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枯 > 穿越小说 > 拥美天下(乱世佳丽) > 第七卷:青教教主 第07章 截杀(2)
    扬武继续北行十余里,看见一个客栈,布幡在风中飘动,上书草体“客栈”两字,门额上横题着“归去来客栈”五个楷体字,漆色已经剥落,看来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这可是扬武离开太阳谷见到的第一个客栈,错过了这个,下一个又在几十里之外,扬武便走进酒家用餐。
    “客官里边请,请问客官是住宿,还是打尖(只吃饭不住宿)”
    一位脸上堆满笑容的青衣小厮道。
    扬武答道:“打尖。”
    小厮道:“小店有南北各式菜肴,风味正宗,包您满意!”
    扬武微笑着点头,往里走了几步,寻找空的桌子。店里摆着五张桌子,都满了,只剩下一张被一人独占。独占一桌的人年纪当在四十许,颏下留着三绺长须,皮肤白净,一身素淡的鹅黄儒衫,颇有几分大儒的味道。然而“大儒”的桌上却摆着一柄松纹古剑,叫人莫测高深,也许他只是想用剑吓唬一些江湖小混混。
    扬武作如是想,径直走向“黄衫儒生”的面前,道:“这位兄台请了,不知小弟可否与兄台共用此桌?”
    “黄衣儒生”淡淡地道:“请便。”
    又自顾自喝酒吃菜。
    扬武坐定,招呼小二,吩咐炒一碗红烧猪排,一盘小炒肉片,两盘素菜,另外还有一壶白酒。不一会儿素菜和酒先上。扬武三杯酒下肚后便觉醉眼模糊,金花乱冒,对面的“黄衫儒生”也变得不清楚起来。平日三十杯酒也不会这样,扬武心知有异,暗暗叫糟。
    “黄衫儒生”出人意料的抓起松纹古剑,手腕一振,剑鞘弹射而出,笔直地射向扬武的眼睛。
    扬武本能地头一偏,长剑贴着鬓角飞出,撞到身后墙上。扬武冷汗尚未来得及流出,“黄衫儒生”的剑锋已袭到扬武胸前。扬武百忙之中伸出两指夹断剑,接着身子微微侧移,避开心脏要害,以右胸硬受“黄衫儒生”的断剑一击。断剑饱含内力,便是坚石亦能刺进,仍是极具杀伤力。
    扬武仓促之下只能运起一二成真气护体,不能阻止断剑刺入身体。只不过断剑刺进约一寸后,扬武的护体真气自行流至创口,阻止断剑进一步入侵,同时一丝真气沿剑身传至“黄衫儒生”握剑的五指,由手指钻入他的手臂经脉中。
    黄衫儒生乃黑云教巡察堂堂主,江湖人称“流星剑”的卫锟,成名在三十年前,实际年龄比他外表看上去要大得多。这家客栈从店主到厨师、堂倌全被黑云教控制了,扬武的酒被下了强烈致幻剂,普通人沾上一口便会幻象丛生,而扬武喝了三钱酒杯满满的三杯。这还不止,扬武的菜还被下了让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化功散。两者均是无色无味,很难查觉出来。扬武自负内力几至百毒不侵之境,用酒菜时没有检查真气运行的情况,敌人突袭时扬武中毒已深,后悔已经迟了。
    “流星剑”卫锟并非孤军作战,他带来了手下二十四名巡察使,尽出巡察堂高手。与卫锟同行的还有刑堂堂主“铁笔判官”曾云及他手下数十名护法,躲在隔壁客房里。
    顷刻之间,店中食客纷纷掏出暗藏在怀中的淬毒匕首——匕首闪着可怖的蓝光,将扬武团团围住。数十名黑云教护法在曾云的指挥下从里边的客房冲出,手执各式兵器围在扬武周围,小店都挤不下,一部分人便守住店门口。
    卫锟一击不中,立即抽身,退回己方阵营。伴着震耳的喊杀声,四名巡察使从四个方向率先欺近扬武身边,淬毒匕首分别刺向扬武的前胸、后心和左右腰眼四个要害部位。四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扬武在险避剑鞘时已经回复了清醒,此刻面临着生命的危险,感觉亦灵敏起来,准确地把握了袭来的四名敌人攻击的方位、角度和速度,朝左面之敌的脸猛吹一口气,同时出脚踢中右面敌人拿匕首的手腕,双手向后伸出分别拿住背后两名敌人拿匕首的手腕,指上加力,两名敌人腕骨立碎。
