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你怎么了?”
我缓过神来,只见冒辟疆一脸疑惑的望着我,气喘未平。我更是大口呼着粗气,想到刚才的状况,余悸未消。
“圆圆,你后悔了吗?”冒辟疆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心想肯定是刚才我一把推开他,让他生了疑心了;我连忙收拾情绪道:“冒郎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只是,刚才……”我竟一时语塞。
正不知如何作答,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正要询问,门已被撞开,我这才想起自己连门都没锁。
屋内已经充满了鸨母的声音:“圆圆…圆圆…咦,你就睡了么?”
我赶忙翻身坐起,掀开床帘。
“哎呀!”只听鸨母一声尖叫,“怎地冒公子在这?”
我一边扶冒辟疆起身,一边道:“妈妈这话是怎么说的?冒郎不在此还能在哪?”
冒辟疆又拿出一锭银子,比先前那个还大些,正要递到鸨母手中:“妈妈,暂且收下这,只当是茶钱。”
鸨母眉开眼笑,立马就要接过,忽然,她收了笑容,一反常态打住了:“冒公子的银子,老身愧不敢收,冒公子肯赏脸来此,已是让老身笑得阿弥陀佛了。冒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罢。”
她这分明是赶人走!我有些慌了,连忙制止:“妈妈不必费心了,冒郎今晚留在这。”
鸨母瞪了我一眼,正要开骂,忽而转脸对我笑了起来:“先不说这了,圆圆,你来看看这个。”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端着个黑漆小木匣。拿起细看,雕龙刻凤,小巧玲珑,十分精致。
“这是什么?”我抬眼看看鸨母,她却卖弄起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我满肚狐疑,掀开盖子,瞬间一道亮光闪出,十分刺眼,忽然光度陡弱,汇于一点,我这下算看的清楚,不由发出从未有过的惊叹:
呈现在盒中的是一颗黑色的滚圆珠子,鸡蛋大小,绝顶的光滑圆润,晶莹明亮,发着淡淡、高贵的幽光。
冒辟疆也不自禁赞道:“如此大的黑珍珠,实在是稀世珍宝。”
鸨母一阵得意:“冒公子好眼力!这颗珍珠肯定是价值连城!圆圆,这个珍珠啊,粉红色为上品,银白色就差些了,黄色最差。至于黑色,由于难得,最贵了。况且这样大个,不晓得几辈子才能看上一次……”
虽说这样的宝物也让我心痒痒,但鸨母也太失礼了,我于是道:“既然是宝物,你小心收好罢,拿出来作什么?”
“哪呀,这宝贝可不是给我的,这是给乖女儿你的!”
“给我的?”——我也有机会得这个珍宝?
“是啊,田大人专程让宫里的公公送来的!你看看,我说你是凤凰命吧。”鸨母兴奋道。
冒辟疆有些慌了神,他拽住我的衣袖道:“什么田大人?就是那个田国丈?他,他为何送你这个?”
我还未来得及应对,鸨母已抢占先机:“我家圆圆生得风流艳丽,田国丈眼力好,早就相中我家圆圆……”
我慌忙打断,对鸨母吼了句,转而对已露出失望神色的冒辟疆道:“冒郎勿听她混说,圆圆一心一意对冒郎,绝无他想。”
“你说什么!!”这下,鸨母眼露凶光,俨然一只母大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竟然要和当朝国丈作对不成???想害死老娘么?”
我心想千万别把老巫婆惹火了,否则大计难成,便只好安抚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她神色稍松弛了些,对她耳语道:“选妃是件秘密的事情,你难道要大肆张扬么?小心人头掉得更快!”
估计这次和冒辟疆是不能有什么发展了,我看鸨母不发话了,只好打发冒辟疆早些走,以免争端:“冒郎,今日我和妈妈还要说些私房话,你先回去罢,改日再来也不迟。”
冒辟疆眉宇中露出一股哀色,他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文坛风云人物,今日却受了这些委屈。他强忍着内心的困惑与失望,礼貌地跟我们告别,拒绝了院里小厮的护送,一个人踉跄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有些悲伤,对这个男人产生了点点爱怜。鸨母却在这时开口:“幸亏刚才没冲口说出来,否则真格搞不好要被干掉呢。”
“知道就好。”
鸨母并未罢休,她扯着我道:“你就要进宫伺候皇帝,你在这和冒公子掺和什么?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们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是发病啊?”
我自己还窝了一肚子火,便没搭理她。
鸨母突然煞有介事对我道:“圆圆,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处女?这要是不是,会不会……”
我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失忆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这下,鸨母开始担心了。
不过,她马上又恢复笑脸,凑到我耳边告诉我就算不是处女,又该如何如何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