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 > 穿越小说 > 我是万历 > 第十四章 天下主宰
    京师,城门外,数十万山西援军和京师军队会师,却没有一点欢庆的样子:没想到朱常浩留下的牵制兵力竟然这样顽固,他们凭借京师外城,英勇抵抗,使得京师内外,尸体堆积如山,所有邻近的市区和郊区,都已经打得糜烂。
    朱常润和沈励.还有肩上吊着绷带的袁崇焕,默默来到蹲在地上的刘挺身边,朱常润轻轻的拍拍刘挺的肩膀:“大将军,是我们来得太晚了,对不起!”
    刘挺起身,沉声道:“殿下哪里话,孩子们能够以死报国,是他们的荣幸!那十六个将军的遗体都找到了吗?我们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让野狗吞食。”
    朱常润叹道:“都找到了,你放心好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别人啊?刘彪.刘豹,快护送你父亲回家静养,刘龙和刘虎将军以及众位将领的葬礼,我们要用国葬的礼节进行!”
    刘彪身上也缠满了绷带,扶起了自己的父亲:“我替父亲谢谢殿下和诸位大人,大战刚刚结束,各位都劳累异常,请各位都回去歇息吧!”
    刘挺又低下头,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己的两个儿子:刘龙和刘虎,他们都是在随袁崇焕突击敌军粮草地点时壮烈牺牲的,刘龙的前胸,竟被十几颗火枪弹打得稀烂,骨头完全倒刺进了腹腔;刘虎就更惨了:他的脸竟被两支利箭射穿,脑浆都已经流出……
    刘挺慢慢的说道:“别的事儿先别管,先请殿下办两件事情;一是赶紧发布告,派大量的人员将京师赶出去的居民再放回来,无家可归的要尽力抚恤,予以赈济,再不让他们回来,恐怕都得饿死在外面;另外一件是私事,请你们赶紧找个手艺好的医生或者衙门里的仵作,把我的两个孩子……整理一下……他们的母亲是受不了现在他们这个摸样的……”
    他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但是仍然是那样的镇定自若,由于有盔甲遮挡着,没有人看见他肚脐下的旧创口已经崩裂,正在渗出血来……
    这时就听一人沉声说道:“老兄放心,交给我好了。”
    竟是怪医叶伦,他此刻难得的穿着一身干净衣服,踩过堆积在一起的无数尸体,来到刘挺身边,一看之下大惊:“你的伤又犯了?!坏了,坏了……”
    刘挺一把抓住他,喘息道:“老弟,先别管我,先整理我儿子,我求你了……”竟然再也坚持不住,仰头摔倒!
    众人都是手忙脚乱,连一向镇定的刘彪也乱了方寸:“这可如何是好?”
    叶伦几下就止住了刘挺的流血,然后说:“他现在暂时没事,快把他送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一会儿就去,这两位公子的母亲快来了,我得赶紧……”
    整个战场,无人不落泪,哎,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呀?!
    整个京师弥漫着尸体的恶臭,刘挺的伤总算暂时稳住了,朱常润道:“叶神医,皇后不是派你去找陛下吗?你怎么回来了?”
    叶伦笑道:“皇上嫌我模样丑,把我撵回来了!”
    这种气氛当中,只有他还能开玩笑。
    良久,他才说实话:“皇上让我回来传话,请各位暂时不要追击叛军,而皇上自己,则马上就要回京!”
    众人大惊:“皇上回京,那山海关那一路军队怎么办?”他们显然并不信任卢奇的指挥能力,毕竟卢奇要与大明第一将才朱常浩对阵!
    叶伦笑道:“早有一个鬼心眼极多的家伙,叫做什么李廷……,刚从蒙古回来!”
    众人大笑:“那是我们副首相李廷机,是个出了名的倔老头,你要是在那里,你们两个能拜把子!”
