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叔说实话吧,其实黑子他们两兄妹对符生恩真的没啥忠心可言。打从一开始,黑子他们两兄妹出现在符生恩身边帮他办事儿,为的也无非就是一个‘钱财’二字儿。只是求财罢了,他们对符生恩没有多少忠心,更谈不上什么忠诚不二。”
黑子心中‘咯噔——’一声儿。
钱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听着……好像隐隐是在帮他说话的样子?
眯了眯那双绿豆一般大小的小眼睛,黑子没说话,只是很平静的坐在后车厢,当然,他在脸上也表现出了足够的敬畏与恭顺。
“我倒是觉得,这种只为财却没什么忠心的人,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权叔,你想想看么,就跟公司应聘员工一样。你不能希望一个普通的员工对公司能有什么忠心耿耿的态度,对不对?人家就是想在公司混口饭吃,养家糊口罢了。真上升不到忠心的地步。”
权子墨眸光猛烈的闪烁了一下,他自然是明白了钱九江的意思,于是冷哼一声,“他都已经是符生恩的左膀右臂了,这还是普通的员工吗?”
“哎呀,权叔,别较真嘛。我也就是举个例子形容一下,你看你,咋还认真了?我是真觉得黑子可以给咱们办事儿。权叔,你不要总挑我的刺啊!”钱九江嬉笑怒骂间,冲权子墨不动声色的递去了一个眼神。
权子墨轻轻眨了下那双轻佻的桃花眼,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于是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权子墨说道;“行,你把你的想法全部都说了吧。”?“好嘞!”钱九江挺骄傲的回头冲黑子挑了挑眉头,明显一副要让黑子领他人情的模样。
黑子不敢在权子墨面前跟钱九江过多的有什么小动作,只是轻轻冲钱九江点了一下脑袋,表示感谢。
果然他没有感觉错,钱少爷这的的确确是在帮他在权先生面前说好话。
说他对符生恩没有什么忠诚度,这不是他抹黑他,而是在帮他,帮他保命!
且先不管瑕疵必报的钱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忙他,至少现在有人看帮他了,这就是好事儿,不是么?
别的都先不谈,也没资格去谈。他先想办法活下来才能说其他的!
要知道,这位钱少爷在权先生心中的分量可不一般。听他们两个人说话的语气神态,很明显之前符生恩手中的情报,都完全是错误的!
是人家权子墨跟钱九江用来迷惑的假情报!
请报上说,在权家,只有波吉将钱九江当成是兄弟,而权子墨只是拿钱九江当他们权家的一条狗。这很明显就不对。谁家的狗,敢跟主子嬉笑怒骂的?
只能说明,在权家,钱九江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条狗!他是权子墨跟波吉这两父子心中分量都很重,并且很有地位的人。
黑子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钱少爷是否真的是他们权家的下属。或许,钱少爷压根都不是他们权家的下属。
有这样一个分量极重的人帮他说好话,黑子觉得,权子墨能够绕过他一命,并且将他收至麾下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不得不说,黑子这个看上去鲁莽不行的莽汉,其实心思是十分细腻的,头脑运转的也很快。
他能在符生恩的身边得到一席之地,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又能打能杀,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符生恩出谋划策,这样的人不得到重用,谁才有资格得到重用?
果然,每一个能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主子欣赏的人,都不是什么蠢货。
不过很可惜的,这年头,别的不多,人就最多了。而聪明人,更是一抓一大把。
在权子墨这种聪明人的眼中,黑子的聪明,充其量也就是小聪明,不能更多了。
大睿智,说的是权老爷跟叶先生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钱九江将自己装成昏迷,在车上听到黑子与他妹妹的对话,经过加工与粉饰,只捡了权子墨喜欢听的说给他听。至于不该给权子墨听的,钱九江自然很巧妙的一笔带过。
闻言,权子墨扬了扬眉头,“这么说来,符生恩是看见黑子的妹妹漂亮,色心大发,直接强要了人家姑娘?”
“是啊。”钱九江在黑子看不到的地方冲他权叔挤眉弄眼,嘴巴上却义愤填膺的说道,“那姑娘好几次都想自杀。如果不是怕连累了自己的哥哥,那姑娘早就一头撞死了。她才不会委曲求全虚与委蛇的陪在一个强.奸了自己男人身边呢。”
明明是黑子的妹妹贪图虚荣与富贵,主动设计才对符生恩投怀送抱的。可到了钱九江的嘴里,摇身一变,那个蛇蝎美人却变成了娇滴滴又无辜还很可怜的小白兔。
不得不说,钱少爷这张嘴,真的很厉害!
听了钱九江的话,黑子都忍不住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的幌子,他这个当事人听了都觉得很神奇啊!
原来事情还能被这样掉到黑白啊!
