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狼狈地在前方逃窜着,它曾经试过反击,但男丧尸掷出了手里的长矛--用长矛称呼他手里的木棍有点太夸张了,但是,那一头削尖曾在火里烤过的尖头木棍,的确有杀伤力,在男丧尸准确的眼神,有力的胳膊的配合下,飞掷而去的尖头木棍甚至刺伤了老虎的眼睛。
如今在火山岛上,猛兽们生活的地盘越来越小,因为它们和营地丧尸们争夺着肉食,所以成了男丧尸首要的打击目标,营地需要更多的草场森林用来放牧,牛羊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吃草长肉生下一代,这里没有猛兽们生活的余地,公狮子死了,狼群死了一大半,豺狗狡猾一点,躲到了丛林里,轻易不到湖泊边来。
如果方舟的幸存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慨男丧尸打破了生态的平衡,破坏了物种的多样性。但男丧尸是不在乎的,因为他只关注生存,一切有利于丧尸生存的,就要去做,一切不利于丧尸生存的,那就该灭亡。天生万物,都是为丧尸而存在的,丧尸才是这个星球的霸主。
今天,那只老虎必须死,因为它袭击了放牧的羊群,杀死了3头成年羊和刚刚出生不久的4只小羊,更重要的是,放牧的小男孩丧尸,被老虎咬断了一条腿。
当男丧尸看到血淋淋的屠杀现场时,他没有愤怒,因为丧尸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老虎必须死。
老虎已经快死了,它被男女丧尸追逐了六天六夜。男女丧尸采取轮换马匹的办法,死死盯着它,当真是一刻也不放松,老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每当它想休息一下,男丧尸就会掷出尖头木棍。
老虎只有奔跑,奔跑,奔跑,它吐着舌头,头上好几处伤口流着血--那全是尖头木棍刺伤的。伤口虽然较浅。但因为老虎不断地奔跑,一直持续流着血--老虎如今连反击的勇气也没有了,男女丧尸和马合而为一,轻轻松松就能躲开老虎的扑击。那马都是野生马。它们在野外长期生存。原本就要对抗猛兽,所以并不怕老虎。黑马甚至会用后蹄反击老虎,重重在它腹部上反蹬上一蹄子。
老虎慌不择路。跑出了丛林,向火山跑去。
紧紧追在老虎身后的黑马,不安地顿住了脚步,冲着火山咴咴的叫着,那灼热的温度、刺鼻的气味,都在警告它这是一个生命的禁区,男丧尸跳下了马,冲着黑马的脖子拍了一巴掌,将它推向了丛林,自己徒步上山,女丧尸也跳了下来。
女丧尸跳下地面时,她的虎皮围腰掀了起来,她似乎胖了,腰身有些粗。
男女丧尸追逐着老虎,向山顶爬去,老虎不愧是食物链顶端的猛兽,聪明,动作敏捷,它避开了冒着高温蒸汽的泉水,岩浆,突然喷发的有毒的气体,居然一直逃到了火山环形山口。
老虎终于无处可去了,它盯视着流淌着岩浆和浓烟的火山口,转过身,向着徐徐逼来的男女丧尸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吼声。
男丧尸紧走了几步,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女丧尸,然后高举着斧头,向同样猛扑过来的老虎冲去--丧尸是不知道何为恐惧的,进攻进攻,只有永远的进攻。
老虎死了。
当老虎和男丧尸扭打在一起时,脚下的一块地面突然裂开,岩浆冒了出来,灼热的岩浆同时溅到了老虎和男丧尸腿脚上,男丧尸不为所动,哪怕岩浆烫得他皮开肉烂,依然冲着老虎一斧斧砍下去,但老虎却惨嚎着痛得在地上打滚,更多的岩浆沾在了它的身上,直到活生生将老虎烧死。
当老虎烧焦了皮毛的尸体缓缓沉入岩浆时,男丧尸才跳上了一块安全的地面,他的运气很好,除了被岩浆溅了几滴外,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
男丧尸和女丧尸两手空空往山下走--老虎大餐是吃不到了--男丧尸走了几步,忽地扭过头,向火山的另一边看去,那儿,是他刚刚到岛上时曾经居住过的石洞所在地。
男丧尸突然大步向火山的另一边走去,女丧尸跟在后面。
火山的另一边,食草动物悠闲地生活着,没有丧尸一家的捕猎,这里的动物们繁育得很快,唯一的猛兽灰熊更多的是杂食,并不太攻击食草动物们,当男丧尸和女丧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丛林中时,动物们才惊慌地逃跑。
