,“我还第一回见着这样又穷又横的。”
颜姑娘几人都笑起来,听着一屋子小姑娘的清脆笑声,史太傅无语看房粱,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夫堂堂一部尚书,竟然沦落到被一群小妮子笑的境地。
颜姑娘忍着笑,“史师傅很着急了,公主您要有好主意,不妨跟史师傅说说看。”
荣烺对史太傅说,“我看赵尚书又酸又臭,不像是有本事的人,你要等户部的银子,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我知道有两家大户,很愿意做善事,你这城墙要怎么修,要多少银钱,你给我个数目,我帮你问问,看能不能筹到银子。”
史太傅想不透荣烺说的是谁,“帝都有这样的大户?”
“僧录司道录司。”荣烺说。
史太傅皱眉,“他们不过是礼部辖下的小衙门,每年朝廷赏千八百的银钱,他们能有什么钱?”
“天祈寺、三清观,都很有钱。我问过僧正大师和三清道长,他们每年也都做很多善事,这修城墙,也是善事啊。”
荣烺一提天祈寺、三清观,史太傅顿时悟了。的确,和尚道士有钱的很。只是,这钱怕不大好弄。
史太傅说,“让他们施粥舍药问题不大,修城墙他们愿意么?”
荣烺超级义气地,“我替你问,这样不成也与工部无干,也不伤史师傅您的面子。”
史太傅无语,“我不过朝廷臣子,公主您是陛下爱女,我面子重要还是您面子重要?怎么轻重不分了?”
荣烺说,“正因为我面子大,所以我来问哪。要是你,我估计你一问,他两家肯定说没钱。”
史太傅:……
这话,荣烺还真没说错。
颜姑娘几人也是刚知道荣烺打算从佛道两家弄钱,都有不解之处,只管在一畔听荣烺和史太傅讨论。
史太傅在屋里踱着步子,最后站定,坐回荣烺下首的位子,说,“倘旁的事,我是不急的。独城墙不能耽搁,天子之都,城墙破破烂烂,城何体统?何况,城墙是防御工事,甚为要紧。修城墙的计划工部都拟好了,怎么也得三十万两银子。”
荣烺说,“你把计划拿给我,我问一问天祈寺、三清观,咱们也好商量出个具体章程。”
史太傅有些地方顽固,可有些地方又灵活的不得了,此时完全不介意荣烺是公主不该干涉朝廷的,立刻就取出奏章给了荣烺,还跟荣烺说,“冬天不适合修建城墙,提前筹集物料,明年开春解冻,就能着手先修起来。若旁的事,不敢劳烦公主。城墙自古是大事,公主愿意帮忙,实属臣民幸事。”
荣烺此时都觉着,不怪我史师傅官儿做得大,用得着我的时候,那是半点儿原则都没了。
荣烺展开折子大略看了看,折子叙述的样样清楚明白,荣烺不是内行,也看不出旁的,便合上折子问史太傅,“要是有旁的烦难,史师傅只管跟我说。”
“没有了,就这一件。”旁的能解决的,史太傅也不劳烦荣烺。
荣烺拿上折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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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仪说,“林妈妈,你派人去户部问问,看皇兄跟姓赵的说完没?什么时候回宫?”
林司仪着人去办。史太傅给荣烺提个意见,“赵尚书纵有令公主不悦之处,公主言语轻慢大臣,旁人该说公主失礼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想到姓赵的那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荣烺说,“史师傅你还替他说好话,连三十万修城墙的钱都拨不出来,他怎么做的户部尚书!”
“年下原本就银钱吃紧,也不能全怪赵尚书。”史太傅还为同僚赵尚书圆了一句。
“不说这扫兴的了。”荣烺说,“史师傅您抽空跟齐师傅打声招呼,僧录司道录司毕竟是他的麾下。”
史太傅想到齐尚书,嗯,观感还不如赵尚书哪。不过,史太傅现在就想把城墙的事儿先办了,何况,荣烺是好意。史太傅道,“我与齐尚书原就同朝为臣,同在内阁,齐尚书乃当朝青年才俊,我心里是很欣赏他的才学的。”
荣烺啧啧两声,“这话生的跟不认识也差不了多少了。”以前倒没看出史师傅与齐师傅这样生分来!
史太傅:……公主你把心思放在弄钱上好不好,就别管臣的同僚关系了。
一时,宫人回禀,说大殿下过来接公主了。
史太傅一听说大皇子来了,立刻就想出去相迎,荣烺与兄长关系很好,但也对朝臣这样的差别待遇弄的很不爽,忍不住讽刺史太傅,“赶紧,史师傅赶紧长俩翅膀飞过去。”
史太傅还得哄她,“听说公主过来时,臣也是一样的。”
荣烺哼一声,“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这一比对就能看出来,虽然齐师傅很狡猾,但齐师傅在见识上是最强的。
史太傅越想出去,荣烺越是坐着不同,直把史太傅急的够呛,也没法子。
正当史太傅着急的时候,荣绵已经由郑晗陪着进来了。荣烺这才站起来,笑着说,“皇兄,你与赵尚书谈论好了。”
“嗯。天也不早了。就别打扰史师傅他们了。”荣绵扶住欲行礼的史太傅。荣烺也想跟她哥商量工部修城墙的事,便说,“那咱们就回宫吧。”
兄妹俩往外走,荣烺忽然转过身,对她哥说,“皇兄,史师傅是咱俩的师傅,且他老人家上了年纪,如今外头天寒,不可令史师傅送咱们,不然,在外着了凉,咱们得多心疼史师傅啊。”
荣绵天性温柔,“是这个理,皇妹想的周倒。”便与史太傅道,“史师傅留步,您不必相送。让郑家舅舅送我们就行了。”
史太傅道,“这怎么成?殿下第一次来工部,老臣不能招待便罢了,焉能不亲送殿下到门口呢。”
荣烺一脸得意,体贴的跟史太傅说,“史师傅,无需客套。您要总这么远接近送的,倒叫我们不自在,以后便是想来,也怕打扰到您,不敢来了。”
“您啊,就成全我与皇兄的弟子之心吧。”老头儿想送,偏不叫他送!
史太傅给荣烺戏弄的恼不是怒不是,偏还有事要托荣烺办,史太傅内心悲愤:我怎么会有这么顽皮的女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