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很巧,我和关部长的夫人是校友,很荣幸,我师姐的老公是我的领导。”
谢非说:“我同样很幸运,那天下午我到酒店去看朋友,出门的时候,老关出现在酒店门口,正好遇到的是你,遇到的是我师弟。”
谢非的直言不讳让我有些小小意外,她神色自若,我倒觉得有些尴尬:“呵呵,这个事情。很巧合,我也没有想到。”
“似乎,你觉察出来,我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从酒店里出来,是吗?”谢非说。
我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没让老关直接进酒店,把他引到了别处,你是想给我解围的,是吗?”谢非说。
“应该是吧。”我说。
“一定是吧。”谢非笑着:“不错,当时我是不愿意让老关看到我。幸亏有一个聪明的师弟,反应敏捷,帮师姐解围,师弟和我似乎很有默契哦。”
我没有说话。
“师弟,你猜我到酒店去干什么了呢?”谢非问我。
“去看你的小姐妹了。”我说。
“肯定吗?”谢非说。
“肯定!”我说。
谢非说:“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我说:“因为师姐告诉了我的!”
谢非说:“你就那么相信吗?”
“是的。”我点点头。
“为什么呢?”谢非说。
我说:“因为你是师姐。”
“只有这一个理由吗?”谢非说。
“是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我又点头。
“呵呵。”谢非笑起来,接着说:“师弟不会认为我在撒谎吗?”
我说:“不敢妄自猜测师姐。”
谢非说:“既然你相信我是看小姐妹的,那为什么老关来了又要帮我解围呢?”
我说:“不知道。”
“不知道?”谢非说。
“是的,不知道!”我说。
“为什么不知道呢?”谢非说。
“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我说。
“呵呵,你回答问题的态度不老实。”谢非笑着说。
我也笑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未必都是要一定有原因的,师姐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谢非不笑了,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是有道理的。不错,这时世上的事,很多都是没有原因的,或许,有原因,但只是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面对。”
我点点头。
谢非说:“其实,我想,你当时一定认为我到酒店不是看小姐妹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不是?”
我说:“或许是,但不敢多想。我宁愿认为师姐是去看小姐妹的。”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你是我师姐,是我心目中形象高大的部长夫人,是我心目中形象端庄气质高贵的大学老师,我不想破坏自己的良好感觉。”我说。
“如此说,你一定认为我到酒店是干了你想当然认为的那种事,是吗?”谢非说。
我有些心慌,忙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可没说。”
谢非说:“你就是说了也没事。”
我说:“可是,我的确是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非说:“可是,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你似乎都看到了。你的酒店里有监控,你没查看下我去了哪个房间吗?没查查那个房间住的是什么人吗?”
我忙摇头:“我真的没看酒店的监控录像。真的。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谢非说:“你说我该相信你的话吗?”
“该!”我说。
“那我就信!”谢非笑起来。
我松了口气,也跟着笑。心里却不由有些谜团,谢非那天到酒店到底是见了什么人,到底是干嘛了?她自己好像在我面前并不避讳,搞的我倒是很被动,难道她真的是见了女人没有见男人?如果是见女人,为何见了关云飞过来又如此紧张呢?难道她是故意这样和我说欲盖弥彰,难道她是见的男人?
我有些想不明白,但也知道,此事是绝对不能多问的,有些事,我知道多了不是好事,特别是谢非的身份,更不能多打听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谢非看了我一会儿,说:“其实,不管怎么说,我都该感谢你。你是个聪明的师弟,师姐委实该感谢你的。老关说的不错,你是一个聪明伶俐而又可爱的年轻人。”
貌似老关在她面前常提起我。
我说:“那天下课后你说早就知道我,是从关部长那里知道的吧?”
谢非说:“不错,是的,老关对你是十分欣赏的,回家没事的时候提过几次你,提到我们是校友,我所以就有了印象,你去党校学习的事,我也是听老关说过的,所以那天上课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特意提了你几个问题。”
我呵呵傻笑着。
谢非看着我:“聪明人都会像你这样傻笑的。”
我忙止住笑。
谢非又说:“真正聪明的人在听到这话后都会止住笑的。”
我不由又咧嘴笑起来。
谢非抿嘴一笑,说:“最聪明的人会接着又咧嘴笑,笑得还是很傻的样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一副尴尬的样子。
谢非呵呵笑起来。
“哎——师姐,别拿我开涮了,我现在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我说。
“那就做个最真实的自己好了。在师姐面前,无须掩饰自己!”谢非说。
我点点头:“好。”
这会儿,酒菜上来了,满满一桌子菜,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非要了红酒,倒上酒,举起酒杯看着我:“来,易克同学,为我们的师生之谊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谢老师。”
谢非又举起杯:“来,师弟,为我们的师姐弟情谊干一杯!”