    袁崇焕突然转向熊廷弼:“不对啊,熊相国!你前些日子跟我们说的是:李大人去山东调兵去了,怎么现在他出现在了蒙古?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熊廷弼笑道:“说起来你们不信;那时候我说的话都是瞎掰的!我在混战当中和他们走散了,孤独的来到京师,看到京师形势这样危急,只能信口胡诌,来稳定军心!”
    众人都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胆子是真够大的,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沈励笑道:“幸亏有你这几句假话,方才稳住京师的人心士气,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袁崇焕笑道:“想来这是熊大人在外边养小的,回家跟老婆说假话练就的本领吧!”
    众人哄堂大笑!
    朱常润好容易止住笑声,慢慢说道:“既然父皇让我们不要追击,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正好抓紧时间整训军队,准备与叛军决一死战!另外,各地的情况怎么样?”
    沈励道:“各地都传来好消息,我们掌握的各地叛党名单上的人员,全部落网,里面总督三人,巡抚十五人,三品以上官员四百六十三人,三品以下的官员竟达五千五百多人,连同他们的家属和亲信人员,共计拘捕十五万三千七百六十九人;同时陕西.河南.江南.辽东.漠北.朝鲜六个地区抽调的援兵已经在路上,最近的半个月即可到达,可以说,叛军已经是败局已定了。”
    众人都很兴奋,朱常润道:“近来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白莲教的活动突然偃旗息鼓,现在正是混乱之际,照理说他们是应该浑水摸鱼才对,怎么……”
    众人都很纳闷,他们哪里知道网虫竟然与白莲教达成了和约!
    袁崇焕道:“不论他们干什么,我们严加防卫便是。”
    朱常润道:“大家各自忙活去吧,各处的尸体要尽快掩埋,天气慢慢变热了,要严防瘟疫流行!我们还是用在日本的老办法,放火焚烧尸体,然后用石灰掩埋!”
    众人得令,开始行动,显然,他们已经承认了朱常润的“太子”地位,已经为了这两个字血流成河了,不承认行吗?!
    此时激烈的交战暂时平息,朱常浩全军急行军向山海关附近的网虫大军扑去,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但是网虫是何等的聪明?他不会在战局已经好转之时留在一路大军当中,此时李廷机已经到来,因此,网虫决定由李廷机和卢奇指挥这一路大军,留给他们四个字:“示敌以弱”。
    网虫带领两千名精锐骑兵抄捷径迅速向京师前进,由于他们行动极其迅速,而且路线绝对保密,因此在急驰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京师。
    京师迎接他的,又是一大片瓦砾,空气中弥漫的,是强烈的死尸臭气和焚烧尸体产生的焦糊味,成千上万失去家园的无辜市民们在冷眼看着这些浑身泥土的骑士们,他们不知道,里面就有一个人,是带给他们这一切的大明皇上----万历。
    网虫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直奔平台,召集了紧急国务会议。
    与会人员见到网虫,个个是痛苦失声,刘挺没有与会,正在家中养伤。
    网虫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了,我们又可以从头开始了!朱常浩这一闹,把那些守旧势力都闹进去了,我们正好来一个一网打尽!可以说,这一场战争,使新政少用二十年时间就能实现,我们还得感谢朱常浩呢,好好感谢这位太子爷!”
    众人的脸慢慢都变得苍白,网虫刚才的讲话,实际上再明白不误的表明:他又一次使用了他最擅长用的技巧----欲擒故纵,迫使朱常浩发动政变,然后以镇压政变为理由,将守旧势力一网打尽,为新政铺平道路----手段何其残忍,不在汉武帝.明太祖之下!
    网虫看着袁崇焕:“你在京师的所作所为镇都知道了,一个字的评语:好!”他静了静,又说道:“但是你也有没做到的地方,你的心肠还不够狠,比如你的耳朵,就是证明!李贵妃生出这样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儿子,杀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你居然还是心有愧意,这就是妇人之仁,关键时刻是可能误大事的!”
    袁崇焕连忙起身,一叠连声的承认错误,心里面却并不服气:我这样还算心慈手软啊?
    网虫马上又换上了笑脸:“其实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以弱小的兵力对抗强敌,取得完胜,你们是大明的顶梁柱,是柱国之臣!”
