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剑刺,寒光闪烁,断臂横陈如山,鲜血飞溅成雨。山道狭长,兵阵无法施展开来,近千人厮打的一起,犹如恶霸街头血拼。有人挥剑不便,便直接扔下兵刃,与敌人扭打在一起,更有甚者,直接抱着对手跃下悬崖,鲜血流入水中,直接被流水冲逝,仿佛一切并未发生。
方翼所部从山道上飞奔而下,占据了地利,兼之士兵骁勇善战,又占了人和。韩常所部手中铜剑比方翼等人的铜刀更为耐用,占据了剑锐。战况陷入胶着,一时难分上下。
绿色油然的草地上,周观的军营一切如常。防御工事乃是临时搭建,虽然简陋,但分布有序,当在要道,看守士兵凛然伫立,目光如炬,打量四周,谨防有人闯入,在军营内部,五人一队四处巡逻,人数虽少,却遍布军营各处,要想偷偷潜入,并非易事。
猛地,无数道羽箭从暗处飞来,羽箭击在明光甲上,并未刺穿。看守的士兵知道遇袭,忙向军营内部撤去。数千甲兵手持利刃呈锥形阵从远处奔袭而来,虽奔驰急速,但阵型丝毫不乱,势如洪水猛兽,怒吼之声,震荡山谷。
就在快要奔到周营前的拒马时,地面猛然塌陷,奔驰在最前的甲兵落入陷阱之中,陷阱内倒插利刃,不少人受伤毙命。
陷阱乃临时挖掘,并不宽大,整个军队受损并不严重,但前锋受挫,士气影响颇大。
秃发保周从后面走出,喝道:“区区陷阱,岂可撼我虎狼之师?”说完,前向飞跃,犹如老鹰扑食,从陷阱上面跃过,手中宝刀迅然出鞘,发出一道急促尖锐之声,只见刀影纷飞,营前拒马尽断。
众人见主帅当先,勇不可当,军心振奋,身手矫健者如秃发保周一般从陷阱上跃过,有人则从一旁绕过,也有人直接从死者身上踩过。当大致有百余人跃过陷阱后,满天剑雨从周观的军营里射出,羽箭比普通箭矢短小,但劲力更强,射程更远,正是诸葛连弩的弩箭。
秃发保周的手下立马陷入慌乱,不少人中箭受伤。秃发保周喝道:“盾牌阵。”
盾牌兵手持盾牌护在最前,并列如林,坚如壁垒,密不透风,军阵渐稳,徐徐向前推进。片刻之后,军阵周观大军再无弩箭射出,秃发保周一挥宝刀,凛然喝道:“冲。”
秃发大军犹如群狼出笼一般向周观大营冲去,刚进入军营,便踩中被草丛掩盖的扎马钉,众人只觉利刃钻入脚心,紧接着一股巨痛从脚心传遍全身,军阵顿时一片大乱,羽箭再次从军帐中飞出,又有不少人中箭。
秃发保周右手一挥,数十名身手矫健者从军阵中走出,施展轻功向军帐中急掠而去。军帐之中,同样飞身掠出数十名高手,双方刀来枪往,拼杀血战。
紧接着数千人从暗处列阵而出,五人一组,并肩而立,或长刀猛砍,或长枪急刺,刀锋枪尖犹如一道道巨墙向前缓缓倾轧,与秃发保周杂乱的大军冲撞在一起。
秃发大军连番受挫,虽未伤筋动骨,但士气大减,阵法大乱,不过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锥形阵,而周观大军阵型严谨,中间弱,两边强,避过秃发大军锥形阵的锋芒,击向两翼,渐成包围之势,缓缓将秃发大军包围。
周观令旗一挥,数十名虎背熊腰者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组成一个小的锥形阵,在秃发大军中来回奔驰穿插,如同割肉一般将秃发大军切割为几块,周观大军趁机将被切割的秃发大军分别包围,使其头尾不能兼顾。
虽说周观大军已将秃发大军包围,但秃发保周的手下均为凶悍勇猛之人,并不畏惧,而周观手下多为汉人,缺乏血性,战况陷入胶着。
秃发保周遥见周观挥舞令旗指挥大军,沉稳有度,不由恼怒,纵身跃到周观面前,凛然喝道:“周观,上次一战,未分胜负,今日,就一决高下吧。”
周观缓缓抽出佩刀,道:“既然秃发将军如此说,那就如你所愿。”
两人犹如两只猛虎冲撞在一起,两柄砍刀相击,发出尖锐刺耳之声,震得旁人双耳嗡嗡作响。
二人刀法均走刚猛一路,招招刚毅勇猛,刀刀快若流星,干净利落,凌厉杀伐,雄厚刚猛的气劲遍布在二人四周,其余人纷纷远离二人,免得被二人的刀风所伤。
周观大军与秃发大军血战的同时,马锐率领一千步卒在翟文阵的军营中与其大军展开恶战。
翟文阵早有防备,以五行阵将马锐死死困住,数千大军分成生、长、稳、伐、灭五阵,生阵为后备阵,在阵型最外围,负责补充其余四阵损耗,长阵由车兵和步兵组成,是维持阵型的中坚力量,负责陷坚阵,要强敌,稳阵主要由盾牌兵和步兵组成,是长阵的补充,负责查漏补缺,添补长阵的要害和缺陷,伐阵主要由骑兵组成,负责乘敌之隙,冲垮敌军阵型,追击便寇,灭阵主要是由手拿枪、矛、槊、戈、戟、铍等长兵器的壮汉组成,数人并肩而立,紧握兵器向前直刺,当者披靡,负责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五阵首尾相接,阵型周密严谨,生克循环,连绵不绝,运行不息。翟文阵挥舞令旗,五行阵变化纷繁,让人眼花缭乱。
马锐见五行阵变幻莫测,不由暗想:“兵体无形,形露必溃。这个翟文阵,对阵法的领悟当真了得。”其并不慌乱,按照赵谦所说的破阵之法,一千步卒分为一阴一阳两阵,两两相冲,阳阵犹如灵蛇出动,呈围绕之势,屈伸变幻,以无穷之动势,在敌军中避实就虚,即避过了敌军的锋芒,又吸引了敌军的注意,阴阵犹如飞鱼贯列而行,散落在乱军之中,看似杂乱无章,不堪一击,实则潜之不测,暗藏乾坤,随时可以变阴为阳,鲤跃龙门,呈龙之象,直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