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谢非试探地说:“师姐,昨晚……酒后……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谢非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吃吃地笑起来:“你说呢?这话该我问你啊。”
我的脸不由有些发烫,尴尬地笑了下:“我记不得了。我觉得,应该。应该是没有吧。”
谢非带着暧昧的口气说:“师弟,你说的出格的事,是什么事呢?”
我越发尴尬了,说:“这……没什么事。”
谢非又笑了,目光充满了女人的温情。
突然,谢非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愣了。
“师姐。这……”我结结巴巴地说着。
谢非微笑了一下,目光有些火辣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的心猛地一跳,对昨晚亦真亦幻的事情又有些不确定了,忙转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出来后,谢非正站在客厅的窗口看着外面,背对我。
我说:“师姐,我走了。我今天还要赶飞机回老家。”
谢非转过身看着我:“飞宁州吗?”
“嗯。”我点点头。
“我送你去机场吧。”谢非说。
“别——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忙说。
谢非不再坚持,默默地看着我,一会儿微微一笑:“师弟,谢谢你,昨晚我很快乐。”
我的心又是狂跳,我不知道谢非说的很快乐是什么意思,我安慰了自己一下,我似乎觉得谢非应该指的是和我的交谈。
我实在不敢去想昨晚自己酒后真的干了我的师姐,干了关部长的夫人。
我骨子里就不想承认这一点。
当然,我有理由不去这么承认,虽然还是有些没底。
我说:“昨晚和师姐的谈话,我也很开心。谢谢师姐丰盛的晚宴。只是这伏特加调制的长岛冰茶,后劲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我喃喃地说着。
谢非微笑着,不再说话,只是那么温情地脉脉地看着我。
谢非的目光让我心跳继续加速,我有些呆不住了,忙告辞离去。
我晕晕乎乎离开了谢非家,带着不知是否失身的迷惘和困惑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去了机场。
临出门之前,我特意将自己的手机“遗忘”在了宿舍里,带了另一部李顺之前给我配的cdma手机。
我不想让海珠通过定位知道我的所在。
到机场安检后,我用公话给海珠打了个电话:“我到机场了。很快就起飞。”
“这是哪里的号码?”海珠说。
“机场公话!”我说。
“你的手机呢?”海珠说。
“嗨——出门的时候忘记了,落在宿舍了,刚发现!”我说。
“哦,你这个马大哈。不带手机,我怎么和你联系呢?”海珠不满地说。
“方便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说。
“要不,你再买一部手机,再买个手机卡。”海珠说。
“有必要吗?”我反问海珠。
海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我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接着说了一句:“阿珠,你放心好了,我一个大活人,又失踪不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好吧,随你吧。”海珠的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松了口气,然后直接去了登机口。
20分钟后,飞机准点起飞,离开星海,向着遥远的南方飞去。
坐在机舱里,我透过机窗看着外面翻滚的云海,心里有些孤寂和索然。
此次南下,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事情。
中午11点多的时候,我抵达宁州机场。
刚进入7月,北方的星海依旧气候有些凉爽,但在江南的宁州,却早已开始了湿热闷热潮热燥热的雨季,不停地下雨,却依旧是那么热,似乎这天永远也下不透。
出机场的时候,一场大雨刚刚停歇,地面还很湿,天空里浓云密布,似乎还要下。空气潮湿而闷燥,皮肤都觉得黏糊糊的。
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我其实是适应这种气候的,但在北方的星海时间久了,一接触这气候,竟然似乎有些不大舒服了。
我先去了海珠的父母家,看望他们二老,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
海珠父母对我的到来十分高兴。
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海峰,他也刚到,刚从深圳开完会顺便回家来看父母。
我和海峰相逢在这里。
我当然不能告诉海珠父母我是停职反省才有空回来的,只是说休假回家省亲。
海珠父母乐淘淘地在厨房忙乎做饭,我和海峰一起交谈。
我没有向海峰隐瞒,告诉了他我被处分停职的事情。
海峰听我说完,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说:“对你来说,这种处分就是毛毛雨,你小子天生就是惹事的主,你要是不隔段时间出点事,那你就不是易克了。停职就停职吧,不伤筋不动骨的。”
我说:“我是很想安安稳稳的,但。”
“但身不由己,是吧?”海峰说:“你这次遇到的事情,我估计十有八9是被人操了。”
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在单位里混,不管是公家还是私家,这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就利益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有暗算。”海峰说。
我说:“你现在的心态倒是很平和,内心似乎越来越强大了。”
海峰说:“你也一样。环境造就人,环境改变人,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去改变环境,我们只能是适应,这个社会就是适者生存,就是弱肉强食,生存法则残酷而合理。”
我赞同海峰的观点,点点头:“是的,不错,残酷而合理。”
海峰笑着说:“狗屎,你说,人的烦恼根源是什么?”