    沈励此时后背上的冷汗如雨渗出,将衣服完全湿透,在他眼前的这个皇上,比几年之前会战西班牙的那个皇上,竟然又狠辣了几倍,他已经取得了明朝皇上几乎是最大的成就,但显然还是不满足,他究竟要怎样才能满足?
    自己年龄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完全跟不上皇上和这些年轻力壮的新派人士的脚步了,该退出了。
    网虫早偷眼看见沈励心不在焉的状态,但是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现在发出几道圣旨:
    一.将朱常浩的几个儿女一律赐死(他杀自己的孙子孙女眼睛都没眨一下,众人的寒毛却都根根尽竖!);
    二.将二十四家藩王当中参与谋反的十五家藩王及其妻子儿女一律赐死,家产充公,亲属仆人等等发配辽东;
    三.将京师羁押的重要叛党首领,除李三才及其家人之外,全部押赴刑场,斩首示众,家属全部流放辽东;
    四.将各地逮捕的逆党,不论首从,一律就地处决,家属全部流放漠北;
    五.严令各地调动兵马严厉围剿所谓的六大帮派,其帮会成员,不论首从一律格杀勿论,其家属等等流放朝鲜和日本;
    六.今年科举考试延后至六月举行,由于各地官员此次缺乏严重,而且朝廷新政急需人才,故录取率提高一倍;
    七.各项重大工程,照旧进行;
    八.命令驻辽东朝鲜驻军迅速调四个军,进入日本,防止日本形势恶化;
    九.开国库,向京师百姓进行赔偿,驻军动用两万人和三万团练帮助百姓重建房屋;
    十.要各省督抚明确表态:支持朝廷还是支持叛军?如果支持朝廷,则必须发表专项文章,对叛军进行谴责,登上邸报,告知全国;
    十一.刘挺.袁崇焕.杨鹤.董大兴四人入阁,马名扬任户部尚书,杨涟任大理寺丞。
    暂时就是这些,更多的命令随后发出。”
    众人到了这个时候,对于这样原则性的大问题,哪里敢提出反对意见?只能唯唯诺诺,予以执行。
    良久,沈励才慢慢说道:“陛下,老臣有几句话不得不说:陛下以刚猛治国,这本来是我大明传统(这句话不假:明朝皇帝大多数都是手段毒辣的人物),但是陛下此时处死如此众多的人员,估计总人数不下百万,将造成多大的社会恐怖?古人说,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这样做,这是得人心还是失人心?!当年杜松等人血洗河间(他没敢提朱常润的大名),结果现在叛乱一起,河间青壮纷纷从叛,这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朱常润在一边听了,脸上只是冷笑而已。
    网虫笑道:“首相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也是镇今天在这里需要着重阐释的;大家说宋朝王安石变法因何失败?”
    熊廷弼看网虫盯着自己,连忙说道:“臣才疏学浅,但是也听人家说过,王安石变法大概失败在三个原因上:
    第一,皇上软弱,游疑不绝,本来宋神宗下定决心力除弊政,但是后来新政遇到一些阻碍的时候,他马上会动摇决心,最典型的是在大旱之时,有一个别有用心的太监画了一幅画让他看到,就是那一幅著名的《流民图》,这位皇上看了之后把一切灾难的根源都归罪于实行新法,变法不得不半途而废。宋神宗这个皇上当得好辛苦,上受制于皇太后,中受制于后宫皇后,下受制于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大员,始终未能给于王安石等人以充分的支持,加上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变法大业,遂成流水;
    第二,任用非人,新党的确是标新立异,王安石等人也确实是为了朝廷和百姓着想,但是那时候旧党多正人君子,是典型的“政治保守但品德高尚”,其中不乏司马光.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黄庭坚这样的高山仰止的人物,因此士大夫多同情旧党;反观新党,虽也人才济济,但大多数却是典型的“才高德寡”,其中首鼠两端.随风转舵者又何其多也,岂止蔡京一人而已?!地方官员贪污成风,借新法以害民,借新法以牟利,借新法以升官,朝廷的新政,执行到地方则为弊政,反不如旧政了!