他今儿真是开了眼界儿了。
“所以啊权叔,黑子为符生恩办事儿只是为了求财。而他妹妹陪在符生恩的身边,也是无可奈何。谁让符生恩仗势欺人呢?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真的把黑子收下,当咱们权家的一条看门狗。是不是啊,黑子?”
钱九江都已经为了帮他取信于权子墨,把谎言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黑子当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他连忙点点头哦,“权先生,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想跟您说的。因为我觉得我只要表现出我的利用价值,您就会接纳我。可既然钱少爷都已经说了,那我也不瞒着您。我跟我妹子,的确是早就想要摆脱符生恩了,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一次,我真的是很想帮权先生你办事儿。希望你可以接纳我!”
啧啧啧……
如果这幌子不是从自己嘴巴里编造出来的,光是听黑子的这番话,以及他脸上的真诚。钱九江真的要相信他这鬼话连篇了。
得,他是扯了幌子不假。但他的道行,明显没有人黑子高么!
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入木三分。
真是连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要同情他几分嘞。
而权子墨心里更是像要发笑,他勾了勾嘴角,忍着心中的发笑,嗯了一声儿,“即使有小九子帮你说好话求情,你可也还是要表现出你的利用价值。我的身边,从来不留无用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他已经愿意接纳黑子为自己的下属。只是前提有一个,黑子得做点成绩出来才行。
一听权子墨这话,黑子便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安全下来了。
他欣喜若狂的如小鸡啄米一般猛点头,“当然当然。我一定会拿出成绩给权先生你看的, 保证不会让权先生失望!”
顿了顿,黑子没有忘记钱九江这个帮他的恩人,“我也不会辜负了钱少爷在权先生面前帮我说好话的恩情!”
钱九江与权子墨四目相对,齐齐一笑。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以及,忍不住的笑意。
扯了扯嘴角,权子墨很勉强的才控制住了自己不要大笑出声,他懒洋洋的拉开唇线,“小九子,现在轮到你给我表现出你的价值了。”
不用权子墨提醒,钱九江也以已经看到了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最后一道关卡。
他沉了沉眸子,更沉了沉心尖儿。
“权叔,您就看好吧。”
说完,他左手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臂。
不管是权子墨还是黑子都很清楚,在钱九江的右手臂的袖子之下,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
而那刀片,削铁如泥!
是钱九江这个不擅长近身战,甚至都不擅长动手之人,最大的武器,也是最后一张王牌。
当钱九江拿出他这薄如蝉翼刀片的时候,已经说明了,除了这薄如蝉翼的刀片,钱九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换句话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钱九江也是把自己的老底儿都给亮出来了。他,也是被逼到了‘绝路’上。
将车子停在最后一道关卡前方十几米的距离,权子墨在钱九江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的一瞬间,不冷不热,语气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要是连这点事情你也做不好,你也别待在老子的身边了。趁早滚回江南省,躲在叶老爷子的羽翼之下,这样你或许能活的久一点儿。”
钱九江眯了眯他那双妖眸,恶狠狠的冲地上啐了一口痰。
“呸——”
再恶狠狠的一抹小脸儿,钱九江没好气的骂道,“权叔,你不要太瞧不起人了。我这大半年的时间,也不是白白浪费的。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身手怎么样!”
别的他不敢说,但现在的他,若是站在波吉的面前,已经不会再被波吉吊打了。如果真玩命儿的话,他或许可以打败波吉也说不定。
要知道,以前他在波吉的手底下,可是连两分钟都撑不过,就会被波吉大趴在地上的人。
这大半年的魔鬼训练与生不如死,虽然没能让他跟权叔叶叔叔一样,成为头脑与身手同时在线的人,却也已经让他改变了不少。
至少,他钱九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只能动脑子,身体根本羸弱的连大姑娘都不如的文弱书生了!
拉开车门,钱九江沉着自信,走路都簌簌生风的向最后一道关卡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黑子的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儿,“权先生,钱少爷真的能对付得了那守卫吗?”
权子墨没有回答,只是懒洋洋的靠在车背椅上,笑着反问:“你能对付得了那守卫么?”
黑子诚实的摇摇头,“如果是硬拼的话,我跟那守卫可以打个两败俱伤。但我们俩谁也杀不死对方。然而现实根本不允许我跟那守卫硬拼。根本不等我与他打个两败俱伤,那守卫就已经回通知勒布雷的人了。而钱少爷的身手……说实话,他比我差远了。”
“那不就得了?”权子墨冷笑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紧张。
不紧张,不代表他不担心钱九江。
只是他很信任钱九江罢了。
“正面打起来,小九子绝不是人家的对手。但谁规定的,生死搏斗一定得靠身手?”
靠头脑取胜,那才是真厉害。
你什么时候见过叶承枢亲自动手去喊打喊杀的亲杀亲埋?
从来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