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意地点点头:“我想这很有可能,这次他去北京不让我跟着去了,只有财务部负责人跟着的。”
“我兼着集团纪委书记,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情,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是不会不管不问的。”秋桐说。
“你要做什么?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证据和把柄,连我都不知道。”我说。
“我没单指这事。”
“那你指的什么事?”我有些紧张地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笑了下:“不告诉你。”
“你不要单独搞什么事啊,最好和我先说一声,我来出头去搞,你刚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再惹事。”我有些着急。
秋桐看了我一会儿:“不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说这些话,我心里。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海珠打来的电话。
“海珠。”我接听。
秋桐看着我。
“哥,秋姐没事了是吧,出来了是吧?”海珠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
我看了秋桐一眼,冲她笑了下,然后说:“是的,秋书记安然无恙出来了,我现在正在她办公室呢。”
“哦,你在她办公室。”海珠拖长了声音。
“还是你和她说吧。”不等海珠说话,我直接把电话递给了秋桐。
秋桐接过电话:“海珠妹妹,是我。呵呵,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的,他们搞错了……我出来有几天了……呵呵,你那边还好吧,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有空你来玩啊,有空我一定去看你……代我问小天小亲茹亚茹他们好。”
听着秋桐和海珠说话,我的心里感到几分宽慰。
下班后,我在办公室处理几个文件,接到了四哥的手机短信:“秋书记下班后和季主任一起到俄罗斯步行街附近吃饭去了。”
季主任,原集团纪委季书记现人大研究室季主任,秋桐怎么又和他一起吃饭了,到底他们在捣鼓什么事?我感到几分迷惑,更多的是不安。
同时,我又感到几分无奈,秋桐对我一直隐瞒着什么,根本不让我知道不让我插手。
隐隐感觉,秋桐经历这次风波之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要搞定什么事。依照她的性格和脾气,她不会半途而废不会妥协的。
这让我更加不安起来,却依旧很无奈。
处理完工作,我出了集团大楼,刚走了几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阿来的脸。
“嗨——小子!我们伍老板请你共进晚餐。”阿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请我吃饭不预约,这会儿晚了。”我说,“改日吧。”
“我操,别给你脸不要脸,什么晚了,你今晚根本没有饭局,走,上车,听话,不然我给你来硬的,在你单位门口来硬的你会很难看的哦。”阿来一副流氓嘴脸。
看着阿来的那副嘴脸,想起前几天皇者和我说的关于伍德的那些事,我心里一动:“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上了阿来的车,阿来发动车子,边说:“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好歹也算是你给我一个面子。”
“去哪里吃饭?”我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阿来:“阿来,最近活得挺滋润吧?”
“还行,哥什么时候都活得很滋润,烦劳你挂念了。”阿来边开车边说。
“你是挺滋润,你们老板呢,也挺滋润的?”我说。
“嘿嘿,他滋润不滋润只有他自己知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我自己滋润就行了,我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有没有钱赚。”阿来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老板要是不滋润,恐怕你很难滋润起来的哦,我看你的滋润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我说。
“你丫的这话什么意思?晦气,不吉利,老子从来是有奶便是娘,谁给我钱多老子给谁做事,伍老板滋润了我跟他,不滋润了我另寻出路,老子有一身绝世武功,怕什么?到哪里都有饭吃,这就是本事,有本事的人走遍天下都不怕。”阿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骄傲和自豪。
我笑了下:“你那本事。除了会几下功夫,还有什么?”
“这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老子这身功夫到哪里都受欢迎,怎么,你不服,不服咱们再试试。”
“我承认功夫不如你,我打不过你,但我想告诉你,终究有一天你会知道一介武夫是成不了气候的,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不做什么大事,我的大事就是赚钱,赚钱才是硬道理,懂不懂?”阿来不服气地说。
我笑了笑:“阿来,你手里有不少人命吧?”
“你什么意思?”阿来不快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你想除暴安良?你他妈有着本事吗?老子有没有人命在身关你什么屁事,再说了,你说老子有人命在身,你有证据吗?这年头,光靠嘴巴说不行,要有证据的,信不信你再乱说我搞你诬陷好人?”
“你他妈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我说。
“嘿嘿,没好人正好啊,都和我一样是坏人好了,那样这世上的人其实也都不是坏人,还是好人?你说是不是啊?”阿来嬉皮笑脸地说。
我想了想:“阿来,你说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
阿来想了想:“不是朋友,和不是敌人。”
“怎么说?”
