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过是轻松地说出来,可在我听来却像一记重镑炸弹。我吃惊地看着他。
“你说……你是胡八一?”
“是啊,怎么了?”他还是先前的样子,好一个波澜不惊。
“没事没事,”我连忙说,“就是胡大哥的名号太响了,我一时失态。”
“响个屁,”胡八一笑骂了一句,“不过,你听说过我?”
“当然啊,胡大哥可是倒斗界的精英,为人又好,名气那是如日中天。”
“是吗?有那么响吗?呵呵,我自己倒没觉得。”
“响啊,比我说得还响呢,这才哪儿到哪儿,胡八哥您就别谦虚了。”我心想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连胡八一这样的前辈都在马屁面前洋洋自得起来,更别说那些没经过世面的后生了。不过说拍马屁未免也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胡八一的名号可全是自己打拼出来的,绝没有水分,当然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派。
我说,“听那个黄板牙说,你不是去云南了吗?”
胡八一叹了口气,“这说来话长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找不着头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现在正好又转回来了。
“先不说这个,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胡八一转过身去,往那边一堆人那里瞅了一眼,“胖子,胖子过来!”
那边一堆人分开,从中间走出一个胖子,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我看着眼熟。
那个胖子从人堆里走过来,“哎老胡,你叫我?什么指示啊?我这儿正忙着教育下一代呢,有话你赶紧说啊。”
我看着后面那个人,他跟着往这边走,奇怪,这人……这人跟胖子长得很像啊?
胖子后面那人好象也看见了我,愣了一愣,随即小跑过来,跑到我跟前停下,“猴子?!”
我一看真是胖子,一把拉祝蝴,“胖子?你他妈的没事儿吧?”
“哈哈,”胖子开心地笑着,捶了我两拳,“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也是喜不自胜,这世界上的事真是太巧了,我做梦也没想到胖子会在这里。一直联系不到他,我还直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见胖子安然无恙,心情激动得什么似的,把别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那个胖子也已走了过来,纳闷地看着我们俩。
“弄半天你们俩认识啊?”
“废话,”胖子说,“我们可是发小。来猴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王凯旋同志,王凯旋同志,这位就是小有名气的夏侯惇同志。那个什么,同志们都是初次见面,先握个手吧。”
我赶紧伸出手去,王凯旋也伸过手来,“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两个人这副模样,把站在一边的胡八一给逗乐了,笑着看着我们。
王凯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去,“哎老胡,你叫我什么事儿啊?”
胡八一笑呵呵地说,“没事儿了,你们这不都认识了吗?”
王凯旋摸了摸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哈哈。”
胡八一看了看周围,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我们都点点头,大伙商量了一下,正准备奔东四,却看见黄板牙却从对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哎,我说诸位,怎么个情况,你们这是要撤啊?”
我一看见黄板牙过来,肚子里的气就腾地一下升了起来,这孙子,刚他妈蒙过我,现在又跟没事人似的了。不过碍于胡八一的面子,还不好和他立刻翻脸。
我说,“金爷,您的眼力可真不错啊,口才就更好了。”
黄板牙听了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了,赔着笑脸说,“误会,误会误会,纯粹是一误会。”
我冷笑了两声,没说话。王凯旋在边上等得急了,“我说咱们赶紧地,走吧,这不说还好,一说啊,我还真饿了。”
胡八一也没弄明白什么事儿,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也打着圆常旱,“走吧,今天我做东,给两位小兄弟接风洗尘,咱们直奔东四,走着!”
五个人便浩浩荡荡地往东四开去。
到了东四的一家涮羊肉店里坐定,几个人又寒暄了一番就开了吃,两个胖子都饿坏了,筷子不离锅和碗,风卷残云横扫千军,弄得我们几个只能捞点剩下的勉强打打牙祭。
黄板牙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两位爷,您这是成心呢吧?想饿死我们仨啊?”
两个胖子只顾着吃,这时候才看见我们都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饿急眼了,哎,你们吃啊!”
几个人哈哈大笑,吃将起来。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又熟络了许多,大家都有说有笑,胡八一也讲起了困扰他的事情。
原来胡八一和王凯旋带领探险队去精绝古城的时候,都中了鬼母的诅咒,现在后背上还贴着一个眼睛的图案,弄得他们很是不爽,不过这次云南之行还是有收获的,到底让他们找到了凤凰胆,只是还差最后的一个环节,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个用法。
我也跟胡八一说了有个叫夏侯渊的邀我去内蒙倒斗的情况,胡八一提了一些建议,并说如果从这里出发的话,他还可以赞助我一些装备。我一听这可太好了,现在胖子也归队了,我也没什么顾虑,想去就去吧,反正呆着也是呆着,要是再这么呆下去,非把人呆傻了不行。
这一顿饭从上午直吃到晚上,最后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分手,老胡和一号胖子都还有要紧事要办,先走一步,我喝得有点儿多,摇摇晃晃地送他们出了火锅店,等我歪歪扭扭地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号胖子竟和黄板牙掐起来了。胖子一边掐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掐……死你个大骗子!”
他们这一闹把我也弄蒙了,这是唱的哪出啊?我过去拉开胖子,“怎么了你们,都喝糊涂了啊?”
胖子使劲挣着,气鼓鼓地说,“你不……知道猴子,咱们那个摸金……符就是从这孙子手里弄过来的,是他妈假的!”
我一听也来了气,这黄板牙,整个儿一大骗子,他妈他逮谁骗谁啊!
我说,“掐,使劲掐,掐死狗日的算了。”
黄板牙刚才还喘着粗气求救,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红脖子粗的,还直翻白眼,我看这样下去可不行,胖子劲大,喝了酒下手又没轻重,别真掐死了他。
我把胖子拉开,黄板牙一阵剧烈地咳嗽,不过这口气算是倒上来了。
“你们真想掐死我啊?”黄板牙说着连喝了几口茶水,又一口口吐了出来。
我说,“谁让你老蒙我们来着?刚才我就没好意思揭穿你,这叫略施小惩,懂不懂?”
“哎呀,我说你们真是爷啊,做买卖的还不都这样吗?嗨行了,你们还年轻,等你们到我这岁数你们就明白了。那怎么着,二位爷,今天咱们就到这儿?”
我说,“那就到这儿吧。”
黄板牙点点头,“那我先走一步,咱们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了。”
看到黄板牙东倒西歪地走出去,我便想招呼胖子走,可胖子却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也感到倦意袭来,便往椅子一坐,心想爱谁谁吧,我他妈也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