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忠心的嘛!”甘信一脸戏谑地看着这些黑甲亲兵,虽然话这么说,但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刚刚的交战,甘信已经知道,这些黑甲亲兵的实力不俗。不过甘信也有自信,能够突破这些黑甲亲兵的护卫,将董卓给杀了!
当即甘信就是举起了手中的黑月剑和乌光枪,冷眼看着那些黑甲亲兵,特别是在黑甲亲兵身后的董卓,喝道:“董卓!今日,你必须死!”
有了黑甲亲兵的护卫,董卓的脸色也是好看了不少,听得甘信的威胁,董卓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跳起脚指着甘信就是喝道:“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其实不用董卓喊,甘信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已经与黑甲亲兵战作了一团!董卓从潼关出来的时候,带了足足两百余名亲兵,之前一战,已经有近二十余人死在了甘信的手下,而现在刚交手,就有两人被甘信的乌光枪给杀了!
黑色的枪身上的鲜血是那么的不显眼,甘信只是一抖,甩开几滴血渍,又是猛的一挥,再次扎穿一名黑甲亲兵的咽喉!黑甲亲兵是董卓精心挑选的精锐,放在军队里面,就算是做个裨将也是没问题的,可在甘信的手下却是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原本还有信心将甘信拿下的董卓,此刻也是慌了神,立马就是喝道:“你们这帮废物!到底在干什么!杀了他!杀了他!”说着,董卓掉头跨上一匹战马,竟这样就跑了!
“该死!”甘信也是万万没想到,被称为魔王的董卓竟然会如此胆小,眼看着董卓就要跑了,自己却是被这些黑甲亲兵给拖住,根本脱不开身。当即甘信就是扭过头,对着身后喝道:“路员!快追上去!别让董贼跑了!”
此时路员也正带着将士们与那三百余名董军士兵厮杀,虽然在数量上,路员这边处于劣势,但这三百余名董军士兵却都是骑兵,更擅长的是纵马突击。如今在这狭窄的山道内,骑马反倒成了累赘,被路员等人给围住了,死伤惨重。而听得甘信的喊话,路员也是看到董卓逃走,当即便是点了几人,和他们一块找了几匹战马,就这么上马追了过去。
见到路员追上去了,甘信也是放心了不少,面对那些黑甲亲兵,甘信也是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而显然这些黑甲亲兵也知道甘信想要尽早去追击董卓,自然不肯罢休,一个个竟也是拼了命拦截甘信,就是不肯让甘信得逞。甘信足足厮杀了有近半个多时辰的,这才将这些黑甲亲兵给杀了干净!
“该死的!”一枪将最后一名黑甲亲兵的脑门给扎穿之后,甘信也是不免有些气喘吁吁,再看身后那些幽州军将士,也是刚刚结束战斗,两百余人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了,足见这一战的惨烈!当即甘信也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也没想到一场计划下来,不但没有杀到董卓,反倒是损失这么多,要是接下来还是未能将董卓给杀了,那这些将士们岂不是白死了?想到这,甘信就是不由得急切起来,单手一挥,也是同样翻身上马,喝了一声:“兄弟们!随我追!这次定要将董贼给宰了!”
“噢噢!”能够跟随甘信到这里,自然都是仰慕甘信的将士,就算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可他们依然愿意跟随着甘信继续战斗下去,齐声呼喝了起来,便是跟着甘信朝着董卓逃离的方向追击过去!
之前为了能够确保伏击董卓顺利,甘信在给董卓带路的时候,带着董卓在这山道中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岔路,所以就算被董卓给逃走了,甘信也能肯定董卓短时间内回不去潼关,不过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尽快找到董卓才行!亏得之前甘信让路员去追了,这一路上,只要碰到有岔路口,就都有路员留下的标识,所以甘信追起来也是十分顺利。
“将军!你看!”眼看着追了约莫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又是拐过了一个岔道口,眼前突然一片开阔,却是一个小山谷。甘信可以肯定,之前带董卓过来的时候,没有碰到这么一个小山谷,也就是说,董卓逃走的时候慌不择路,已经是走错了!而就在甘信心中暗喜的时候,却是发现在山谷内的一角,竟是多出了一大片血渍,地上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
见到这些尸体,甘信的眼睛立马就是一凝,飞快地纵马上前,还未等坐骑赶至,甘信就已经是迫不及待地纵身一跃,直接跳到那些尸体身边,抱起其中一个壮实的身子,大声喊道:“路,路员?”