“是朋友呢,我们屡次交手屡次作对,你和我老板的利益是冲突的,我要为我老板出力,自然和你是做不成朋友的。但是呢,也不能说是敌人,不管你和伍老板是不是敌人,我们呢,嘿嘿,毕竟还是有合作的,有过美好的合作。
而且,我相信以后我们或许还是会有合作的,当然,我们的合作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的,你小子算是仗义,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值得信赖,下次有赚钱的好事通知我啊,我还是会和你合作的!”阿来开心地说。
“下次,或许不会有下次了!”我说。
“不要这么说,兄弟,不要把话说早了,世事难料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需要我了。”阿来说。
“阿来,你除了跟伍德做事,除了和我有过合作,还兼职过其他赚钱的差事吧?”我突然问了一句。
阿来在泰国的时候就是职业杀手,我的直觉他即使到了内地只要有业务也不会放弃的。
阿来微微一怔,狡猾地笑起来:“丫的,你问这干嘛,无可奉告!”
阿来的神态和话语似乎让我愈发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很快到了吃饭的地点,原来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餐厅。
下车后,阿来带我进了房间。
伍德正盘腿坐在那里,除了伍德,还有皇者保镖,还有冬儿。
冬儿看到我,面无表情。
伍德满面笑容迎接我,请我坐在他身边,皇者也呵呵笑着。
保镖和阿来坐在下面。
皇者随即吩咐上酒上菜。
“易总,难得你有空能请你吃顿饭,来,我们干一杯。”伍德笑呵呵地举起杯子。
我也举起酒杯,和伍德碰了下:“难得伍老板如此盛情记得我,来,这杯酒祝伍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伍德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笑着:“好,好,谢谢易总的祝福。”
皇者看了冬儿一眼,冬儿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自顾吃菜。
从我进来,冬儿就没有正眼看我,也没有打招呼。
我不由多看了冬儿一眼。
伍德觉察到了,放下酒杯,也看了冬儿一眼,然后看着我:“易总,最近过的不错吧。”
“还好,托你伍老板的福。”我说。
“你过的不错,不过我过的可不开心呢!”伍德说。
“怎么了?”我说。
伍德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老弟,不用给我装傻,你心里明白。”
“不明白,请伍老板明示。”我说。
“好,既然你非要装傻,那我就直说,”伍德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最近我有两件事很不开心,一来呢,是我一批货在外面给人劫了,这批货价值不菲,损失很大;二来呢,是我一家上市公司莫名其妙突然就破产了,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破产的,弄得我稀里糊涂。”
“哦,那你可真不走运。”我心里暗笑,端起酒杯:“来,伍老板,这杯酒向你表示慰问。”
“谢谢。”伍德端起酒杯,看着我:“易总,今天我专门请你来吃饭,光表示慰问还不够吧?”
“此话怎讲?”我放下杯子。
伍德也放下杯子:“我想,最近我遇到的这两起倒霉事,易总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或者是交代呢?”
“我擦,你的倒霉事我怎么给你解释,我怎么给你交代?”我反问伍德,心里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我当然知道伍德今天不是没事找我吃饭的,一定是有目的的。
“哈哈。”伍德大笑起来,笑毕,目光直视着我:“你能,你当然能。”
“抱歉,我不能,我当然不能。”我也笑起来。
“既然你说你不能,那我请你记住我的几句话!”伍德说。
“请赐教!”我坐直身子看着伍德。
“记住我的话,给我记住了。”伍德的声音开始有几分发狠:“凡是捣鼓我的人,我要他加倍偿还,我要他付出加倍的代价,凡是和我过不去的人,最后一定会倒霉,要倒大霉的,现在有人在笑,我想,或许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的。”
“就是这些?”
“是的,就是这些,你给我记住,同时呢,烦请你转告你认为有必要转告的人也记住,不要和我伍德作对,把我伍德惹烦了,我六亲不认,有人狠,我会更狠,到时候看谁更狠。”伍德的话里饱含杀气。
我分明感到了伍德的威胁,也感到了伍德有些发疯。他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气了,要疯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对你这样家大业大的人来说,这点损失九牛一毛啊,怎么,看你似乎有些急了,不会吧,伍老板,你可是一向坐得稳的人,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