    第三,触动旧疾,众所周知,宋朝以宽厚待臣下,赏赐唯恐不多,恩阴唯恐不遍,大赦唯恐不及,因此天下以宽为正宗,凡事哈哈了事,大多敷衍过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现在王安石等人力除时弊,动作很大,势必触动这些旧官僚的利益所在,他们如何肯交出手中的权利和利益?因此拼命反击,加上上述两个原因,所以变法成效极慢,而被推翻,则几乎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就是臣的浅显分析,请陛下指正。”
    他后背上汗流浃背,但是心里面却长出了一口气:可算完成了这一片难做的文章!
    网虫笑道:“好!看来熊书生的学问真是长进了不少,如果有机会再出外带几年兵,就是我大明的文武全才了。”
    众人都是一惊:网虫此时居然明确了继续对外战争的政策,而且看他的表态,熊廷弼接任首相,现在是不太可能了。那么,未来的大明首相会是谁呢?
    网虫接着说道:“你说的很好,要镇看宋神宗改革失败的原因归根结蒂是一个字:软!
    先说你的第一条,宋神宗性格是那样的犹豫不决,凡事必然思前想后,考虑万方,总要让所有方面都满意了,方才肯实行,但是天下哪里有所有人都满意的事情?就算每个人发一百两白银,也还是有人不满意:为什么我不应该多分?
    还有你说的他‘三受制’更是精彩,无一不体现出了他的软弱:要镇看来,他已经亲政,皇太后能奈他何?后宫不得干预政事,皇后跟着掺合什么?皇上抚育万邦,司马光等人威望再高也是臣民,敢挟持皇上吗?!皇太后干政,奉之于后宫,大礼节之外不与外臣相见,自然无事(他自己就是这样做的);皇后干预朝政,直接废其后位,打入冷宫;臣下诽谤朝政,直接贬职杀头,也绝不放纵!
    以古论今,你们看,现在镇的性格似乎不是太软弱吧?(众臣心里骂:你哪里是不软弱,你是心狠手毒到了极点!),现在我朝皇太后已经宾天,皇后多病,后宫干政者已经一律处死,没有了后宫干政之忧,现在借平叛之际,正好可以大规模镇压反抗朝廷的旧党,扫除被臣下挟持之势,因此必须大规模镇压,决不手软,镇绝不做这样的“三受制”皇帝;
    再看你的第二条,我朝此次新政,必须要吸取宋朝新党任用非人的教训,选那些德才兼备的人员来当官,为此显然要做三方面的准备:一叫选拔关,朝廷派出德高望重的官员,对每一位官员进行考核,实行连坐法,被举荐者贪污受贿或者徇私枉法,追究举荐者的责任,反之,被举荐者工作卓有成效,则也奖赏举荐者的伯乐之功!二叫监督关,我朝现在应该实行三道监督方法:长官监督.中央巡查和保卫局.情报局秘密监督,当然,还有官员之间互相监督,没有监督就没有廉洁,没有廉洁就没有新政!三叫俸禄关,朝廷让官员们廉洁自守,但就不能如前朝那样的俸禄微薄,有几个海瑞?朝廷经过此次斗争之后,抄获的大量藩王.大臣和逆党的财产,除了恢复有关战乱地区的民生之外,全部用于增加官员们的俸禄上,官员们衣食无忧之后。如果还不满足,非要穷奢极欲,贪赃枉法,那就别怪镇无情了!俸禄级别当中,廉政公署和保卫局情报局的俸禄应该最高,因为他们是监督别人的,经受的诱惑也最多,当然,如果他们竟敢知法犯法,那么对付他们的刑法也比别人特殊的多!
    还有一点你们没有注意到,就是宋朝对旧党的处理方法:不是杀,不是流放,而竟然是贬职!尤其是贬到地方去做地方官,这就出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现象;新党为了占据中央,把旧党贬到地方当地方官,但是新党的实行新政的命令,却几乎全都要由这些旧党地方官执行!
