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却沒留心这个,他替也迦南斟了杯酒,问道:“后來呢,黑煞见自己的老婆成了别人的老婆,还替人家生儿育女,他岂不是要气疯了!”
也迦南点点头道:“是啊,此时黑煞已经沾染了修罗霸刀之中的暴戾之气,杀气盈天,见到这种情景,当然是怒发如狂了,愤怒之中,他把白煞夫君一家满门十余人,尽数屠戮一空,就连家里养着的鸡鸭牛羊,也都是一刀两断,不留一个活口!”
三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看來这修罗道果然向吐冶子说的一样,把一个黑煞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魔王
楚云飞心中更是有些发寒,难道这柄修罗刀,竟然跟自己身上的霸刀有什么关系不成,想到这里,楚云飞心中更是惊恐,忍不住低头往自己身上的霸刀看了一眼。
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也迦南的目光向自己望來,两人四目相对,都感觉有一丝尴尬,分别移开眼光。
那一瞬间,楚云飞心中已是雪亮,沒错,也迦南说的修罗刀,就是自己身边挎着的这把霸刀。
也迦南低头垂目,轻轻地念动了一句佛号,似乎是在替白煞的夫君一家哀悼,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來,接着道:“等到所有人都死了之后,黑煞才现身和白煞相见,黑煞恼怒白煞背弃了自己,白煞知道他杀了自己的夫君一家,不由的悲从中來,两人一言不合,竟然动起了手,黑煞这三年闯荡江湖,一身武功早就是出神入化了,加上他心中怨恨白煞忘情负义,手下竟然毫不容情,一个是失手,竟然把白煞给杀了,临死之际,白煞满脸泪水,这才告诉黑煞,其实她并沒有背弃黑煞,这两个孩子,其实是他和黑煞两人的后代,至于她的夫君一家,把她从敌人手中救出來,保护她们母子到现在,只是对外宣称自己成了人家的媳妇儿,实际上却对自己礼敬有加,沒想到现在却惨遭黑煞灭门,这也算是天意了,听到这里,黑煞忽然见良心发现,才知道自己竟然误伤了自己的妻子,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修罗刀,终于明白了当初吐冶子大师的一翻苦口婆心,菩萨心肠,可惜自己夫妻利欲熏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有今天的这场飞來横祸,当真是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恨自己夫妻贪心,却平白无故地毁了自己夫妻两人,这时候,黑煞被修罗刀的暴戾之气反噬,已经有些神志模糊了,他明白,自己要是继续活下去,终有一天会被这柄修罗刀所主宰,变成一个世上的恶魔,当下黑煞趁着自己神智尚清楚,把自己的一双子女分别送给自己的朋友收养,自己亲手埋葬了白煞之后,横刀自刎,算是和白煞一起深埋地下,至于两柄绝世神兵,也被他埋在自己的坟墓旁边,黑煞临死前想必是已经大彻大悟了,知道这对兵器太过暴戾,将來流传于世上,恐怕也是弊大于利,所以才把这对神兵埋了起來!”
说到这里,也迦南轻声诵念佛号,似乎在替黑白双煞哀悼。
三人听得兴致勃勃,长孙晟忍不住问道:“后來这对神兵怎么样了!”
也迦南叹了口气道:“神兵自然不甘寂寞,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白双煞的一双儿女长大之后,竟然分别得到了这把修罗刀和阿蛮剑!”
说到这里,也迦南似乎生怕众人不知道什么是阿蛮剑,接着又道:“白煞的小名叫阿蛮,黑煞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用霸刀在剑身上刻了这两个字,所以后來这柄剑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三人都点了点头。
也迦南摇摇头道:“可惜,这两人要是沒有得到这对神兵,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平平安安地过下去了,可惜他们终究还是得到了这对神兵,于是吐谷浑王国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浩劫,江湖上的武士豪杰为了争夺这两把神兵,对这兄妹两人分别围追堵截,后來这个妹妹身受重伤,命在垂危的时候,偏偏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哥哥给救了,两人竟然相互有了情意,结成了夫妻,等到生下來孩子的时候,发现竟然都是智障,两人分别拜见了自己的养父养母,这才知道,原來两人竟然是兄妹!”
楚云飞三人不禁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觉得匪夷所思,沒想到这对兵器中的戾气竟然如此之重,报复了黑白双煞还不够,竟然将怒火迁延到他们的子女身上,演出这一幕惨绝人寰的闹剧。
也迦南神情惨淡,缓缓道:“这对兄妹无颜继续苟活在这世界上,竟然双双自杀,修罗刀和阿蛮剑却不知去向!”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才算是明白这个故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楚云飞心中忐忑,忍不住向也迦南追问道:“这把修罗刀和阿蛮剑现在到了何处,大师可知道吗!”
也迦南叹了口气道:“现在吗,这对神兵后來在吐谷浑时有出现,只是无论什么人得到这对神兵,势必引來无休无止的追杀,肯定落得个身败名裂,死的惨不忍睹的下场,再后來,吐谷浑王室中出了一名绝世剑师,他亲自出手,把阿蛮剑给夺了过來,永久地封在了皇宫宝库之中,后來虽然也有些贼子狼子野心,想要盗取阿蛮剑,却始终沒有人能从皇宫之中的手,这柄阿蛮剑一直保存到现在!”
楚云飞忍不住问道:“那柄修罗刀呢!”
他更加关心的,其实还是这柄修罗刀,虽然现在楚云飞心中几乎已经肯定了,自己腰间的这柄霸刀,估计就是修罗刀了,可是他心中依旧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也迦南口中说出來这柄宝刀的下落,不是自己腰间的这柄霸刀。
也迦南似乎知道他的心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居士不用着急,听我慢慢道來!”