我又和谢非碰杯:“敬师姐。”
谢非举起第三杯:“来,易总,为你和老关的上下级关系干一杯!”
我和谢非碰杯:“敬部长夫人。”
三杯酒下肚,谢非的脸色红扑扑的,白里透红。
谢非开始主动给我夹菜:“来,吃菜,今晚要的都是浙菜,你应该是很喜欢吃的。”
“不错,味道很好!”我说:“听关部长说,师姐也是会做几个拿手浙菜的吧?”
“是的,有机会请你尝尝我的手艺!”谢非说:“老关说了,有空的时候请你和你女朋友一起到我们家做客。”
“十分荣幸!”我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
谢非看了我一眼:“看你这神态,吃顿饭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一想到师姐是部长夫人,不由自主就这样了,混官场养成的习惯。”
谢非说:“今晚咱们是师姐师弟聚餐,你完全不用把我当什么部长夫人,你只把我当做你师姐就可以了,老师也不用当。甚至,你还可以把我当你姐。”
我没有说话,低头吃菜。
谢非说:“刚才我给你敬了三杯酒,你不给我回敬三杯吗?”
貌似谢非还挺喜欢喝酒的样子。
我于是给谢非回敬了三杯酒,她都干了。
干完这三杯,谢非的脸色更红了,白里透红,看起来分外有风情。
“师弟,想不想知道我那天到那酒店干什么去了?”谢非似乎微微有些醉意,吃吃地笑着看我,笑得有些放肆。
我直截了当地说:“不想!”
谢非有些意外的样子:“不想?”
“是的!”我又低头吃菜。
“为什么?”谢非说。
“因为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我说,一直没有抬头。
“哦。要是我愿意告诉你呢?”谢非说。
“告诉我我也不想听!”我说。
“呵呵。”谢非笑了,笑声听起来有些尴尬。
我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谢非:“师姐,来,这杯酒,祝你和关部长家庭幸福,生活甜蜜。”
谢非笑了一下,和我碰杯:“谢谢师弟。谢谢。”
谢非笑得似乎有些苦涩,我直接喝了,谢非也喝了。
“师弟,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挺好吧?”谢非说。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楚,接着问谢非:“师姐和关部长的生活也一定是很幸福的吧?”
谢非又笑了下,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怅然和迷惘。
部长夫人看来也有不如意的地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师弟,我们讨论个话题,好不好?”谢非说。
“谢老师请讲!”我说。
谢非笑了:“不要叫我老师,叫我师姐好了。或许,你可以叫我姐。”
我说:“还是叫你师姐吧。”
谢非说:“为什么不能叫姐呢,我比你大,你叫我姐是应该的。”
我说:“那我也首先该叫你嫂子。关部长是我的领导,也是老兄,即使我敢高攀,也是要叫嫂子的。”
谢非呵呵笑起来:“那就随你吧。”
“师姐想探讨什么话题呢?当前的时事话题?”我说。
谢非摇摇头:“我想和你探讨一个敢于情感的话题。”
“哦。”我看着谢非。
谢非说:“这是一个关于爱情和现实的话题。你说,当爱情遭遇现实,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了想,说:“我对这个没经验,不过,我觉得,很多时候爱情是一种理想,得到它的人会拥有幸福,失去它的人会暗自神伤。”
“嗯。”谢非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谁愿意为了谁画地为牢,谁会为了谁至死不渝,谁会为了谁倾其所有。当激情一点点的褪去了,那些漫长的争吵,无边的沉默,又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初的美好。”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想起了海珠,心里一阵苦楚和无奈,接着说:“时间在变,空间在变,人心也在转变。人生就是这样,看得太清楚了,一切都是假的了。宁愿活在梦里不睁开双眼,欺骗自己有的时候是一种解脱。”
谢非凝神看着我,点点头:“师弟理解地挺透彻的,看来是深有体会啊。比我这个过来人理解地还深刻。”
我说:“师姐这话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一点浅显的体会,有理论没实践,还是愿听师姐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