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是爷的新宠啊!”李氏的声音不像当初那么嗲的腻死人,倒多了几分尖酸刻薄。
我瞟她一眼,兀自转头看向别处,懒得理会这无聊的妇人。狗你越逗它叫得越欢,我又怎么可能不懂此中道理呢。
“奴婢见过侧福晋,格格。”小青不慌不忙的行礼,真的比以前沉稳多了呢。
格格?我闻言调回视线,刚才只注意到李氏这个聒噪的“旧相识”,倒没留意还有一位格格在场。李氏充满了优越感的俯视着我(晕,谁让我没占到地理优势呢!),见我终于理会她了,还故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唉,生得丑不是你的错,可大白天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呀!我不忍再看到那个“车祸现场”,径自端详起那位格格来。
看年龄她顶多十三、四岁,还是个小孩子,比胤禛小了十岁有余;着一身淡绿色旗袍,更衬出白净的肤色;五官并不算好看,无论搁在现代还是古代,最多也就一普通吧。唯一出彩的大概就是她那双蕴着水气的眼眸了,水汪汪,湿漉漉的,挺温顺。在我看她的当口,她也好奇的在看我,不过没有我那么明目张胆就是。单薄的站在李氏身旁,显得过分安静了点,怪不得刚才我没怎么感受到她的存在呢!我暗自揣测,在胤禛府里,有一位嫡福晋,一位侧福晋,这格格大抵就是那位皇上赐的钮祜禄氏了吧?原来小乾的妈竟是这么安静的角儿,当真是母凭子贵,否则就她那么安静的性子,怕是很难在后宫闯出一番天地的。
“真是不懂规矩的丫头,见到我们也不行礼呢!”李氏看我不睬她,顿觉面上无光,这话也不经大脑的溜出来。
“不好意思,筱月没有行礼的习惯!”我冷冷的回答。哼!以前都是你给我行大礼,现在想讨回来,没门儿!
“呵呵呵!”她掩嘴,我掩耳,还是那么刺耳。“原来是个没教养的丫头,也不知当初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把爷给勾住的,妹妹你说是吧?”她转而向钮祜禄氏寻求后援。
钮祜禄氏尴尬得很,也不知该怎么答,手指不停的翻搅着小手绢,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我惋惜,原来又是一个不会勾心斗角的小姑娘,身处这么复杂的环境,一定很累。
“难道侧福晋不曾听闻一句话么?”我妩媚的一笑,“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又有说家花哪有野花香。并非我使手段,是你自己抓不住爷的心吧?”
“你!”李氏愤怒的伸出食指指着我,话却噎在喉咙说不出来。
“侧福晋你一根指头指着我,其他四根却是指着自己的哦!”我“好心”提醒,心里却在狂笑。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还怕她一个小小的侧福晋?
李氏迅速的收回手指,紧攥着手帕,脸孔却有些扭曲,双眼恶毒的瞪着我。瞪就瞪吧,反正眼神又不能杀人,于我毫无损失,倒是她,不知会不会眼睛脱窗?
“我要回去等爷了,就不奉陪了。”我撂下一句足以气死李氏的话,催促着小青走人。小青也怕闹出大事,福了福身子便绕过李氏她们继续在前领路。我骄傲的从全身轻颤的李氏面前走过,一旁钮祜禄氏的眼神却一晃而过。有嫉妒,有哀怨,也有不甘。我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慌忙避开她走掉。
出了贝勒府的偏门,我反思自己的言行,不禁苦笑。我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不知道胤禛大小老婆好几个,也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丢下她们跟我双宿爽栖,可为什么见到那拉氏,见到李氏,甚至是见到钮祜禄氏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丝苦涩滑过呢?听到李氏的刻薄言语,我本可以置之不理的,为什么还要说出那番话?是为了说明胤禛爱的是我不是她们吗?钮祜禄氏的眼神闪进脑海,我后悔说出了那最后一句话。大家都只是在努力的捍卫自己的领土,自己的爱情罢了,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不过是为了一个我们共同爱着的男人,就非得拼得你死我活,明争暗斗,连说话也夹枪带棒的吗?
说到底,毕竟是我抢了她们的幸福。那拉氏说要接我进府时,她的心中也一定不好受吧?但她是嫡福晋,道理上讲是不可以争风吃醋胡闹的;李氏虽尖酸,但她说出的不过是自己的心声,只是不懂的掩饰而已;还有钮祜禄氏,其实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她进府没多久我就闯了进来,几乎夺去了胤禛大半的关注,凭着自己那一点点小聪明,凭着自己青春的本钱,凭着胤禛的那一点点宠爱,就毫不愧疚的霸占着别人的幸福。说不成亲是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老公,那现在呢?不也是在抢别人的老公吗?这有什么区别??
我心烦意乱的走在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行人的交谈声,都形成一副繁华的景象,却又喧嚣不已,跟我的心情遥相呼应。环顾四周,人人或忙碌,或悠闲,或欢喜,或悲伤,世间百态在这小小的街道上也可见一斑呐。
一队眼熟的人马晃过眼前,八阿哥……胤祀?这个人的脸我是想忘也忘不掉。虽然见面没几次,但那时要不是他的算计,我和胤禛又怎会弄到那般境地。但再见他,反倒没了我一直以为的憎恨,而是平静。听过一句话,“原谅敌人往往比原谅朋友容易。因为我们从来不会对敌人付出感情,但是对朋友、亲人,我们也许付出了最真挚的情感;付出了,就希望得到回报,反而被出卖、背叛,在情感上有着被欺骗的伤痛和悲哀。”这也是为什么我开始不愿原谅胤禛,却对胤祀的算计不追根究底的原因吧?
看胤祀一向温和的脸居然露出烦躁之色,我颇为意外。那次的事件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就算肚子里算计着再多的事情,也会不露声色的。再看他旁边的人,不意外的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誐,表情也有不同程度的焦急和不耐。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他们仿佛乱了手脚般?算了,反正是人家的事,我有何必瞎操心!正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走开时,飘来的一句“四哥……”却止住了我的脚步。胤禛?难道他们又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而且对象还是胤禛?来不及多想,我的双脚边不听使唤的跟着他们进了旁边一家酒楼。
还好这家酒楼我来过好几次,就是上次敲胤祯竹杠的那家,对小二也混了几分眼熟,才没得被人拦住。他们三人径直走进了楼上的雅座,是包间;我摸摸荷包,银两应该还够,便也跟小二要了隔壁的那间。这古时的雅座是用屏风隔着的,若隔壁说话声音稍大的话,要偷听也不是难事。随意的点了几份菜,我便坐在靠进屏风的位置认真偷听起来。
隔壁声响不是很大,菜大抵已经点完了,三人恐怕正在吃着,诡异的沉静。我谨记着那句“暴风雨前的宁静”,食不知味的往嘴里送着菜,却半点不敢怠慢的注意着。“怎么只顾着吃呢!有话就快点说嘛!”我忿忿的想着。(笔者:>____< 我是真的受不了此女的自恋倾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