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妞儿。”权子墨停下脚步,深深的望着她,“你错了。从始至终,叶承枢都没参与过棋局的布置。”
灵色轻扯嘴角,望向了那双轻佻的桃花眼,“权子墨,说这话,你自己相信么?”
“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叶承枢是杀伐果决。但他不是冷血之人。这样的棋局,他有能力布下。但他不会这么做。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叶承枢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不得不顺着那人的意思这样做。”
“那人?”灵色眼神一闪,追问道:“权子墨,你口中的那人,是谁?”
“叶震裘。”权子墨平静的吐出这个名字。
灵色肩膀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权子墨。
“没错,色妞儿,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将所有人都当成了棋子,甚至,连叶承枢也蒙在了鼓里的人,就是叶震裘老爷子。”
这时候的灵色,已经相信了大半。她敛了敛情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真是白痴。其实我家死老头已经给我暗示了很多次,但我当时眼睛被狗吃了,愣是没看出来。你被人绑架之后,叶承枢的反应太果决了,也太冷静了。一叶障目。所以我一直以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叶承枢搞的鬼。不过后来想想,叶承枢怕也是被老爷子逼得不得不按照老爷子的计划去做。”
“有什么凭证?”灵色一身黑衣,黑帽,黑手套,看起来苍白极了。黑色的长裙裹着她明显消瘦许多的身子,更显憔悴。这几天,她备受煎熬。
“叶承枢都能捏造我无法怀孕的消息,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韩教授的实习生,是叶承枢的人。所以一切关于她的体检报告,都被动了手脚。所以连韩教授也被蒙骗了过去。真以为她眼睛出了毛病,会祸及孩子,所以不适合怀孕。这件事,也不是叶承枢向她坦白,而是她从张逸轩口中得知的。
权子墨冷笑道:“色妞儿,你还要什么凭证?就一点,叶承枢再怎么想为他们叶家清扫道路,他也不会拿你的安危当诱饵!是,为了对付张德亮,叶承枢是利用了你。甚至还一手伪造了你无法怀孕的消息!但是你仔细想想,他做这些事的背后,会对你构成伤害么?就像,这次那样。会让你被丧心病狂的人掳走。这样的伤害利用,叶承枢忍心么?”
“我,我不知道。”灵色复杂的摇摇头,漂亮的大眼睛满是受伤,“现在,我已经看不透叶承枢了。”
“切。”权子墨嗤笑一声,轻蔑的冷笑,“说的你好像以前就看透过他一样。色妞儿,你什么时候看透过那人?”
“如果我冤枉他了,他为什么不解释?”
“你让叶承枢怎么跟你解释?说他也是被逼无奈?对,老爷子已经把方立文控制在了手心,让方立文去绑架了你。可后续的事情,也是他叶承枢下的决定不是?他要是铁了心不愿顺着老爷子的意思去办,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归根结底,叶承枢也是顺势而为,遂了老爷子的心愿,让他们叶家更进一步。你自己想,按照他那破性格,他会跟你解释么?更何况——”眯了眯轻佻的桃花眼,权子墨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灵色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接道:“更何况,叶承枢不愿意让我知道,老爷子从未瞧得上我,对吧?”
“色妞儿你……”
“老爷子承认了我是叶家的儿媳妇,不是真认为我配得上叶承枢。他啊,只是为了日后能利用我,才暂时的承认了我的身份。等利用完我之后,恐怕老爷子还是会反对我跟叶承枢的婚事。我说的,没错吧?”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要冷淡叶承枢?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你这样,难道不觉得对叶承枢很残忍么?”
“权子墨,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可别往外说。尤其,是不许你对叶承枢说。”
“你说。我选择性的帮你隐瞒。”
“那你还是会告诉叶承枢了?”