我说:“失去!不曾希望的失去。”
海峰说:“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却认为,人最大的烦恼,来自于执着。”
我说:“为什么?”
海峰说:“很简单。我们执着什么,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就会被谁所伤害。”
我看着海峰:“哦。”
海峰淡淡一笑:“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
我说:“你觉得执着和固执有什么区别吗?”
海峰说:“当然有区别,执着是信念,固执是顽疾。”
我说:“但很多时候,执着往往会演变为固执。”
海峰说:“是的,不错,我深有体会。有时候,明明知道是错的,却仍然固执的坚守。其实这很累的,很多人之所以会很累,就是因为如此。”
我不由有些感慨,是的,自己明明感觉很累了,还是要固执的伪装坚强。我执着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其实,或许,真的,我很我累。
我心里明白,人生轨迹不一定是按你喜欢的方式运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得不交往。当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欢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时,或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忍过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过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或许有一天,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忍耐,再艰难的岁月,也只不过会是浮云。
在海峰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下午我和海峰以及海峰父母一起去东钱湖游览,大家难得相聚,言谈甚欢。
当夜,我住在海峰家。
我睡在海珠的房间里。
海珠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也和海珠交谈了一会儿,海珠知道我在她家里,很开心。
当夜无事,第二天,海峰直接回星海,我辞别海峰父母回了我的老家,看我父母。
爸妈早已知道我要回来的消息,却不是我告诉的,而是海珠打电话通知的。
爸妈对我的回来很开心,我在家住了2天,哪里也没去,没事就在家陪爸妈聊天。
我依旧没有告诉爸妈我被停职的事,只说是休假,这和海珠与他们说的是一样的。
这天晚上,我和爸妈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乘凉,边喝茶边聊天,明天我就要走了,要去云南。
我没有提前买机票,宁州到昆明的航班比较多,票很好买。
我没有告诉爸妈我要去昆明,只是说要出去旅行几天散散心。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座机响了,我起身去堂屋接电话。
我以为是海珠打来的,这两天海珠没事就往我家打电话和我聊天。
一接,却不是海珠,而是冬儿。
我略微有些意外。
“冬儿,是你?”我说。
“是的,是我,怎么?意外?”冬儿的声音听起来很淡。
我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
“你觉得这很难吗?”冬儿反问我。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对冬儿来说不难。
“回家有几天了吧?”冬儿说。
“嗯,是的!”我说。
“既然回到了宁州。你。就不打算去你的公司看看?就不打算去看看你的老部下老员工?”冬儿说。
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沉默片刻,说:“不去了。”
冬儿也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他们都很想你的。”
“我知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既然这次你不过去。就随你吧。不过,我想告诉你,那家公司是你的,你是老板!”冬儿说。
我不禁叹了口气。
“在家打算呆多久?”冬儿说。
我说:“我明天就要走,要出去旅行散散心。”
“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冬儿说。
我说:“嗯,是的!”
“你以为不告诉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冬儿接着又说。
我的心一动,没有说话。
冬儿沉默了一会儿,说:“蠢货——”
说完冬儿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倏地心里一颤,卧槽,我明白冬儿这话的意思了,我从星海飞宁州用的是我的真实身份证,冬儿显然是在告诉我,我离开星海飞宁州是有人知晓的。
冬儿是在提醒我。
我不由暗暗庆幸冬儿的这个电话,不由暗暗有些后怕。
既然有人已经知道我到了宁州,那么,下一步我要去哪里,一定会有人继续关注的,说不定,明天我一到宁州机场,就会有人盯上了。
我放下电话,回到院子里和父母继续聊天,心里却开始盘算我继续南下的行程了。
第二天辞别父母,我直接去了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