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阳来看,奇门遁局分为阴遁与阳遁,阳遁是由有形向无形过渡,阴遁是由无形向有形转变。从九宫来看,遁局分为天、地、人、风、云、龙、虎、神、鬼九遁。鬼遁是遁局中杜门与六乙会合九地而成,从阳转阴,鬼消隐消退,伴随着狡诈和杀机,需阴狠果断之人方可使出。此遁术每月仅能施展一次,以静入灵,激发原神意识,精通灵而感物,神动气而入微,能召神劾鬼,令鬼见其形,又可设伪伏虚,令本不见鬼者见鬼。
赵谦施展奇门鬼遁超出第二鬽预料,但其终究见识不俗,很快冷静下来,道:“凭你之造诣,又能发挥出几成威力?”当即运使鬼虎煞,周身罡劲呼啸如虎,旋即挥舞大夏龙雀,神隐鬼幻般冲向幻化成第二鬽的赵谦。
赵谦却无意与第二鬽争锋,闪过第二鬽刀锋,冲入贵霜军阵中,运使至阴真气,黑色罡劲如雾涌动,笼罩四周。众士卒视线被扰,不察四周,个个惊骇万分,手足无措,仅见寒芒闪过,便人头落地。
第二鬽追随赵谦冲入兵阵,刀舞如狂,刀劲如狂风怒涛,周遭士兵被毒厉之气侵蚀五脏六腑,六窍流血,成排倒下。
在一旁观战的韦苏提月见第二鬽之狠毒更在赵谦之上,知道如若拖延下去,这万名将士难活一二,便欲下令撤退。倏然,一道指力不知从何处袭来,击中其要穴,韦苏提月登时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贵霜士卒人人胆寒,战意全无,但未得将令,不敢撤退,只得继续鏖战。而赵谦幻化成第二鬽后,众士卒已无法分清孰真孰假,见两个第二鬽惧下杀手,当即同时攻击二人,一拥而上,虽毫无阵法,但尖叫之声极为尖锐,宛如万鬼嚎叫。
赵谦与第二鬽耳膜生疼,气愤之下,手中杀招更盛,剑气刀气披靡,如孛彗飞流,日月薄蚀。四周鲜血飞溅,犹如暴雨倾盆。
蓦地,一道炙热无比的刀劲自空中劈下,击中幻化成第二鬽的赵谦。赵谦周身黑气溃散,摔飞出去,口呕鲜血不止。
伙鸿焜自空中缓缓飘落,手执鸣鸿刀,周遭罡劲如火窜腾,神妙异常,其盯着脸白如纸的赵谦,道:“激战数个时辰,你已是强弩之末了吧。”
赵谦不言,大口喘息,努力平复体内凌乱的真气。第二鬽久攻赵谦无果,早已恼羞成怒,喝道:“何须废话?了结他。”当即挥刀冲向赵谦,伙鸿焜同样纵身而上,与第二鬽形成两仪之势,阴阳罡劲相生相衍,急如水火,鼓舞风雷,正是易更双圣阵。
赵谦避无可避,当即气贯剑刃,剑光陆离,其势沸涌,犹如龙腾,渀荡之音,更似龙吟,正是“游步中华骋龙光”。
罡劲相击,恰似万钧沉雷狂暴,万里寒风狂啸,方圆数丈在劲力激荡下尽化废墟,贵霜士卒被真气震得尸骨碎裂,第二鬽与伙鸿焜向后滑向十余丈,赵谦则向后倒飞,接连撞倒数棵巨木,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二鬽与伙鸿焜迈步上前,欲取赵谦性命。倏然,一道身影飘落在二人面前,正是东方璇,其悠然道:“神玄、鬼方的掌门联手对付一名晚辈,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第二鬽与伙鸿焜仅比赵谦年长数岁,但神玄、鬼方之人本就比中原人显老,两派的武学又极为耗费先天真气,使得二人更显沧桑,而赵谦精擅道家长生久视之道,又喜怒不形于色,因此,从外貌来看,赵谦比第二鬽与伙鸿焜年轻了二十余岁。东方璇故意说“晚辈”,便是出言讥讽。
神玄、鬼方对中原人不显老的特征极为羡慕,虽说易乾曾使用春秋笔法,散布舆论,说神玄、鬼方比中原人更为成熟,但第二鬽与伙鸿焜却很清楚,此举欲盖弥彰,仅骗得了无知之人,二人因此更为自卑。
东方璇出言讥讽,二人自是怒火中烧,但二人终究是一派掌门,激愤之下,气度不失。第二鬽道:“你早已出现,但现在才现身,目的为何?”东方璇直到赵谦性命危急之刻才现身,无论是赵谦还是第二鬽、伙鸿焜自是再清楚不过,第二鬽因此出言挑拨。
东方璇道:“挑拨离间,仅对俗人有效。”他知晓第二鬽之意,但并未解释,因为以赵谦之心智,他怎么解释都是无用。而他与赵谦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这一点,二人都极为清楚。
第二鬽见东方璇未解释,已知晓其中因由,便道:“那你能拦住我二人吗?”
东方璇道:“姑且一试。”语罢,身形一闪,瞬间幻化十二人,依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十二星次站立。
第二鬽一惊,道:“结构乎黄道,岧嶤乎紫微。是紫微斗数!你竟然练成了。”
第二鬽与伙鸿焜相视一眼,微微点头,伙鸿焜道:“既然东方掌门现身,我们就给你一个面子。”语毕,二人周身罡劲缭绕,原地消失。
赵谦擦拭掉嘴角黑色,暗道:“东方璇的紫微斗数虽是了得,但第二鬽与伙鸿焜联手,应该更胜一筹。那么他们为何轻易逃走?难道……”其略一思索,对东方璇道:“东方掌门,他们似乎另有谋划,还望你早作布局。”
东方璇点头,道:“放心,他们自幼吸收他们功力提升修为,进益神速,习惯了以力逞能。现在就算想比智用巧,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为。”说罢,周身星芒闪烁,原地消失。
赵谦早已猜出,第二鬽与伙鸿焜故意离开,定有他计,而河东薛氏薛谨曾削断伙鸿焜三指,此仇伙鸿焜断不会善罢甘休,薛谨已亡,其定会找薛安都雪耻。但东方璇并非盐梅可寄之人,故而赵谦并未言明,只得寄希望于诸葛清岚与薛安都联手,可全身而退。
赵谦捡起湛卢剑,缓步前迈,当刚迈数步,便觉五脏剧痛无比,喷出一口黑血,脚步踉跄,又摔倒在地上,只得以剑撑地,半跪地上,努力平抑体内真气,汗珠如雨而下,湿透衣衫。
周围贵霜士卒见状,知晓赵谦已是强弩之末,但俱是惊骇于赵谦适才以一敌万的英姿,无人敢上前。
这时,一道人影飘然凌风而来,正是易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