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洪凯吆喝着叫人将电锯直接抬到了他的原石旁,卷起袖子就开始当场解石:“小子,本少爷就要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你,高手什么时候都是高手。”
机器的轰鸣声将尤洪凯的声音变得有些不清楚,宋笑从他的口型看出他在炫耀: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上亿买了一包灰,看你还怎么笑。
“这解石机的噪音太大,这里稍微安静一点,我们在这里说话,”司马东宇把宋笑拉到一边。远离电锯:“尤洪凯别的不说,他在这一行,还是有些天分的。他说那石头有货,多半是真有。”
闻言,宋笑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未必。”
“这鹰终日打雁,还有被雁啄瞎眼的时候,况且是人呢,更避免不了犯错。”
司马东宇略一思忖,便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老弟可看出了什么?”宝石市场占地面积不小,到处堆放着原石,几乎每一家店铺的解石机都在嗡嗡的运转,市场里除了噪音就是漫天的灰尘,遮天蔽日。
“我来这里纯属好奇,现在么,就是看热闹。”宋笑将最后两个字的音咬重:“看热闹。”
尤洪凯解石的动静很大,市场里没事的人全都围了过去,他先在半人大小的原石上开了一个天窗,露出了碧水般晶莹的一小块碧绿。
有人已经先叫了起来:“出了,出了。”
见状,尤洪凯心头大喜,也顾不得跟宋笑找茬,他大喝一声:“全开,我到底要看看,是赚了,还是亏!”
“看样子是赚了,”司马东宇对宋笑说道:“随便开的天窗就出绿,这说明,这个石头有可能是满玉。”
宋笑已经从白瑾口中得知了一些名词,心道:就一个上亿元的灰包,赚他个鬼。
不过这话,他却不好对司马东宇直说,而是模棱两可的说道:“司马老哥,他不就是一个纨绔吗?你也没必要把他捧得太高,这种人,你不捧他,他自己都能摔。”
“还是绿!”
“尤少,你这次赚大发了。”
在机器轰隆不断的噪音中,各种恭维声朝着尤洪凯而去。
尤洪凯越发得意,双手扶着解石机的锯身,换向原石的另一边,打算继续开天窗,孰料连续操作大功率机器哪里是他这种豪门娇少爷做的事情?他的手被机器的后坐力带的一歪,锯条竟是直直朝着原石的中央落了下去。
拦腰横切,就算是有极好的玉石在石头中,也会因为这一刀折价三分之二。
尤洪凯的动作令周围的人一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完了……”
“卧、槽!”意识到自己手中的解石机要坏事,尤洪凯忙用力控制解石机,他心道:幸好只是擦破了皮,控制的还及时……
就是他心中这一下庆幸,解石机的锯条徒然一轻,毫不费力的陷进了原石之中。
周围围观的人看的目瞪口呆,司马东宇听见解石机的声音变轻,纳闷的道:“发生了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宋笑作势顺着司马东宇的目光朝着人群中的尤洪凯看去,结局他早就知道了,不过看看尤洪凯这个讨厌的家伙出出丑,他还是很乐意的。
司马东宇觉得宋笑似乎是知道什么,见宋笑不细说,他也没有问。
尤洪凯切破了原石的石皮立刻察觉到电锯下的感觉绝不会是玉石,软绵绵的像是切到了棉花,他切过无数原石,石头中即便不是玉石,也不该是棉花般的软绵:“玛德,我倒要看看这块原石中间是什么东西。”他心一横,双手持着解石机用力下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半人大小的原石被一分为二,一蓬轻飘飘的灰尘随着原石一分为二飘飞了出来。
“我的翡翠呢?”尤洪凯后背上的冷汗蹭的冒了出来,他开了几个天窗,看的真真切切的,这原石内蕴的翡翠水头不错,怎么会切开了是一包灰?
尤洪凯不信邪,将手中解石机往地上一丢,也不顾贵公子的形象,伸手朝着灰中摸去:“我的翠呢?我的翠呢?”
上亿的原石是个废品,围观的人见尤洪凯如魔怔一般的在灰里摸来摸去,深怕这位尤少迁怒自己,顿时三三两两的散了开来。
片刻功夫,尤洪凯的身边除了他的几个保镖之外,再没有旁人。
盯着尤洪凯的动作,司马东宇咦了一声:“原石里出现一包灰,这才是稀奇,我说,老弟,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得。”
就算知道,宋笑也不能承认:“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刚才看的时候,感觉那块石头不怎么好,没有想到一念成谶罢了,这货可真够倒霉的,这石头切开,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
“何止没有利用价值,就是用来做地基都没用,”司马东宇拍拍宋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看见没有,这就是一刀地狱,赌的就是这个心惊肉跳。”
“刚才还意气风发,转眼之间就能如丧考批,这都是轻的,严重者,倾家荡产,家破人亡都是有可能的。”
赌石如同赌博,宋笑之前已经听过这个说法,令他无语的是,司马东宇怕他沉迷于赌石,一有机会,他立刻就会对自己说教:“我也只是好奇,既然看过了,咱们走吧。”
宋笑如此轻易的答应主动离开,司马东宇心中暗叫庆幸,他就怕宋笑真的喜欢玩赌石,这赌石不仅要眼力,还要运气,十赌九穷,他可不想叫宋笑沉迷此物:“行,你想去哪里逛?我把你嫂子叫上,和你一起逛。”
宋笑闻言这才发现白瑾和两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嫂子怎么走了?”
司马东宇引着宋笑走出宝石市场,这才朝着市场里抬手指了一下:“怕被尤洪凯缠上,之前没有给你细说,这个尤洪凯以勾搭有夫之妇为荣,勾搭上手,玩弄一阵就厌烦了,再去寻找下一个。”
“帝都有好几个家庭因为此人而分裂。”
“苍蝇不叮无缝蛋,”宋笑道,男欢女爱本身是人之常情,尤洪凯虽然好色,但是只是勾搭,并不是强迫,被尤洪凯破坏了的家庭,也是因为女方无法坚守本心:“心无旁骛,何惧这种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