    四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响起,因为动作快到肉眼几乎难辨的地步,惨嚎几乎同时发出,更增闻者惊心的威势。除一人脸孔开花,鲜血淋漓外,其余三位都是腕骨碎裂。
    黑云教好像下定了决心要杀扬武,四名巡察使一招未出便魂归地府,又有六名巡察使攻向扬武。
    扬武身子一转,让人难以置信地在六名敌人胸口各按了一掌,六人都五脏齐碎,当场毕命。而扬武也因用力过度,鲜血自创口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裳,他胸口还悬着一尺多长的断剑,脸形因剧痛而扭曲,本是十分英俊的脸变得狰狞恐怖,有如从冥府闯出来的厉鬼。
    卫锟、曾云见扬武掌法厉害,近身博斗伤不了他,两人一商量,改由刑堂护法打头阵。扬武每一个跳跃转身都牵动伤口,疼痛直入骨髓,便使出凌空杀敌的法宝“劈天掌”第二招“开天劈地”转瞬间毙敌二十有余。
    黑云教众终于心胆俱寒,站在前面的悄悄后退,后面的则退出屋外,连卫锟、曾云也阻止不了。事实上卫锟与曾云身为头领也退到了门口,怎能约束部下。
    扬武伤口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出,他不知道自己刻下脸色是何等的苍白,但可以想象的到,暗忖不止血不行,一咬牙,真气运到伤口,断剑突然飞了出去,去势甚急。剑柄撞中一名黑云教护法,那护法立时晕去。扬武伤口血箭喷出五尺以外,忍不住低哼了一声,急忙出手闭住伤口周围的道,血流渐止,可是仍有少量的血往外渗出。扬武撕下一幅衣襟堵在伤口上,衣襟立刻染红。
    众人呆呆望着扬武逼出剑、止血,为扬武气势所慑,竟忘了上前攻敌。
    扬武用手按住伤口,张大双眼,目光炯炯地扫视了群敌一眼。黑云教众被扬武看过,每一个人都生出扬武只是望着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心中一阵迷糊,竟想不起自己是谁,到这里干什么来着。
    “让开!”
    扬武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命令道。黑云教众竟顺从地让出一条道。扬武大模大样地走出店门。扬武一向喜欢真刀真枪的功夫,颇不屑于旁门左道的鬼教功夫,想不到临危之时还是鬼教的“勾魂摄魄”迷魂大法救了一命。
    卫锟、曾云数十年修为,功力精深,扬武又没有集中精力对他们施法,所以卫、曾二人神智未受影响。卫、曾二人同时大声对手下喝道:“你们怎么啦,快追敌人。”
    没有人理会他他。门外有人欲阻拦扬武,被扬武一望,立即垂下兵器,退往一旁,呆滞的目光中流露出敬畏,好像扬武才是他们的主人。
    扬武展开轻功,飞也似的向荒芜之地逃去。施用这种“勾魂摄魄”迷魂大法极耗内力,扬武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不敢多耗内力,故用功不深,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敌人便会清醒过来。因此扬武必须尽快逃离现场。
    扬武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来到密林深处,只觉一颗心扑通乱跳,直欲离开胸腔,口舌发干,喉咙发燥,脑中一阵眩晕,知道是时候了,来不及觅地疗伤,就地盘膝而坐,脱去所有上衣,运起魔宫秘密疗伤大法。
    翌晨扬武醒来,伤口已经结痂,疼痛全消,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觉得有些身软力疲,四下环顾,发现身侧丈许处有一条三尺长蛇,一动不动的,像是条死蛇。扬武右手中指一屈,弹出一缕指风,袭向蛇身,力道甚微,只是试探性的,蛇身颤动了一下,便不再动。果然是条死蛇。扬武心中一喜,继而一忧。喜者,护体真气已能在丈外自发伤物;忧者,受外物扰动,自己没有发觉,功力还不足以自满。
