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扈君庭夫妻二人告辞带着扈管彤回京城,送亲的罗远时等人也告辞回凤凰村,穆东明亲自将人送出了垂花门外。
客人陆陆续续都走完后,家里就剩下尚小云和司牧云以及邬大几人,尚小云开局做庄掷骰子赌大赌小,正在兴头上,看样子是连晚膳都可以省了。
穆东明嫌吵,本来是要把他们都赶走,被顾文茵给拦住了,“新婚三天无大小,难得他们高兴,随他们去吧。”
正说着话,那边响起大胖和小胖的声音,“天牌,天牌……”
顾文茵一脸错愕的看了过去,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站在桌子边缘,撸着袖子眼睛发红喊得声震云宵的人,真的是大胖和小胖后,很是有点庆幸的说道:“幸亏就给了二十两!”
顾文茵话声才落,那边突然响起尚小云魔性的笑声,“哈哈,地牌……拿钱来,拿钱来!”
“嗷嗷……”
大胖和小胖发出惨烈的嚎声。
穆东明笑了对顾文茵说道:“我们走吧。”
不想才转身,耳边突然响起大胖的声音,“王爷,王爷你快来,杀杀尚小云的威风……”
话声才落,大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穆东明的手,扯着他便走。
穆东明才要拒绝,不想,那边却响起尚小云狂妄的喊声,“王爷来了又怎样?小爷我风头正好,照样叫他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哈!这也太嚣张了吧?”顾文茵当即对穆东明说道:“阿羲,你听到了?你要不让他输得裤衩都不剩,你今晚就别想进房间门!”
穆东明眉梢轻扬,回头看向顾文茵,“那我要是让他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你除了让我进门,还奖励我什么呢?”
顾文茵:“……”
这是得寸进尺了!?
穆东明:不敢,不敢,还请夫人垂怜。
“走了,王爷!”
大胖不管这俩人间的眉眼管司,只管拉着穆东明走。
有了穆东明的加入,这赌局越发的热闹起来,甚至于连晚膳都是让人送到了东厢房。
顾文茵梳洗一番后,换了件家常的软烟罗衫靠在紫檀木床上看书。
燕歌抱了个笸箩坐在一侧的绣墩上做针线,不时的抬眼打量床上的顾文茵。
“怎么了?”顾文茵放下手里的书,朝燕歌看了过来。
燕歌便也放了手里的针线,搬了绣墩坐到顾文茵身侧,小声的说道:“王妃,太太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顾文茵一瞬涨红了脸。
她知道燕歌说的是她和穆东明提前圆房的事,昨天晚上她被折腾的疲惫不堪,以至于连起床冲洗的力气都没有,还是穆东明打了水来替她清洁,又撒了被褥喊了燕歌抱出去。自然,她和穆东明提前圆房的事便满不住了!
顾文茵哼哼说道:“实话实说呗,反正要挨骂的人不是我。”
燕歌闻言“噗嗤”一声轻笑,问道:“那回头王爷挨骂了,你不心疼?”
“我才……”声音嘎然而止,顾文茵看了燕歌,问道:“你说怎么办?”
“我建议还是先瞒着吧。”燕歌轻声说道。
顾文茵其实也有这想法,虽然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就算元氏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但到底,不愿元氏担心也不愿穆东明挨训。
只是,元氏是个精明人,别的事想要瞒她还好说,这件事怕不是那么容易。
便在顾文茵沉思间,耳边再次响起燕歌的声音。
“王妃,这夫妻敦伦乃是人之常情,只到底你年纪还小若不小心有了子嗣……”默了默,燕歌轻声说道:“我是做奴婢的,有些话不方便也不合适和王爷说,可你自己心里得有个数。”
燕歌的意思顾文茵知道,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明白的,谢谢你。”
燕歌还想再说几句,但目光睃到脸色涨如血的顾文茵后,笑了笑,没再言语。
穆东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
顾文茵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人都散了?”
“吵醒你了。”穆东明上前,将顾文茵放在薄被外的手拿回被子里,轻声道:“入秋了,早晚冷,别着凉了。”
顾文茵打了个哈欠,翻身坐了起来。
穆东明连忙拿了夜架上的衣衫替她披着,又拿了大红花开富贵的靠枕垫在她的腰上,这才扶着顾文茵坐好,这才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问道:“不睡了吗?”
“明天不是要回门吗?”顾文茵打了个哈哈,轻声说道:“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穆东明看了顾文茵,问道:“什么事?”
“我出阁的那天,武玄风使了个叫旻墨的宫女来给我送了样贺礼。”顾文茵说道。
穆东明目光骤然一紧,默了默,问道:“他送了什么?”
“尚方剑。”顾文茵说道。
“尚方剑!”穆东明目光错愕的看向顾文茵,“怎么会送把尚方剑?”
顾文茵欲言又止。
穆东明看在眼里,脸色变了变,轻声道:“怎么了?不方便说?”
“不是。”
顾文茵摇头,她坦坦荡荡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只不过是怕自己说了,穆东明乱想,一番斟酌后,还是轻声把当日在京城巷子里的一番戏言说给了穆东明听。
末了,顾文茵轻声道:“我没想到,他会当真。我其实就是随口一说!”
穆东明张了张嘴,你只是随口一说,却不知,他已经深深放在了心底!
顾文茵等了等,没有听到穆东明开口,不由抬头看了过来,却见穆东明眸色幽神色不明,不由问道:“阿羲,你怎么了?”
穆东明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顾文茵想说,可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哎!话到嘴边却变成,“阿羲,你不会是信了顾舒窈那个疯子的话了吧?我和你说,你要是信了她……”
“胡说什么呢。”穆东明抬手撸了顾文茵的脸一把,“我怎么会信她的话呢?好了,不早了,我去洗洗,我们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回门。”
顾文茵还想说几句,但对上穆东明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眸子,以及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又觉得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反而什么都不说才好。
“你还没梳洗吧?我这就给你去打水。”
顾文茵一边说着,一边要掀了身上的薄被便要起来。
不想,穆东明却是一把按住了她,“你躺着,我自己来就好。”
“可是……”
穆东明打断顾文茵的话,说道:“我自小便不喜欢有人近身侍候,早就习惯凡事亲力亲为不假手他人了。”
顾文茵闻言不由便怔了怔。
倘若真像穆东明说的那样,不喜欢有人近身侍候,那是不是说,昨天晚上也是他的第一次?
可不都说第一次都很快的吗?
为什么这家伙却折腾她到几近天明呢?最后她累得实在受不力,眼一闭睡了过去,由着他自己胡乱摸索,至于穆东明是什么时候歇息的,她根本一点映像都没有。想到这些,顾文茵脸上不由便火辣辣的。
顾文茵想着昨夜的事,穆东明却在想着那把尚方剑。
武玄风送把尚方剑来当贺礼,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