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有些昏暗的殿内,一缕缕晨光从雕花窗格中斜射进来,平添了一室的幽秘。
蓝山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怎么别人穿越可以呼风唤雨,我就这么举步维艰呢?
他故作镇定,暗暗看了君竹一眼,将目光投到他随身带来的小匣子上,君竹知其意,掩在宽袍大袖中的右手控制着起七弯八绕的银丝,牵着蓝山让他移至殿中,左手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抖,银丝的那一头便挂在了匣袢上,光线暗,众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这密布的机巧。
飘在半空的蓝山悠悠然远远的一指那匣子,锁袢啪的一下应声而开,里面一个扁扁的黑色物什随即飞腾出来,蓝山勾了勾手指,那黑物体竟然十分听话,向他慢慢飞来。待快到身边,突然一个不稳,蓝山慌忙接住。我的宝贝笔记本!君竹你不会小心点,蓝山偷偷等了他一眼,却发现君竹的额上已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不开机直接播放CD,蓝山早已选好了一张柴科夫斯基的《胡桃夹子》,装腔作势的比划几下,口中念念有词,“起——”声音一落,欢悦的《梅糖仙子之舞》跳跃了出来。
“陛下,这曲子从天庭直泻而下,乐灌麟德殿,飘飘雅音,可曾听否?天上东方众仙与西方诸神正在心听,此时天庭中应有众多仙子仙女起舞翩翩。陛下现在可是同各路神仙一道听取呀。”蓝山又把目光转向堂下众人,“诸位皇子、大臣,这样的机会怕是至此一次,千金难求!”
蓝山抱臂盘坐半空,心中暗想,这曲子上帝听差不多,估计玉帝听不惯。
朝堂之上,又是鸦雀无声。沛王李贤的目光穿梭在父皇母后和蓝山身上,真是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此时他心里满是不安,王勃要是早知他如此,不清楚还会不会做这个保,母后要是怪罪下来,不要说王勃得赦无望,恐怕自己也要牵连其中。而三子李显、四子李旦都是些无能之人,早被这场面唬了过去,只想着跪地求仙得个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心中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开口。那些大臣即便见过不少世面,也绝没看到过这等架势,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鸡同鸭讲,讲不出话了(汗,是我想不出词了|||)。
“这曲子,果然不同凡响。”高宗显然不明状况,谁让他有风眩。
皇后不发一言,她本不信仙神鬼怪,可眼前人怪异的装扮,飞天的奇能,还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乐曲,这些又当作何解释?怪是怪足了,只是这仙还不够神。
“陛下,娘娘,”蓝山趁热打铁,“天界早传大唐有千秋万世之象,万邦来仪之姿,独掌乾坤之伟,物华天宝之盛。大唐君主更是人中龙凤,并济天下。小仙从未下过凡尘,今头一遭入得人间,一路行来,确觉所言非虚。”一通马屁拍下来,蓝山直佩服自己,好话不嫌多,则天呐,你可别难为我。
“呵呵呵呵,”皇后笑得雍容,“你这献媚功夫倒真真厉害。”
蓝山笑答:“娘娘,小仙久居瀛洲,为玉皇采炼玉石琼脂,这人间的阿奉至于到真不甚熟识,不过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罢了。”马屁的最高境界已成。
“你且说说,是何差事?”皇后不说合作与否,只是一个劲套情报,蓝山倒是稍轻一口气,总算问到正事上来了。
“事儿是再好不过的,就是讨个有缘人,列入仙班,共修得道。”语音一落,堂上议论声就沸开了,当神仙这种事谁不愿意,“只是——”略一停顿,讨论声骤歇,蓝山眼珠一转,道:“只是此番还需历一磨难,方可享仙人福寿。”
“何等磨难?有缘人又是谁?”一旁的皇三子李显早已跃跃欲试。
蓝山瞥了一眼,又缓缓环视众人,将气氛做足了,胃口钓够了,才悠悠开口。
“诸位可知羿射九日之事?”
“这是自然。”众人纷纷回答。
“当年那射落的九个太阳坠入东海,形神俱灭,唯有九团炙热相互凝结,在东海底育成了一枚天阳血玉。”蓝山按住话语,当初狄天阳曾说,血玉之事,传载于书,在座的能臣贤士无不博览群书,不知可有人知否。但是环顾一周,众人只是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等待下文,不似有知其详者。
蓝山复道:“天阳玉怨热极烈,搅得东海龙鱼不宁,东海龙王叩请玉帝将其剿灭,但那玉尘缘未断,后世尚需作用。玉帝便命小仙将其置在瀛洲,用冰寒蓝玉镇着,以道法淡其怨,以百翼驱其温,以冷香静其心,这一修行便是千年之后。小仙当它温煦,正待敬献玉帝,岂料它尘心突起,私下凡间。此玉历经千年独修,不仅未去其怨,反而愈加性炙香异。若流落人间,是必陷万民于旱烤之中。小仙失玉受罚,当走凡间这一遭,寻得天阳血玉尘缘之人,共入天庭,同修此玉,方可去其戾气,而那有缘之人自是成仙得道,福寿齐天。”
一长段大忽悠,蓝山已是文枯词穷(跟胖马一样),口干舌燥,快要晕菜了。
朝堂之上,第三次鸦雀无声。大家都被唬住了。
蓝山向君竹示意,将他缓缓放到地面,又将那浮在半空的笔记本一并收了,看意思要完工回家。其实,蓝山飘了半天,细丝勒得他生疼,君竹也快吃不消了,还是赶紧下来的稳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舒服啊!
武则天展看着御案上早已呈现的仙牌名册: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庭下五海瀛洲炼玉使二等仙人蓝山。(好长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