男丧尸和女丧尸一直来到石洞,石洞空空的,羊、狼、丧尸狗,早就搬迁到营地了,原本贮藏的许多物资,也都被男丧尸搬到了营地,石洞里,除了一堆厚厚的火堆熄灭后遗留的灰烬,什么都没留下。
男丧尸呆呆地看着石洞,这里是他最早的家,他又扭头看了看女丧尸,自己也是在这里和女丧尸第一次。
男丧尸突然抓了一把灰,抬起手,在头顶的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上,画了一个人形,非常非常简单的人形,也就是俗称的“火柴小人”,一个圆圈代表头,一条竖的直线代表身体,向上举起的两根横条是胳膊,然后下面的两根斜条,是腿。
一个灰烬描绘的人形,出现在石壁上。
这是男丧尸的自画像。
女丧尸看着男丧尸的动作,突然走过去,也抓了一把灰,在男丧尸的自画像旁边,如法炮制,画了个小人,只不过,那小人圆圈头上还有几个扭曲的线条,那是长发。
这是女丧尸的自画像。
不同的是,女丧尸的一条胳膊,和男丧尸的胳膊交叉在一起。
她是他的女人。
男丧尸看看石壁上的两个小人,又看看自己和女丧尸,突然伸出手,在女丧尸画的长发小人旁,又画了一个更小的人。
孩子,那是男丧尸和女丧尸的孩子。
女丧尸久久注视着那石壁上的小人,突然,她伸出手,抱住了男丧尸,这是女丧尸第一次主动抱住男丧尸,在以往,女丧尸从来是被动的接受。
在空荡荡的石洞里,男丧尸和女丧尸相拥,在一起,一次又一次。
男女丧尸在石洞里过了好几天,他们不吃不喝,只是在洞内交缠,直到有一天,女丧尸本能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变化已经发生了,这才停止了。
男丧尸和女丧尸离开了石洞,在石壁上留下了一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壁画,那是一家三口,父亲,母亲,和孩子。
男丧尸和女丧尸翻过火山,回到营地时,正是午夜,营地的丧尸们正聚集在火堆旁,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呆呆地坐着,他们正在做一件事--一件模仿男丧尸女丧尸曾经在火堆旁做过无数遍的事,营地的丧尸们分成男女一对一对,在火光的映照下,肢体交缠在一起,起伏,分合,扭曲,碰撞。
营地的男丧尸们并没有男丧尸那样的生理表现,他们的体外器官依然只是团毫无生机的肉块,他们只是在模仿男丧尸外在的动作,营地的女丧尸也一样,她们的生育器官完全没有达到康复的程度,没有,没有经期,她们的体内如同干涸的河道一样,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有的滋润和弹性。
但是,这并不妨碍营地的男女丧尸们在一起,他们如同正在跳一种特殊的舞蹈,他们扭曲夸张的肢体,表达的是对生命和繁育的最本能的渴望。也许有一天,这舞蹈再不仅仅是舞蹈,而是真正的生命的阴阳交泰,生生不息。
男丧尸和女丧尸“幸福”地生活在火山岛上,女丧尸的肚子自从石洞那一夜晚后,就渐渐大了起来,只是速度非常非常缓慢,她吃得更多,因为她的身体需要更多的营养,这一变化非常缓慢,比正常的旧人类的孕期要慢十多倍,但是,那的确是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丧尸世界的全新的生命,丧尸与丧尸繁殖的新生命。
史无前例的,独一无二的新生命。
一场风暴,正在太平洋天空上生起,一朵朵云团正在聚集,远处有微风,但老水手知道,微风过后,就是一场特大的风暴。
一艘船,风帆船,正在洋面上抢着风向前进,甲板上一阵呼喊声:“该死的气象雷达又坏了,这老掉牙的破玩艺儿早该扔了,没有零配件,它就是个摆设!”
“得了,老约翰,没有气象雷达我们也都知道,这场风暴小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靠岸!海角号连续航行了三年多,没有进过船坞大修,它可挺不过这场风暴。”
“比尔,这一带海图上并没有岛屿的标记,一时间哪里找得到靠泊的地方?要我说,我们还是启用发动机,加速行驶脱离风暴圈。”
“不行!老约翰,我们只剩下一点点柴油了,如今到陆地上寻找柴油难度越来越大了,有限的能源不是控制在智尸手里,就是被异能者霸占,我们只是群普通人,如果没有海角号,没有这广阔的海洋保护,早就变成血仆或奴隶了。这些柴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而且我看这风暴范围将非常大,就算是启用发动机,短时间内也逃不风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