伸手摸了摸那人脸上的血痕,正是路员!此时的路员全身上下都是鲜血,特别是在腹部,竟是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刀口,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的肠子!甘信怎么也没想到,路员竟然会受这么重的伤,一看到路员那惨白的面孔,甘信终于是忍不住慌了,虽然还能感觉到路员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弱暖意,但路员现在的状况,任谁都看得出好不到哪里去。见到路员始终不醒,甘信也是连忙用手拼命拍打路员的脸颊,想要让路员醒过来。
“唔——!”也不知道是被甘信拍得疼,还是身上的伤口刺激,路员还真的是微微张开了眼睛,醒了过来。这一张开眼睛,就看到甘信那紧张的面孔,路员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道:“甘信!你,你真慢!”
路员这话一说出口,甘信的一双星目中就不由自主地浸满了泪水!从小到大,路员说话一直都是响亮得很,哪怕是当年被人贩子给抓了去,路员也都是提着嗓子叫喊,可现在,路员说话的声音竟然像是蚊子一样小,而且声音中充满了虚弱。一听这声音,甘信就知道路员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了,连忙是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渗出的泪花,说道:“行了!路员!别说话!我这就为你包扎伤口!忍着点痛!”
说完,甘信就是慢慢将路员放平,直接从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一片布条,就要为路员包扎。只是他这一动,却是不小心将路员腹部的伤口给碰到了,竟是一截肠子给露了出来,吓得甘信一番手忙脚乱,用布条硬是将肠子给塞了回去。再回过头看一眼路员,却发现刚刚那么一番动作,路员竟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顿时甘信就是心中一沉,可见路员对伤口已经失去感觉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甘,甘信!不用忙了!”这个时候,路员又是开口了,若非甘信就在身边,只怕还听不清路员的话。话虽如此,但甘信依旧手忙脚乱地为路员包扎,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路员死?见到如此,路员又是笑了,却也是任由甘信去忙乎,自己却是这么仰望着天空,喃喃说道:“甘,甘信!有些话,我,我,一直都想说,却,却没有说出口,我……”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甘信拼命想要帮路员包扎伤口,可奈何却是无法阻止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流出来,急得甘信那是再也止不住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冲着身后那些还愣在那里的将士们就是大声喊了一句。那些将士们这才是如梦方醒,慌忙上来帮忙,而甘信也是转过头,对着路员喝道:“路员!什么都不许说!有什么话,等你伤好了再说!听到没有!你一定要给老子好起来!”
“呵,呵呵!”听得甘信的话,路员却是笑了几声,这一笑,鲜血竟是从嘴里冒了出来,吓得甘信心惊胆战。而路员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一边笑一边说道:“甘信,我,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只,只是,我,我不愿说出口,当,咳咳!当年,你,你救了我,我,我当时就已经是下,下定决心,这,这辈子,跟,跟定你了!”
路员这般虚弱,却还是固执地要把话说完,甘信已经是有了某种预感,心正在不断地往下沉,仿佛正沉入无底的深渊!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心中刺痛,甘信对路员说道:“行了!我知道!我,我知道的!”
“对了!”路员嘿嘿笑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道红晕,看得甘信那是心惊胆战,这分明就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只听得路员就这么笑着说道:“自从,自从你当上,当上将,军后,我,我还没有,向你,向你行过军礼呢!我,我甚至,还,还没叫过你一句‘将军’!”
说着,路员的手费力地举了起来,握拳放在了胸口,双目突然睁大,炯炯有神地看着甘信,张口说道:“将,将军!”这两个字一说出口,路员甚至突然一阵僵直,紧接着,那刚放在胸口的拳头就这么无声地滑落,双目刚刚聚集起来的神采转眼就是消失无踪!
“路员!路员!”看到这一幕,甘信也是立马大声呼喊路员的名字,可无论甘信如何呼喊,怀中的路员却是再也无法回答了,在感受到路员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凉之后,甘信猛的抬起头,仰天怒吼起来:“董卓!我要把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