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这招?峭王见到敖烈使出和上一招一模一样的招式,心中忍不住一阵愤怒。这是明显的看不起自己啊。
于是,峭王愤怒了,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把全身所有能用上的力量都用了出来,盛怒之下,也顾不得避开敖烈的要害了,举起大刀向着敖烈的头顶劈来。
刀枪再次相互碰撞在一起,铛————比刚才更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峭王手中的大刀毫无悬念的被击上了半空,敖烈的长枪余势未尽,笔直的刺向峭王的咽喉。峭王暗中叹息了一声,无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敖烈的长枪来刺穿自己的咽喉。
然而敖烈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峭王,巧妙的控制着长枪,在峭王的双肩上轻轻一点,然后策马狂奔而过。
闭着眼等了一会儿,没有预料中的剧痛传来,峭王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敖烈已经错身而过,向自己的身后奔去。
奔出了十几步之后,敖烈大声喝道:“不动!”照夜雪龙驹在高速奔跑中竟然猛然间收住了身形,一双后蹄牢牢的插在地上,一双前蹄却是腾空而起,上半截马身直立而起,停滞在空中。
坐在马背上的敖烈竟然在马背上站起身来,和照夜雪龙驹的上半身成了两条平行线。之后,敖烈怒喝道:“开!”手中长枪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空中劈出。长枪所过之处,竟然带起了阵阵破风之风。枪尖所指,刚好是峭王的大刀下落的方向!
铛————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带着自身巨大的惯性从半空中落下的大刀,竟然被敖烈一枪斩为两段!断成两截的大刀和照夜雪龙驹的前蹄同时落在了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被敖烈这雷霆一击震住了!
如果峭王的大刀没有从高空落下时的惯性,众人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手中拿着的是神兵利器,众人也不会如此吃惊;如果敖烈是脚踏实地,众人还是不会如此吃惊。但是,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敖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展神威一击斩断了大刀!
敖烈调转马头,手中长枪指着峭王,冷声说道:“你,服是不服?”
峭王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敖烈震断的右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和提曼达死前被敖烈震断的右臂的情况如此相似!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并且败的如此凄惨,不但手中大刀被击飞,就连自己的右臂都被敖烈用秘法震断了,此时已经肿胀了一圈,几乎和大腿一样粗了。
低落的声音自峭王口中传出:“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敖烈扬起眉毛,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本侯没记错的话,你们乌桓人有个规矩,战败者就是胜者的俘虏,俘虏可以用金银财宝或是牛羊来赎身,是否?”
峭王闻言愣住了,缓缓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敖烈的眼珠转了转,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忽然间不想杀你了,只要你答应本侯三个条件,本侯就放你回草原。”
峭王用急促的语气道:“此言当真?”
敖烈抖了抖手中长枪,傲然说道:“你的性命此刻就掌握在本侯手上,本侯有拿你寻开心的必要吗?”
想想也是,占据主动的敖烈实在是没必要拿自己寻开心,于是,峭王缓缓问道:“请说出你的条件吧,本王无不应允。”
敖烈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第一,从即日起,只要我父幽州牧刘公在任一日,乌桓人不得再入侵我大汉边境。”
峭王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本侯要你挑选出七千乌桓精锐,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送到城中来,从今以后,这些精锐和乌桓在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今后的身份,和汉人无异。当然,已经被本侯俘获的那五千俘虏不算在内,他们已经是本侯的战利品了。连同这些俘虏的家属,也要一并送来。”
峭王不由得迟疑了下来。七千人精锐,对于乌桓来说可是相当大的一股战力了,乌桓人口本来就少,这次自己带领的十万大军,很多人都是平民,被自己逼着拿起刀枪来上战场的,乌桓是游牧民族,虽说许多平民拿起武器,跨上战马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但是合格和精锐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乌桓人经过系统训练的精锐,总数也不超过三万,一下子拿出七千来,峭王很是舍不得,更何况再加上这些人的家属,怎么也有三四万人了,对于人口基数本来就少的乌桓来说,无疑是个严重的打击,将会严重影响到乌桓的生育大计和战斗力。
大厅中刘虞等人听到敖烈的这个条件,都忍不住暗中拍案叫绝,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啊,用一个乌桓峭王,就为大汉换回七千精锐外加三四万的人口,并且还逼着峭王和这些人恩断义绝,等着人到了汉人的境内之后,再将他们打散,分布到幽州各郡居住,用不了几年,这些乌桓人就会被汉化,成为汉人中的一员。再往远处想,他们和汉人繁衍的后代,身上至少有一半的汉人血统,到时就可以算是真正的汉人了。而且在此消彼长之下,乌桓势必实力大损,即使峭王心存怨念,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次发动大型入侵了。
看了看敖烈坚毅的面容,峭王暗自叹息了一声,有敖烈在,自己根本就不能打下幽州。眼下,还是保命要紧,打落牙齿和血吞吧。于是,峭王咬着牙答应了敖烈的这个要求。
看到峭王答应了下来,敖烈又说出了第三个条件:“十日之内,送来两万匹战马,本侯要的是战马,不是牧马,你别想着以次充好糊弄本侯。”
峭王听到这个条件,当即怒吼道:“不可能!这个条件本王绝不答应!”乌桓本就是游牧民族,日常生活根本就离不开马,更何况是战马?要知道,一匹乌桓良马的价格,在大汉境内,都足够顶的上一座不错的房子了。
敖烈轻笑道:“怎么,堂堂乌桓峭王,还不值两万匹战马吗?”
