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有最近有点忙,他终于通过梁家和名声在外的潘延生搭上了话,这天,他正在铺子后面的茶室和自家的管事商量,怎么才能和潘延生有更近一步的接触时,小伙计进来禀报,说是喜宝找他。
“喜宝来了?”韩庆有微微一怔之后,笑了回头对管事的说道:“这臭小子,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既然来了,不如把他喊进来一起商量下。”
韩庆有请的这个管事姓卢,叫卢信宏,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是阳州府本地人。他和喜宝也打过不少交道,对喜宝的能力和为人也很是认可。闻言,笑了说道:“听说这小罗管事已经成亲了,娶的还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是真的吗?”
武素衣是怀淑公主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长宁县主这个身份却是众所周知。
是故,含笑对卢信宏说道:“喜宝的媳妇是县主,有封地有俸禄的县主。”
卢信宏顿时僵在了那,好半响回不过神来。
韩庆有已经吩咐下去,让小伙计把喜宝请进来。
不多时,喜宝跟在小伙计身后走了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韩叔,这一大早的你就和卢爷爷在这躲清闲,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喜宝嘻嘻笑着先向韩庆有揖了个礼,然后又转身对卢信宏揖了一礼,“卢爷爷好。”
卢信宏笑着回道:“有些日子没见,小罗管事又精练了不少,听说你成亲了,快当爹了吧?”
“哎呀,卢爷爷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我和少年同年,你喊我喜宝就好了,这小罗管事也太见外了。”话落,又说道:“嗯,是成亲了,当爹么……”嘿嘿一笑,说道:“还早,还早,这爹什么时候当,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一番话,使得韩庆有和卢信宏齐齐笑出了声。
“坐下说话吧。”韩庆有对喜宝说道。
三人依次落坐,韩庆有看着喜宝,问道:“南越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喜宝说道:“我在蛮平城赁了几间铺子,现在战事已经停歇,等年过完我再去一趟,就可以把生意做起来了。”
韩庆有和卢信宏交换了一个目光,末了,韩庆有拍着喜宝的肩,说道:“你小子行啊,不愧是文茵亲自带出来的徒弟。”
喜宝嘿嘿笑了不说话。
卢信宏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喜宝啊,下次去把你少成兄弟带上吧,不说学本事,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的。”
“卢爷爷,你快别这么说,少成他可是个读书人……”
卢信宏打断喜定的话,“他啊,不是那块料,与其把时间浪费了,还不如趁着年轻学学养家的本事。”
也不怪卢信宏这样说,毕竟卢少成五岁启蒙,读了十年却是连个童试都过不了。
喜宝是早就也觉得卢少成不是读书的料,卢少成自己也是这样认为。奈何,卢少成他爹娘一心望子成龙,卢少成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读。不过,现在既然卢信宏开了口,还真就是一个转机了。
喜宝和卢少成投合得来,当即便说道:“卢爷爷,那行,回头我和文茵说一声,明年我再去南越时,便喊了少成一起。”
卢信宏“哎呦”一声,说道:“那我可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啊?”喜宝说道:“我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韩庆有这个时候,适时的插了话进来,问道:“喜宝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件事正要和你商量。”
喜宝看向韩庆有,“韩大叔,什么事?”
“我托梁家帮着说项,和潘延生搭上了话。”韩庆有说道:“你来之前,我正和卢管事商量,看怎么样和他走近点。”
韩庆有话声才落,喜宝便一脸喜色的问道:“真的?韩大叔,你真的和潘延生搭上了话?”“这话说得!我和卢管事一大把年纪还能和你说假话玩”韩庆有说道。
喜宝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高兴,太惊讶了,顺嘴这么一问。”
“好了,这个不多说,你帮着出出主意吧。”韩庆有说道。
“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没什么主意,不过,韩大叔你别急,我回头仔细想想,再和文茵把这事说一说,看看她有什么好主意不。”喜宝说道。
韩庆有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便又转而问起喜宝的来意。
喜宝其实是来找韩庆有,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找到涂展牛,就像是顾文茵说的,涂展牛虽罪责难逃,可这人一失踪,事情没了对证,是非曲折说不清楚倒也罢了,只怕他外祖家还得以为是他们把涂展牛给害了,那些事都是他们栽脏呢!
喜宝犹疑着没吱声,卢信宏到底是人老成精,当即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喜宝这才把事情的始末和自己的来意说了,韩庆有听完,却是半响没吱声。他其实隐隐约约知道了一点,只是知道的没有这么详细。再想及当日知晓顾文茵让梁家帮着找人时,他还特意让倪氏上门问夏至,发生什么事了,不想却被夏至搪塞过去了。好个夏至,他可真是白疼她一场了!
“文茵找了梁家帮忙,人还是没找着,我也托了六扇门相熟的人帮忙留意……我想,人可能已经不在阳州府了。”韩庆有沉吟着说道。
“不在阳州府了?”喜宝怔怔的问道。
韩庆有点头,“你要是不死心,或者去冈鹤走一趟,看看他会不会躲到那里去。”
事情既是因香凤而起,香凤前些天又刚和何家定下了婚事,涂展牛真要有个什么异动,肯定也是在冈鹤。
喜宝点头:“韩大叔你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和文茵说一声,让钟四叔几个陪我去趟冈鹤,看能不能把人找到。”
且说,顾文茵没有从燕歌那知道喜宝去哪后,便让燕歌去和看门的老苍头说一声,喜宝回来了,让他立刻来找自己,她有事找他。
燕歌匆匆去了门房传话。
顾文茵闲来没事,便想着出去走走,不想,她这里才出门,耳边突然响起一串银玲似的笑声,夹杂在笑声里的是一声声如黄莺出谷般的“高点,再高点”的女子催促声。
咦?好像离自己家很近啊!
声音是从后花园的方向响起,顾文茵朝着花园走去,离花园越近,声音越清晰。等她站在花园里时,随着又一阵银玲似的笑声响起,好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墙之隔,有人女子在荡秋千。
秋千高高飞起,女子的裙角像极了绯红的轻云,那片轻云越过白墙黛瓦,拂过满树浅粉淡白的海棠花,眼前的一幕美得如同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