“你先说吧。”权子墨催促。
“我知道叶承枢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样的棋局,叶承枢也不会去布。他没那么机关算尽。可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真要让叶承枢为了我跟老爷子撕破脸皮么?他们毕竟是祖孙俩,为了一个女人撕破脸皮,太可笑。老爷子能狠下心把叶承枢架在火上烤,我却不忍心。”
权子墨脑袋一点,“明白了。你是想‘误会’叶承枢,‘冷淡’叶承枢。让叶承枢‘毫无愧疚’的提出离婚。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叶承枢不为难呗。就这点破事,你看你整的,给我吓得,给叶承枢担心的。色妞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叶承枢担心?权子墨,你什么意思!”
“叶承枢以为你真生他气了,嫌他没在你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救你。他怕你以为他对你漠不关心,你的安危,还不如他的仕途,他们叶家的地位来得重要。所以他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想个你解释吧,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只好……”
“所以只好?”灵色眼皮一抖,敏锐的觉得不好。
果然,权子墨桃花眼一眯,嘿嘿的冲她身后笑道:“我已经帮你试探过了。你老婆没生你气,反而是不想你为难。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熟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轻轻柔柔的,两分宠溺,三分轻松,还有五分的柔情蜜意。
“差一点,我就以为自己要成被老婆抛弃的孤单老男人了。”他说。
权子墨一乐,“哪儿能啊。咱色妞儿对你那是爱爱爱,爱不完。她哪儿舍得抛弃你,把你丢给那群年轻小姑娘们蹂躏。放一万个心,你们俩,分不了!”
“是,我也觉得。”叶承枢抿唇轻笑。
“不过,你家老爷子那边,你可得再费点力。不把你家老爷子摆平了,我估计这小白兔,还得跟你闹别扭。”
“这个自然。我要是没摆平,也不敢找你来试探她。”
“挺好。那事情都解决了,你们俩腻味着吧,我先走一步。”
灵色忽然伸手,抓住了权子墨的手臂,死死的望着他,“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权子墨心头一跳,表情却平静的问道:“啊,啥事啊?快点说,说完了我好去找契约结婚的对象对付死老头。”
“张德亮的死,怕不是心脏病复发这么简单。权子墨,张德亮的死,有你的影子没有。”
“有。”权子墨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也没有。”
“别给我打哈哈,好好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咋说呢,就张德亮死这事儿吧,还真是心脏病发。不过呢,他好端端的,又在医院,心脏病也不可能说病发病发是吧。我是起了那么一丢丢的坏心思。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张德亮自作孽不可活。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医院。也忍不住他下半身的欲、望。我能说什么呀,只能说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呗。”
灵色认真的想了想,摇头,“不明白。”
“在张德亮寿宴上,给他酒力下了药的女人,你还记得不?”
灵色眯了眯眼睛,“长相记不住了。就记得她穿了一身旗袍。”
“诶对,就是那女人。”权子墨脑袋一点,道:“那女孩的妹妹,就给张德亮糟蹋了。她是欧阳询找来陷害张德亮的人。”
“这事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那女人以为张德亮会锒铛入狱,可是没想到,你家叶特助心慈手软,大发善心了一次。饶了张德亮一回。这么说,你明白了没?”
“我明白是我的事,你说不说是你的事。”
“哎你这人怎么——”权子墨无奈的耸肩,叹气,“那女人看不得害了自己妹妹的人,吃得好睡得好,不但啥事没有,还能全身而退。所以,她气不过,就找上了我。让我给她出个主意。”
“出什么主意?”
权子墨坦荡的回答,“能让张德亮翘辫子的主意。”
“那你给人家出的主意是什么?”
“我只是安排那女人做了张德亮的私人护士。其他的,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呸!”灵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要脸!你知道张德亮好色,所以故意让那女孩子当他的私人看护。年清漂亮的女孩子在身边,张德亮不起点什么好色的心思就见鬼了!那女孩子为了给妹妹报仇,没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跟张德亮上床,让张德亮激动,然后他就心脏病发死了。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哪儿这么简单。”权子墨抛了个媚眼给灵色,“那女人把张德亮的心脏病都给换成维生素了。还把他——”
“打住!”灵色抬手,“具体的细节,我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那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好着呢。做/爱的时候男人心脏病发死了,谁也不会怀疑。那女孩子一家都被送出国了。为此,我还破费了好大一笔钱。他们过得挺好,女人也能重新生活。你就别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