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叶承枢抱着顾灵色,并没有回有客人们所在的叶震裘的独立别墅,而是直接回到了他自己的独立别墅。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正等着他老婆回去好戏谑一番,狠狠的开开玩笑。他老婆脸皮薄,三言两句就能让那群人逗的小脸儿通红。
光是用脚丫子想,就能想到那些人会说出什么话。
索性,直接避开他们不见。
伺候着他老婆躺倒床上,又陪着她,哄着她睡着之后,叶承枢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卧室里,给她留着一盏小夜灯。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她怕黑的习惯并没有改变。
如果没有他陪在她身边,她迷迷糊糊醒来卧室里必须要有灯光,不然她肯定就再也睡不着了。
从卧室退出来之后,叶承枢冲身后的人嘘了一声,轻轻的合起房门,勾了勾手指,远离了卧室之后,他才慢悠悠的问道,“都安顿好了?”
权子墨吊儿郎当的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差不多吧。子爵被你爸留下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应该也是子爵挨骂比较多。他一声不吭的就扔了省长的位置,你爸到现在都没能释然呢。”
叶承枢苦笑一声,“爸在子爵身上投入的精力与期待,太高了。”
他就那么为了女人选择辞职,事前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也没有任何的迹象,搁谁都无法释然。
“子爵他媳妇儿带着几个儿子,已经回丰海省了。他要在江南省逗留几天,集团就是他家老大跟老二在负责。老四还在襁褓当中,离不开母亲,老三也就跟柚子差不多大,就都跟着妈回去了。”
叶承枢眯了眯眼睛,眼前浮现出两张还稍显稚嫩的脸庞来。子爵的大儿子今年也就比波吉大了一岁而已,二儿子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都已经负责起白子爵一手创建的商业帝国了。
“看来,白家的教育,显然比叶家跟权家都要成功。”
权子墨唉声叹气,“谁说不是呢?”
对比一下人爵爷家的儿子,在看看他家的崽子……
别提了,都是一把辛酸泪。
别人家的儿子,咋就那么优秀呢?
“尹老板说他最近有一劫难,不好在现世久留,你拉着色妞儿一跑,他后脚就没见人影了。我都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撕拉,一下子人就不见了。”权子墨又一一的跟叶承枢汇报客人们的情况。
“不去管他。”叶承枢摆摆手。
尹老板那人,本就神秘的很。
“你大舅秦武,跟我漂亮阿姨聊的挺高兴。兄妹俩很多年没见了,想说的话太多。正巧你爸拉着子爵喝酒教育,我看她今儿晚上是打算跟大舅彻夜畅聊了。”
“难得大舅来一次。”
“其他就没有什么特意赶来的客人了。承欢跟黎兆予回自己的别墅了,不过承欢倒是把球球丢给白秘书了。我估摸着吧……”说到这儿,权子墨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坏笑,“正初体验为人母的滋味儿呢。”
叶承枢也笑,“白秘书今天跟诸游,有的受了。”
球球是很乖,只要有奶瓶,他就不吵不闹。可球球最让大人抓狂的是,他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喝奶一次。为此,承欢都不知道抱怨了多少,好几次都一边忿恨的说迟早有一天她要亲手掐死那个折磨人的小魔头。
“对了,有件事儿,你应该知道一下。”
叶承枢挑眉,“麟儿?”
“嗯。”权子墨一点都不好奇叶承枢是怎么猜到跟麟儿有关的,不过这家伙一向都这么像天桥底下的神算子,他早就习惯了,“我那傻逼儿.子跟钱九江打着他骂着他,让他去跟唐棣打个招呼,那小子就是不过去。唐棣我也是不知道他啥时候走的。”
他只知道唐棣今儿来了,但来了多久,啥时候来的,又啥时候走的,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而且,当时人太多,他也就在人群里远远的看见了唐棣一眼,连话儿都没说上,那人就离开了。
“叶承枢你说我是不是脑子不对劲了?我怎么忽然觉得,唐棣有点可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叶承枢淡淡的说道,“他现在有儿子不能相认,都是他自己作死的。”
不过唐棣倒是很规矩的遵守了约定,对于这一点,他十分满意。
在唐棣还清罪孽之前——不,唐棣对林轩犯下的作孽,他这辈子都还不清。只能说,在唐棣重新被接纳之前,他是绝对不能去认麟儿。这是他给唐棣定下的惩罚,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更得接受。
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现在觉得唐棣很可怜,那当初的林轩可怜不可怜?
唐棣的可怜,权子墨还知道。可那时候林轩的可怜……她不肯说,不肯让他们对唐棣如何,便一直委屈的自己吞了。说起来,林轩不是更可怜?