峭王龇牙咧嘴的大叫道:“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我们乌桓人时代生活在马背上,离了马,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个条件,绝无可能!”
敖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摇了摇,冷漠的说道:“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俘虏,我随时可以让你去地狱见提曼达!也罢,本侯再退一步,一万五千匹战马,少一匹也不行!”
峭王被敖烈气的面红耳赤,但是慑于敖烈的虎威,又不敢做的太过分,最后也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的说道:“一万匹,再多要一匹,本王宁愿死在你手下,反正也没脸回草原了。”
敖烈看着峭王的神色,感觉这确实是峭王的底线了,于是说道:“好,一万匹就一万匹,但是本侯若是发现有一匹劣马,那么,就用你的项上人头来充数!”
大厅中的刘虞等人看着敖烈和峭王达成了共识,对敖烈的手段都是佩服不已。刘虞挥手叫过来一名军士,说道:“准备笔墨,让仲兴按照虎威将军和峭王达成的条件,写两份协议,然后请峭王捺下手印。”
阎柔按照刘虞的吩咐,写了两份协议,然后分别递给敖烈和峭王,两人分别在协议上捺下了各自的手印,然后将协议相互交换,再次捺下了手印。
三日之后,涿郡太守崔琰和辽西太守公孙瓒,分别率领部下三千军士前来会师,刘虞把敖烈全歼乌桓前部两万骑兵,又设计诱使乌桓峭王来到右北平城中,将峭王擒拿,之后又向峭王提出的约法三章的事讲了一遍。崔琰和公孙瓒听完之后,忍不住连连赞叹,公孙瓒更是对敖烈佩服不已,拉着敖烈,让敖烈详细讲述战争的全部过程。敖烈被逼无奈,只要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公孙瓒听完之后,对敖烈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十日之后,乌桓人按照敖烈的要求,先送过来了一万匹良马,经过张辽带领血杀营精锐的检查之后,证实这一万匹马都是上好的战马,没有一匹劣马掺杂其中。
二十日之后,乌桓人又送来了七千精锐,一同前来的,还有这七千精锐的家属,以及被敖烈俘获的五千俘虏的家属。
之后,崔琰和公孙瓒便率军返回了各自的辖地。刘虞经过整顿之后,也带领大军返回了蓟郡,还带走了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的家属,经过清点,这些家属共计五万三千两百三十人,回到蓟郡之后,刘虞就会把这些乌桓战士的家属打散,分布到各郡。至于那一万两千名乌桓战士,刘虞也带走了一半,剩余的一半就暂时交给敖烈,并且让敖烈暂时镇守右北平,直到朝廷再任命新的右北平太守为止。刘虞也不担心剩余的六千名乌桓精锐会造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家属都被迁到了内地,为了家人着想,他们也不会造反。更何况,他们被峭王扫地出门,拱手让给了敖烈,即便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恐怕也是积下了一些怨恨。
等几路军马都撤出了右北平之后,敖烈终于清闲了下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还要去解决各种各样的琐事。
六千名乌桓精锐,被敖烈整编成一支骑兵,交给张绣训练,并且按照幽州军的制式装备标准,统一给他们配发了衣甲武器,对于从来没穿戴过铠甲的六千乌桓精锐而言,敖烈的这一举动,赢得了一片欢呼,让这些精锐彻底归心于敖烈。
接下来,就是八百虎贲营的问题了,这些经历过大战,见识过火与血的精锐,经过这段时间张辽的严格训练,整体实力又有了一些进步,敖烈对待这八百虎贲的意思也很明显,能够得到敖烈亲自命名的军队,就意味着是敖烈的精锐部队了。对于自己的精锐心腹,敖烈一向大方的很,于是再次斥巨资为这支精锐打造了钢刀、手弩和柳叶重甲,敖烈对八百虎贲的定义,就是重装步兵。给他们配备的柳叶重甲,坚固程度和血杀营配备的差不多,之所以称其为重甲,就是因为虎贲营配备的铠甲,是两层铠甲叠加在一起,装备了柳叶重甲的虎贲精锐,就像是一个个移动的人形城堡一样,把整个身子都缩在金属盒子里,可谓是防御到了牙齿。还好万通商会这些年经营状况很好,保证敖烈有足够的财力武装起这支精锐。
在接下来,就是四千原右北平的郡兵了,这些人被敖烈整编成了一支步军,暂时由兼任着血杀营统领的赵云训练,这些军士一应官职不变,还是和原来一样。衣甲武器和军饷也是按照标准配备和发放,没有一丝一毫的克扣。敖烈对待这些郡兵的态度,完全没把他们当做过叛军。也让这些人心中感激不及,训练的时候也是加倍卖力。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又是十天过去了,敖烈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下现在虽然是兵强马壮,但是极度缺乏治军和治理政事的人才,现在麾下谋士只有荀彧和田畴,武将不过张辽、张绣和赵云三人,看来,自己要加大力度搜罗人才了。
忽然,敖烈想起来一个人,按照历史上的记载,这个人原本是青州东莱人,但是为了躲避仇家,坐船来到幽州避难,现在应该在辽东和辽西一带生活。
想到这里,敖烈急忙回到房中,亲自书写了一封信,然后命人快马加鞭给辽西太守公孙瓒送去,让公孙瓒帮自己找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