    不久天色大亮,一缕缕阳光从密林的枝桠间透过来,照在脸上。扬武死里逃生,格外觉得能沐浴阳光的珍贵,沿途不知还会遭遇多少截杀,伤口未痊愈,不宜动手。扬武便在原地调息静养了五天,伤势好了十之八九,才动身启程。扬武体内的化功散与致幻剂当然在疗伤时顺便化解了。
    午牌时分,扬武来到一个集镇,到牲口市买了一匹马,他还未从失血过多的困乏中回复过来,不得不以马代步,在一家小饭馆用过午餐后便上了通往大娄山的驿道,约驰出七八十里,在驿道两边的古树特别高大的地带遭遇黑云教的第三批截杀队伍。
    这次参与截杀行动的是护卫堂五色护卫三百余名,由护卫堂副堂主,曾经纵横苗疆,武功有过人之处,自负方圆百里之内刀法第一的“百里刀”刁益负责行动。
    扬武正策马急驰,路面忽然下陷,现出深坑,自然是黑云教设下的陷阱。情急之下,扬武用力一按马背,奋力上跃。头顶风声传来,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般洒来。几乎是同时,数不清的暗器从四面八方一齐袭至。劲风呼呼,显示出发暗器者非凡的功力。
    扬武急施“千斤坠”身形急剧下落,避开暗器,双脚踏上马背,借力一蹬,斜斜蹿出,刚好从巨网边缘逃出。这时才听到马儿一声悲惨长嘶。由此可见扬武的反应是何等之快。扬武甫一逃出巨网罩顶之灾,纷纷云云的暗器又至,无奈之下连挥数掌,发出劈天掌第一招“排山倒海”危急中掌力竟然大增,强劲的掌力不但完全阻止了暗器袭体,还迫得暗器倒射而回,只闻数声惨叫,竟有几名偷袭之敌为反射回的暗器所伤。
    到此刻扬武才缓过一口气,环顾上下,只见两旁树梢埋伏着数十名敌人,驿道两侧出现两道狭长的深沟,一大批身着各色劲装的武士自沟中跃出,人数不下二百。扬武一看即知是黑云教的五色护卫,心中一痛,怒道:“高剑萍,你好狠……”
    地面上的五色护卫迅速将扬武包围起来,树上的武士纷纷跃下,其中有两人掣出兵刃,凌空下击扬武,威势惊人。孔别离在派出属下截杀扬武时,曾许下诺言,“谁杀了扬武,便将出任副教主之职”那两人立功心切,又以为居高临下可平添威力。
    岂知扬武武功的厉害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他只是向上发了两掌“排山倒海”他们便像树叶遇强风一样齐齐向后飘去,全身经脉齐断,死前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死后七窍流血,身体蜷作一团,萎缩了至少三分之一,死状可怖。黑云教对临阵脱逃者惩处极严,所以虽然人人有物伤其类之感,仍然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兵刃围攻扬武。
    扬武答应过高剑萍不与黑云教为敌,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对黑云教众大开杀戒,就提升劈天内力,使出“地动山摇”之“止攻式”内力向四周散发,五色武士凡在距扬武三丈之内均被暂时阻滞气血运行,僵立当场,就像被点了一样。这还是扬武手下留情,扬武要令他们气血逆行,真气错乱或者血管被压碎易如反掌。
    扬武缓缓走出阵外,所经之处的五色武士全被定住,少数因距扬武较远而未被定住的人魂飞魄散,呆呆看着扬武走出包围圈,不敢上前半步。
    刁益身为护卫堂副堂主,功力自然不俗,他的经脉位没有被扬武散发的真气封住,却也感到使他几乎透不过气的压力,犹如置身于深水潭底,心中大骇,自思与扬武功力相去太远,自己独立攻击他,无异于以卵击石,遂呆立不动,假装被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