    比如苏轼就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新法当中的保甲法.募役法.辑盗法等等都要与他打交道,你们说这个饱受新党打击的顽固旧党,他会忠实的执行吗?!类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新党居然使用旧党实行新法,不败奈何?
    所以以镇看来,与其让旧党控制朝政,阳奉阴违,暗中破坏,不如干脆一股脑的将旧党的根基端了,为新党人才空出位置,从地方到中央,哪一个重要岗位也不能沦落旧党之手!
    你说的第三点最符合实际,旧党为什么竭力反对新政,表面上看有许多道理之争,实际上就是一个利益问题,大家想想,实行新法会损害旧党哪些利益呢?
    首先是政治利益,他们将失去一大批高官位置和政治特权,他们将失去把持朝政的机会,他们将失去蛊惑人心的论坛;其次是经济利益,比如新法当中我们规划很久的释放奴婢法,里面规定:不论是卖身为奴还是所谓‘家生子’,只要向其主人支付纹银一百两,就可以获得自由,那么他们的宗主特权不就土崩瓦解了吗?再比如《平衡田地法》里面规定,拥有田地在两万亩以上者要交纳特别田税,不就加重了他们这些大地主的负担了吗?逼着他们交出土地,他们当然是不会愿意的;第三是社会地位,新法里面计划重新规划四民的顺序,由原来的‘士农工商’改变为‘商士工农’,以此来体现朝廷对于发展商业的积极态度,那么对于这些视商业如洪水猛兽的大人们来说,显然他们的社会地位严重下降了;再比如《取消贱籍法》,里面明确规定取消多种贱籍,连妓院的龟公都列为正常人,这些老爷大人们当然感到自己的社会地位会与这些人混为一谈,心里面当然会很不高兴,难道他们仅仅是会不高兴吗?他们难道不会采取行动吗?
    综上所述,镇从这一次刘家坡遇刺事件看得清清楚楚:新政如果不能干净利索的收拾掉这些东西,那么新政早晚毁于一旦!现在镇活着,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万一镇死了,那么大明的万历新政就会立刻‘人亡政息’,我大中华的雄图霸业,也会遥遥无期!就连在座各位,到时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吧?
    所以,决不能手软,非要赶尽杀绝,血流成河,也不在乎!”
    沈励当然不愿意这样杀人,此时听得入神,心火上升,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人都杀光了,谁来当官呢?!”
    网虫也毫不犹豫的反击道:“文官怕没有人当吗?!没有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我们有的是新党人士,镇只是害怕职位不够多呢!”
    沈励满脸赤红,慢慢说道:“既然如此,臣这就请求辞去首相之职,臣作为首相,不能苟同于陛下大开杀戒的决定,但又不能阻止陛下出此下策,因此,只能选择退居山林,看陛下建立霸业!”
    网虫实在想不到一向对自己十分理解和支持的沈励会在此时撂挑子:“首相说的哪里话,此时此刻,你竟选择离我而去?”
    他感到十分茫然,沈励笑道:“老臣已经七十多岁了,按照大明规矩早就该致仕退休了,只是由于皇上的重用,方才任职到现在,现在大明政府人才济济,国家急需新派人物执掌政府,该是老臣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网虫看看众人,众人对于这样敏感的问题哪里肯答话?一个个都不言语。
    网虫慢慢说道:“你辞职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看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处理?”
    熊廷弼第一个表态:“乱世用重典,快刀斩乱麻!”
    袁崇焕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朱常润紧接着笑道:“大丈夫当横行天下,为所欲为,千秋功罪,留与后人评说!”
    网虫眼神猛地一震:是啊,自己有必要这样顾虑吗?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可以了,管什么这些细节?!
    他拍了拍朱常润的肩膀:“下达命令!”
    众人躬身领命,沈励的热泪如泉涌,网虫对此却不屑一顾,昂然离开:“去刘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