楚云飞现在已经知道这和尚是个慢性子,就是你急死,这厮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表情。
当下也迦南接着道:“后來这柄修罗刀竟然就此销声匿迹了,一直到最近,我们才听说江南有一伙马贼,为首一个叫樊虎的,手中拿着一柄宝刀,听人说起來,好像和当年当年那柄修罗刀竟然非常相似!”
楚云飞听到这里,心中连半分侥幸的想法都沒有了,果不其然,自己腰间挎着的这柄霸刀,就是这也迦南口中所说的那柄修罗刀了。
也迦南微微一笑,接着道:“我们本來还想去江南走一趟,沒想到后來有人传出消息,说这柄霸刀已经不在樊虎手中了,于是我和敝国国王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把这柄阿蛮剑也送给贵国!”
长孙晟有些不悦,问道:“既然是凶器,贵国为什么会当成贡物送來,这不是存心不良吗!”
他算是大隋朝的忠臣了,听到这里,怫然不悦。
也迦南微微一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实在是因为当初吐冶子的一番话,人说人死之际,能开天眼,想必吐冶子大师当初临死之际就开启了天眼,看到了一些未來的东西!”
长孙晟依旧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这个冶炼师说的话,跟现在把宝剑送到隋朝來,有什么关系。
也迦南见他神情茫然,接着道:“也是我先前沒有把吐冶子的话给众位居士说明白,是这样的,当初吐冶子的原话意思是这两柄神兵合在一起,必定反噬自己的主人,而这两柄神兵分开來的时候,却要危及我吐谷浑的国运了,壁上和我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吐冶子大师临死前的预言,基本上都实现了,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把这柄阿蛮剑送來给隋文帝朝贺,也是想替我吐谷浑消除这场弥天大祸!”
听到这里,三人总算是明白了也迦南先前所说的话,为什么也迦南会出现在长安城,要是沒有这对神兵,恐怕现在也迦南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长孙晟和李靖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向楚云飞望去,两人同时想到了今天楚云飞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夺魂一刀。
楚云飞微微一笑,把霸刀从腰间摘下來,当啷一声放在桌子上,向也迦南笑道:“大师说的,莫非就是我的这把霸刀!”
他听了也迦南的话,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晋王杨广,虽然易容术能瞒过杨素李渊等人,自己的霸刀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加上前天吐谷浑王子和自己相遇,当时自己出刀震慑那名狗头翻译时候,肯定被他看在眼里。
也迦南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找上门來,肯定跟这个吐谷浑王子有关系。
也迦南点了点头道:“既然居士把话说开了,我也就不在隐瞒,居士这把刀,果然是修罗刀,自來神兵择主,这柄修罗刀在居士手中,建功立业,杀死江南草寇无数,换來江南百姓的升平乐业,这就是居士的无量功德了!”
楚云飞淡淡道:“大师言重了,我不过是适逢其会,略尽绵薄之力,谈得上什么功劳!”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的,显然不想让也迦南说出自己是晋王的真实身份,也迦南竟然也非常乖巧,沒有接着往下说,反而岔开话头道:“我们把这柄阿蛮剑送到贵国,其实就是希望这两柄神兵能会和一处,最好有杰出的人物得到这两柄神兵,凭自己的神功震慑两柄神兵中的暴戾之气,慢慢地加以化解,也算是造就了无上功德!”
楚云飞三人点了点头,吐谷浑国王国师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像这样的宝韧,既无法毁去,即便是深藏地下,终有一天宝物还是会重返人间,毕竟是个极大地隐患,要是有人能化解这宝韧之中的戾气,对吐谷浑王国來说,还真是好事一桩。
也迦南接着道:“我们吐谷浑地小人少,远不如大隋王国地域辽阔,藏龙卧虎,高人辈出,所以我家国王希望能把这柄阿蛮剑送给大隋王国,希望能借此机会,消弭这场大祸!”
长孙晟忽然道:“既然如此,大师为什么要提出比武之类的事情,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也迦南微微一笑道:“这也难怪居士不明白,这中间还有些道理,自古而來,神兵极有灵性,择主而居,要是我们把这阿蛮剑只是简单地贡给皇上,恐怕贵国皇上会把这柄宝剑束之高阁,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有这柄宝剑,如此一來,岂不是暴敛天物,更加重要的是,我吐谷浑的命运,恐怕也无法避免!”
他这番话说的虽然堂皇,可是在座的三人都是才智高绝之人,心里哪能不明白,说白了吐谷浑之所以肯大方地把宝剑送给隋朝,其实就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这柄宝剑的來历,这柄宝剑吵得越厉害,知道的人越多,对于隋朝來说就越麻烦,高丽和突厥两国知道了这柄宝剑的來历,肯定会全力以赴地抢夺宝韧,吐谷浑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了。
当下李靖笑笑道:“这么说,到时候大师也要参见吐谷浑的代表团,和各国高手一争高下了!”
也迦南微微一笑道:“剑是我们送过來的,我们当然不愿意再拿回去,参加不参加的,倒是无所谓了!”
这话说的非常含糊,李靖三人听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吐谷浑王国到底参加还是不参加。
李靖微微一笑道:“大师请吃肉!”
也迦南笑着颂了一声佛号道:“多谢居士,小僧的肉够了!”
李靖接着道:“大师请吃酒!”
也迦南缓缓摇头:“多谢居士,小僧的酒也足了!”
李靖笑道:“既然大师已经是酒足饭饱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久闻吐谷浑国师本领高绝,几可通神,李靖不才,却想请大师指教一二,所谓想请不如偶遇,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说着,李靖向也迦南拱拱手,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