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江丰年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而江流自从那天听到了父亲口中所提到的仙人之后,就发了疯一般的到处去问人关于仙人的事情。
可最终的结果却都差强人意,几乎所有人都说青云国一共有两大仙家门派,可这两大门派在哪儿,就没有一个人知晓了。
……
高耸的青山上,云雾缭绕,其中一些恢弘的宫殿更是若隐若现,此处正是青山宗。
而与各种宫殿形成鲜明对比的一处茅草屋内,所有青山宗的高层都是正襟危坐,面带敬畏的看着草床上的老者。
“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十二年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了,有天选之子降生在我们青云国地界,要你们赶紧去搜寻,可是足足十二年啊,别说人影,连个屁你们都找不到,真是一群废物。”
老者不修边幅,直接从草床上跳了下来,对着面前的徒子徒孙破口大骂。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硬生生的承受着老人的说教。没办法,面前的这位老人可是青山宗的开山祖师,一身修为别说是在青云国,就算是放眼整个天极域,那也数得着的存在!
青山宗的宗主这时候却是内心苦涩,自己的这些师弟师妹根本不敢顶嘴,那就只能他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师尊,不是您说的吗?只要登记在册就可以了…….”
这话刚刚说完,青山宗的宗主立马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师尊几乎把脸凑到了他面前,然后一脸温和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青山宗宗主内心突然冒起一股凉气,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是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茅草屋了,在青山宗开山祖师面前,这位一宗之主没有丝毫察觉的就被“请”出了屋子。
“赶紧给老子滚蛋,这次如果没有找到那位天选之子的话,你就不用回来了。”青山宗宗主耳畔传来自己师尊的咆哮,顿时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朝着山下御剑而去。
等到下山之后,青山宗宗主梁清风一改之前的惊慌失措,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还好我聪明,不然谁知道要被老头子骂到什么时候,师弟师妹们,你们就好好的享受吧。”
梁清风能够在人才济济的青山宗成为宗主,其修为自然也非同凡响,已经达到了坐忘境界,御剑而行自然是不在话下。
虽然自己这一次出门也有着任务在身,可是却也并不耽误自己在这3俗世中享受一下真正的神仙生活嘛。
很快,到了通州城之后,梁清风先是使出了一个障眼法,把自己装扮得如同一个寻常的富家翁一般,然后在喧闹的集市上四处闲逛起来。
“唉,这俗世的食物就是香,尤其是火锅,真真是人生一大喜事。”梁清风涮了一片牛肚,然后将之在辣酱中蘸了一蘸,满足的将之放入自己口中,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酒足饭饱,梁清风也从自己的乾坤袋取出了一枚玉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足足有数十位婴儿的出生信息。
“哦?十二年前出生的人居然有那么多,而且好巧不巧的有一位正是通州城太守之子,我那位周师弟好像也出自这个家族。”梁清风把玉简放入怀中,然后就准备先从店小儿口中打听一些关于太守之子的事情。
不动声色的将一枚金叶子放在了桌子上,一旁侍立的店小二顿时心花怒放,他娘的,这枚金叶子不知道他要攒多少年才够!
殷勤的往前凑了凑,店小二脸上挤出一抹谄媚至极的笑容,对着梁清风一阵点头哈腰。
“这位爷,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不瞒您说,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勾栏地,我可都是门清,就拿醉红楼的头牌红玉姑娘来说,那身段真叫一个窈窕,那眼神可是销魂的紧呐。”店小二在那里滔滔不决的介绍起城内一些有名的名妓,梁清风饶是定力非凡,这时候小腹都是升腾起一阵邪火,急忙念叨了两声“罪过”,这才把邪火压了下来。
“咳咳,老夫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可是吃不消,小哥,我只是想问问太守之子周辰的一些事情,比如他的秉性如何?最近有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的。”
梁清风老脸通红,急忙打断了店小二的言语,这如果是在青山宗让人看到堂堂青山掌门,居然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那可真是一个大笑话。
店小二眼看客人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暗道一声可惜,要知道若是能介绍一单生意,他可是能拿到一份不小的红包的。
不过白拿一枚金叶子,已然是天大的狗屎运,店小二急忙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关于周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出身高贵,而且天赋异禀之类的话语,不过店小二在说到周辰为人的时候,却是相当不屑。
“客官,您是不知道,这位太守之子打小就是飞扬跋扈的主,他这才十二岁,可不知道有多少黄花闺女都遭了他的毒手。而且前几天,还硬是用十两银子想要购买别人价值百两的锦鲤,他那恶仆也忒不是个东西,最终又给压了一半的价钱。”
梁清风听到这里却是有些不信,忍不住插了一嘴:“那周辰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店小二撇了撇嘴:“整个通州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太守的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的不说,就那锦鲤的事情,可是就发生在咱们店门口,不信的话,您大可去问问其他人。”
梁清风内心失望之极,可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接着询问道:“那名被欺负的渔夫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想了一下,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叫江流吧,年岁也不大,这几日他爹生了重病,所以酒楼里的鲜鱼都是他给送过来的,倒是个苦命的孩子,而且这几日他逢人就询问仙人的事情,恐怕他爹也就是这几日的光景了。”
梁清风内心微微一动,好像玉简上有个名字也江流……
从酒楼中出来,梁清风却再也没了前往太守府的兴致,只是内心不免为自己的师弟觉得伤感,不过他也并非全无收获,起码那名叫做江流的少年就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修行一途,难的不是一时的天赋资质,懂得量力而行才是修行的关键。
若是这江流在被周辰欺压的时候,没有忍住心里的愤怒,那么别说五两银子,恐怕自身都要被好一顿收拾。
这世界,终归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通州河畔,江流独自一人划船入江,这几日江丰年的病痛越发严重,让江流非常害怕担忧,但他只能尽力捕鱼,想要以此来多换些钱财,好为父亲医治。
然而上天并没有眷顾他,一夜奔波,仍是一无所获。
精疲力尽的将小船拴在河边,江流这时候一屁股坐在岸边,有些委屈的擦了擦眼睛。
为什么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为什么小妹只是一根糖葫芦就能那么满足?可又是为什么总有人鲜衣怒马,欺凌良善?
这个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江流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双手放在嘴边,朝着波光粼粼的大河放声喊道:“仙人,你在哪儿啊?”
略带哭腔的声音,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呼应,然而下一刻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却是在其耳边轻声响起。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