她的可怜,甚至都没有人知道。
一听叶承枢这话,权老爷心里好不容易积攒出一点儿的同情,顿时又全部拿去喂狗了,他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哦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明日芯跟符泓才还没离开呢,还在家里等着你。好像有什么事儿要跟你说。因为事情太小了,我差点都忘了。”
叶承枢立刻瞪了权子墨一眼。
最重要的事情,他留在最后说,这不是忘了,这是他明显在不爽什么。
“说,符泓才又怎么招惹你了?”
以前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又小心眼起来了。
权子墨哼唧了一声,“反正人家在等你,你要不要过去随便你。我把话儿给你传达到了,没我事儿了吧?没我事儿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着,权老爷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绕过叶承枢走去,“对了,你老婆在哪个房间?我今儿晚上要跟你老婆睡。”
“无聊。”叶承枢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却在权子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轻松的抓住了那人的衣领,“你跟我一起去。”
“别介啊!”虽然他轻轻一用劲儿就能挣扎开,但权子墨却任由叶承枢拖着他的衣领走,嘴巴上却说着,“人符泓才是有事儿找你,干我毛事儿?为啥我也要作陪,我又不是你花钱请来的作陪美女。那你现在是要给我小费么,叶先生?”
“少贫。”叶承枢警告的斜睨了他一眼。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找你老婆睡觉,叶先生放心吧,我这人虽然好色了一点,但我还是有做人的原则跟底线。有妇之夫,我只睡,不碰。”
叶承枢挑眉,淡淡的,笑眯眯的反问,“就是要让我发火?”
轻飘飘的,像是棉花糖一样的,没什么力道的话,却成功的让权老爷闭上了那张小贱嘴。
可老实了不到三秒钟,权老爷又安分不住了,“我说承枢啊,人家是找你谈事儿,你总拉着我像什么话。不像话!你现在身边没有一个私人秘书,没关系,我明儿就帮你去找。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一次?我也很累了,我也很想去睡觉。”
“符泓才,要从我嘴里抢肉。”
叶承枢淡淡的一句话,让权子墨皱起了眉头。
“从你嘴里抢肉?”
“没错。我已经咬在嘴里的,需要点时间才能吃完的肉,他要抢一块——”顿了顿,叶承枢纠正,“不是抢一块,是要拿走至少一半。”
微微一笑,叶承枢看着权子墨,“你说,我要怎么做?”
权子墨拧着眉头,俊脸上已经没有了玩世不恭,但眼尾的轻佻,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符先生当真是好胃口。”
连叶承枢吃进嘴里的肉,他也想抢。
不但胃口好,牙口好,这条命看起来也很硬。
命不硬,敢跟叶承枢抢肉吃?
活腻了吧。
叶承枢要做什么事情,打算做什么,正在做什么,他从来不瞒着权子墨。对于他所有的‘肉’权子墨都一清二楚。
略一思付,权子墨便明白了,“欧洲那边的市场,符泓才是势必要抢咯?”
势必这个词儿,权老爷用的很精准。
“但他准备拿下多少的份额,我尚且还不清楚。”
不过以符泓才的性格,他要拿下的份额,势必也不会少。
明眼人都知道,叶承枢把他身边最器重的私人助理白子诺派去了欧洲,让他去开脱欧洲的市场,明摆着就是要长期发展。说白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欧洲市场再好,可经过这几百年的发展,能够开发的市场几乎已经没有。市场已经达到了饱和,再怎么发展,也是放屁。
让白子诺去欧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现在很多欧洲的财团都已经把目光锁定在了非洲这个,看似贫乏的一无所有,但可开发可利用的资源数不胜数的地方。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想要再进行规划跟开发,何其困难?
但是在空无一物的地方作开发盖楼,那不是跟玩儿一样?
只要资金到位了,这就是一片天堂。
白子诺去欧洲的主要目的,不是别的,正是跟几个财团深入的接触一下,谈妥之后,叶承枢会立刻将重心全部转移到非洲市场。
那可是快肥肉啊!
如果不是色妞儿身边离不开白秘书,白秘书也离不开诸游,更不可能长期的赴国外出差,叶承枢其实最想把这个能力比脸蛋儿更漂亮的白秘书派过去。从这点就不难看出,这个市场,叶承枢是要定了,势在必得。
这时候符泓才忽然横插一脚,不是抢肉吃还能是什么?
现在,也不需要叶承枢提溜着他的衣领了,权子墨已经老老实实的跟了上来。
两个人不缓不急的向叶家大宅的主宅别墅走去,叶承枢轻描淡写的剖析着符泓才,“他会用‘互利互赢的合作’来形容。”
“是掩饰他想要抢肉吃的心思吧!”权子墨眼皮一掀,眼底的凶残霸道不加掩饰,“别的不说,你用来发展非洲市场的钱,有一半都是老子拿出来的。他符泓才要分杯羹——不,他要抢肉吃,总得问问我的意见才行。我不同意,谁他妈也别想踏入这一亩三分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