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微微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題了,他转而言道:“长孙将军,这事先不提了,快些叫士兵严加防守,多备些弓箭滚石,到时候好能大杀一番!”
楚云飞说着,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中带着一种血腥的味道,看在长孙晟的眼中,不由微微一寒。百度搜索||
在楚云飞的眼神中,长孙晟看不到丝毫恐惧,反而有一种嗜血的渴望和对战争的期望。
长孙晟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这个人,根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让他逃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下隋朝军士纷纷而动,把城池装扮起來,雁门关是西北第一大关口,城池坚固,比起辽东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城中储备的粮草枪械众多,无疑是西北的第一要塞,也是大隋朝抗击胡虏的第一堡垒。
到了正午时分,突厥士兵终于來到了雁门关外,只见马蹄声急,旌旗飞扬,刀枪剑戟密集如雨,突厥士兵士气森然,骑兵团如同蚂蚁般地伫立在雁门关外。
摄图亲自率领骑兵來到雁门关外,一双眼睛冷冰冰地向城头上扫过來,楚云飞丝毫不退避,瘦峭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城头上,一双眼睛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血红的颜色,战意在他的眼神中疯狂燃烧。
两人目光相对,摄图只觉得双眼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刺了一下,忍不住心头微微一颤。
他抬头向楚云飞高声叫道:“多日不见,晋王杀父诛兄,荣登大宝金殿的宝座,风采如昔,当真可喜可贺!”
摄图内息高强,这一声喊,城墙上下的军士听得清清楚楚地,一时间,隋军将士都惊得呆了,纷纷转头向楚云飞望來。
城墙下面,众突厥武士哈哈大笑,极尽喧哗,显然是在嘲笑楚云飞人品卑劣。
楚云飞轻轻地哼了一声道:“摄图,这么长时间不见,沒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除了道听途说,不假思索地像女人一样搬弄是非,你还有什么本事,我给你个建议,这身盔甲你就不要穿了,我送你一套女人的衣服,说不定更适合你这样的长舌妇,下次拨弄是非的时候,也更贴切一些!”
说着,楚云飞向身后的士兵挥挥手,不一刻,一件粉红色的长裙从城头上飘飘然落了下去。
城头上,长孙晟带头高叫,士兵们纷纷哄笑。
摄图脸涨得通红,他身边的突厥士兵纷纷叫骂,更有一名侍卫长愤怒地拍马上前,举起马刀向长裙砍去。
一支箭仿佛來自九霄云外,嗖地一声响,不偏不倚地钉进了这名侍卫长的咽喉之中,这柄剑余势未衰,硬生生地把这名侍卫长从马上射了下去,钉在草地上。
突厥士兵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吃惊地抬头向城头上望去。
楚云飞神情从容,手中的弓弦嗡嗡作响,他伸手轻轻地扣了扣弓弦,淡淡道:“这是给摄图王子的厚礼,竟然有下人不知死活,摄图王子,朕替你教训一下,这样的蠢货,就不要來雁门关外献丑了!”
楚云飞的声音听來并不是很大,可是城头上下,每一名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摄图脸憋得通红,向身后挥了挥手,十余名突厥骑士忽然齐声咆哮,战马齐刷刷地向这件衣裙疾奔而去。
一瞬间,马蹄声起,沙土飞扬,弥漫了城墙上隋兵的眼睛。
长孙晟手往半空中一举,就要喝令放箭。
楚云飞缓缓摇头道:“我來!”
长孙晟听了楚云飞的话,举在半空中过的手定在当地,沒有向下挥落。
箭簇破空的声音响了起來,嗡嗡的响声像是密集的号角,随着箭簇破空声,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从沙尘之中传了出來,片刻之后,沙尘慢慢地落了下去,十匹马漫无目的地四处奔走,十名突厥士兵的尸体齐刷刷地排列在地上,像是被人摆放过一样,码的整整齐齐的。
一阵风吹來,那件红色的衣裙随风飘动,轻飘飘地向半空中飞了起來,随即又落在地上,像是在嘲笑突厥武士的无能。
城墙下面,众突厥士兵惊呆了,纷纷抬头向雁门关上望去,眼神中的楚云飞,身影不停地变大,像是一个远古而來的不败战神,只是略显消瘦,脸色苍白,双眼血红。
楚云飞抬头向摄图望去,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声音带着几分落寞和萧瑟,虽然低沉,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一名突厥武士的耳中。
那一瞬间,每个人的心头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莫名的苍凉和凄楚。
十一条性命,十一个鲜活的生命,十一个叱咤风云,纵横草原的勇士,在这人的弹指一挥间灰飞烟灭,了却残生。
可是这人却在无声地叹息,充满了太上无敌的寂寞。
楚云飞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來的寂寞:“摄图,我本來以为,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值得我出手,可惜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像女人一样胆小怕事了,除了搬弄是非,你就只能躲在士兵身后颤抖吗!”
