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根本没有正经休息过,任是体力再好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更别说身上还带着这么大的负重。尤其那个是李元婧,早已经是又走又停的,明显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
天已经渐晚,黄昏的夕阳兀自带着一种恋恋不舍地表情。
一行人拖拖拉拉地往前走,速度彻底慢了下来。虽然帽子一再地催促,但怎奈确实疲惫得厉害,想快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面走过一个上坡路,现在走的是下坡路,走下坡路多少能少点力气,但身体前倾,省出的力气都用来保持身体平衡了,所以等于没省下。更让人恼火的是脚在鞋里一个劲地往前挤,又被鞋狠狠地顶着,别提多难受了。
胖子说,“猴子,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你除了睡睡了吃之外,估计也没什么有建设性的想法了。”
“你还真别这么说,”胖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既不想吃,也不想睡。不是不是,也不是不想,只是不是最想的。”
我奇道,“怪了啊,那你想干什么?”
胖子说,“我啊,就想赶紧倒个斗,什么斗也行,只要能弄个花盆出来就行。”
我说,“你真是魔怔了,就想弄个花盆,把你的仙女草装进去是不是?”
胖子“嘿嘿”笑了两声,“然也。”
这时候帽子从前面走了过来,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你们还行吗?”
我心想这是他妈什么话,我们不行谁行啊。还没等我开口胖子就说,“怎么的,你有什么指示?”
帽子说,“咱们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往前有一个村子,过了这个村子不远就是。”
我说,“那正好,咱们就到前面的村子安营下寨,休息一晚明天动手。”
帽子摆摆手,“你不知道,前面的村子有可能是个守陵村,古时王族贵胄的陵墓都有专门的人看守,几百上千年下来,那些人便形成了一个村落。”
“守陵村我倒是听说过,但隔的时间这么长,他们也未必就还记得祖宗的使命吧?”
帽子点点头,“这正是我找你们的原因,我想咱们三个先到前面打探一下,他们都累得不行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在想这回有点儿意思,终于开始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我说,“行,咱们先去探探路,免得到时候自投罗网。”
听到我说行帽子立刻转过身去,嘱咐了那些人几句。我和胖子把包放到他们边上,只带了防身用的几把枪便跟帽子轻轻地向前方摸去。
这里的地势更低,草也比前面更加稀少,应该是人类活动所致。我们一路贴着地面慢慢地前进,一面小心留意着周围的环境,生怕有个风吹草动。
那个村子应该是建在一个小形的盆地当中,前面遇到过的几个村子就都是建在盆地中的,像这里这种地形,处于大兴安岭的西半坡,常年的气候都非常干旱,只能建在盆地中才能利用其局部的气压获得少许降水,从而维持生计。好在这里的人多以放牧为主,对水分的要求相对较低,不然的话恐怕连生计也维持不了。
又走了一段,帽子突然打手势让我们停下,我手脚并用爬到他边上,“怎么了?有情况吗?”
他没做声,伸手往前指了指。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下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守陵村?”
“应该是了,”帽子把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咱们得想办法混进村子里去,在这里恐怕看不出什么名堂。”
我说,“想混进去倒是不难,咱们扮成过路的就行,只是难保他们不怀疑。”
帽子说,“也只有这样了,我跟你进去,咱们见机行是,那个兄弟留在这里接应。”
说完帽子就要走,我一把拉祝蝴,“有个事情跟你说。”
帽子收住身形,“什么事?”
我说,“咱们来的这一路上好象一直有人在跟踪,你知不知道?”
帽子听我说的是这事,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我早知道了,他们也是湖南的,跟我算是同行。”
“长沙土夫子?”我惊叫出声。帽子赶紧伸手把我的头压低一些,“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土夫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他们也确是倒斗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突然胖子在旁举起手来。我说,“你干什么?小心暴露目标。”
胖子说,“我要发言。”
操,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我说,“发言就发言,别举手。什么事?”
胖子说,“我也知道长沙土夫子。”
我说,“就这事儿啊?”
胖子认真地点点头,“就这事儿啊!”
我转回头来,“你就捣乱吧你。”
帽子看了也苦笑,随即招呼我下去。我不得不又拉了他一把,我说,“你知道他们几个人?”
帽子说,“两个,从湖南一直跟到我北京,现在还一直跟着。”
我听了大惊,赶忙说,“不是两个,下午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过,但我能肯定,至少是三个人。”
帽子脸上也罩上了一股吃惊的表情,“三个?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说,“我先前就看到过,所以我一直留意后面,绝对不会看错——”我话还没说完,帽子突然大吼一声,“谁?”
我刚想回过头来看,却感觉到脑后已被一件什么钝器击中,接着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我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