摄图怒道:“姓杨的,你休得猖狂,某家可不怕你这种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畜生!”
说着,摄图向后一扬手,反手弯弓搭箭,嗖地一声向这件衣裙激射而去。
楚云飞冷笑着,手指轻轻地一动,一支利箭如同闪电般飙出去,只听见叮地一声响,这支长箭仿佛毒蛇一样,端端正正地插在摄图的长箭上,摄图的长箭被死死地钉进了沙石之中。
那件粉红色的衣裙依旧随风飘动,呼啦啦地,完好无损。
摄图的脸被憋成了紫红色,仿佛一只熟透的茄子。
他怒喝一声,唰唰唰接连三箭,向衣裙疾飞而去,仿佛这件衣裙跟摄图有杀父夺妻的大仇一样。
楚云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弓弦声响动,三支箭嗖嗖嗖地飞了出去,把摄图的长箭钉入了沙石中。
摄图脸色通红,这件衣裙的存在已经让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耻辱,他纵马千里,來到雁门关外,可不是想來这里讨羞辱的。
摄图正要不顾一切地吩咐士兵上前毁坏这件衣裙时,楚云飞的声音悠悠然响了起來:“看來摄图兄果然对裙子情有独钟,摄图兄,你不用着急,朕金口玉言,既然说送给你了,就不会跟你抢夺,不过是一件普通衣裙,不料摄图兄看得这么重,索性我送佛送到西,给摄图兄送到眼前吧!”
说着,楚云飞手中弓弦响动,刷地一声,长箭急如闪电,从他手中的弓弦上疾飞而去,平平地贴地飞行,把衣裙挑了起來,向摄图疾飞而去。
城头上下的士兵看呆了眼睛,吃惊地盯着这只诡异的长箭,实在想不出來这一箭竟然是出自凡人的手中。
摄图却已经來不及欣赏这妙至巅峰的杰作了,随着长箭而來的,不仅是那一件粉红的长裙,还有无穷无尽的杀气。
在楚云飞弓弦响动的那一瞬间,杀气就笼罩在摄图的身体周围,他直觉地想反手拔刀,可是浑身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牢牢地捆缚起來,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长箭迅疾地向摄图咽喉处疾飞而去,这一切在城头上下的士兵看來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可是在摄图的心中,却仿佛经过了千年之久。
汗水顺着楚云飞苍白的脸颊滑落下來,滴落在城头上,他却丝毫未觉,只是紧紧地盯着摄图,盯着那一支长箭,仿佛要把所有的心神,全部灌注到那支长箭中去。
城墙上下一片死寂,众士兵的眼睛都向长箭望去,眼看着长剑闪电般向摄图飞去,摄图却仿佛失心疯了一样,竟然丝毫不加躲闪,难不成这厮疯了。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仿佛白玉般地出现在半空中,轻轻地在空中一捏,楚云飞的长箭忽然顿在半空中。
众人都吃惊地望着半空中出现的手掌,呆若木鸡。
这只手实在有些太完美了,色泽雪白,晶莹剔透,仿佛透明一般,就连里面的脉络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摄图只觉得身上一轻,漫天杀机就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松懈了下來,有这只手在,自己可保平安了。
摄图翻身下马,拜倒在地:“恭迎圣者!”
一个身体在半空中缓缓出现,这人长相俊美,长发披肩,庄严肃穆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圣洁,看上去,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男是女。
突厥士兵齐刷刷地下马,拜倒在地上:“恭迎圣者!”
那一瞬间,城头上的隋军惊呆了双眼,齐刷刷地向半空中的人影望去。
天地之间,被一种莫名的祥和气氛笼罩着,所有人心中都涌起一种平和安静的感觉。
楚云飞慢慢地直起了身体,伸手紧紧地握住腰间的修罗刀柄。
他静静地盯着半空中的人,这人仿佛一个神祗,静静地悬空而坐。
众突厥武士跪拜之后,这人才缓缓道:“起來吧!”
他的声音柔和清脆,落进楚云飞的耳朵中,竟然听不出來这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