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五与朱大炮划着小船出了海,划着划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只见东方发白,只闻波涛之声,犹如死神在召唤,这才想起昨日赌气出海,二人急忙观察海上,并无动静,心中忐忑,严阵以待,船只漂了一夜,也不知漂在何方,二人皆不是水手出身,一时迷了航。
“老五,我看你是被马二娘迷住了,干啥不好,偏偏要出这骨气,你也不想想,就凭咱们俩人,能杀得了那海怪吗,唉,你啊,就不能喝酒,喝了酒,什么事也干得出来,为了这马二娘,把咱们两条命都赔上了,值吗?”
“不值,可咱们自出海时起,就是这西城的英雄了,不管能否杀死海怪,也算是名垂千史,我糊涂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随我上了船。”
“大家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说这马二娘一寡妇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拼命。”
“缘分吧,我从未对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看见她,我心中好似有千万匹马在奔跑,浑身有了劲,她说得对,人活着,就得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出海不只是为她,也是为自己,想我浪迹江湖这么多年,没啥建树,遇上了谢二爷,算是遇上了大恩人,想一想,三尺男儿,岂能怕这海怪。”
“怕是不怕,只是见了这海怪,恐怕就再也见不着你那马二娘了。”
“无妨,人生如此,足矣。”
“你倒是足了,我这次要是不死,也同你找个女人,安个家过日子。”
“早该如此了。”
二人一番感叹,在小船中躺着,晒着阳光,幸亏船中有些吃食和水,转眼间就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没了食物和水,又没寻着海怪,二人便有些焦急起来。
“两天了,也不见着海怪,没了吃的,这官家又封了海,没船出来,咱俩岂不要活活饿死在这海上。”
“真要是被海怪吃了,也倒值得,要是被饿死,传出去就是一世的笑话。”
“现在你知道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啊,就是太义气行事。”
“大炮,你也别怨我了,咱们兄弟一场,能死一块,也算是圆满了,来世再做兄弟,我再还你的恩情。”
“这船里的网和叉是用来捕鱼的吧,要不咱们试试?”
“好,闲着也是闲着,要捕了鱼,也能将就吃些。”
说罢,二人便撒了网,拖起来,连只虾也没有,连撒几网,没捞着东西,也就泄了气,朱大炮懒得再动,躺在船上睡觉,燕五则继续摆弄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那网滑进了海里,绳在燕五手里,划了两个时辰,手中沉淀,惊醒过来,不由得死死拽住绳子,叫醒朱大炮,合力拉起网。
好家伙,这一网,竟然网上了几条大鱼,最大的足在十余斤。
二人笑得如孩童一般,杀了鱼,切成片,放在船上晒着。就这样,二人在海上又漂了三日,海怪没杀着,弄了一船鱼片。
到了第六日,二人正在撒网,突然看见南面有一道黑影,由远而近。
“那是啥物,不会是海怪吧?”
“要是海怪,咱俩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成,拼死也要博一博。”
“博啥,就凭这鱼叉?”
“不像啊,像一条船,大炮,是船,咱们有救了。”
“真是船啊,喂,有人吗,快来人啊。”
那船快速而至,也是一条小船,船上有一五旬老者,不用浆,却能使船如箭一般,到了跟前,笑道:“这海上闹了海怪,你俩人倒是不怕死,还捕上了鱼。”
燕五道:“大哥,我们哪是捕鱼,我们是来杀海怪的。”
老者道:“是吗,那你二人要注意了,那海怪正被我引来。”
燕五与朱大炮顿时觉得船只摇晃,吓得大惊失色。
老者又道:“你二人速取绳索栓住身体,一会那海怪来,不要作声,要是掉进海里,要抓住物件。”
说罢,又驾着小船而去。
燕五与朱大炮照着,不一会,海浪突起,海面上冒出个圆乎乎的大脑袋来,那怪物如箭一般,追着那小船,老者驾着船打转,怪物跟在后面,转了半天,那海怪大略是累了,便停了下来,只见那老者从小船上飞了下来,手中白光一挥,海上便出现一股血红,过了一阵,那海怪便翻了肚皮,浮在了海上。
“死了?”
“好像是死了。”
二人吓得半死,颤抖半天,平复了心情,只见那杀海怪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说老五,这海怪死了,咱们回去吧。”
“怎么回去,也找不着路啊。”
“也是,不过,我想到个方法,咱们啊,要与这太阳反向而行,西城在西,太阳自东方而起,到了晚上,咱就不走。”
“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算啥,可这海怪死了,也拖不回去啊,西城的人怎么相信这海怪死了?”
“要不,割点东西回去?”
“行,总得有个信物不是。”
二人划船至前,割了那鲸的一只眼睛,便朝西而回,到了晚上就停止不前,连续三日三夜,总算看到了陆地,又划了半日,这才到了岸,一打听,方知到了西城的南部,民众听闻海怪被杀死,无不欢庆,弄了辆马车,又做了个木箱子装上那眼睛,护送着二人回西城。
行了一日,到了西城,消息早就传遍了大家小巷,民众在南城门聚集,官家也派了人等候。
“杀海马的英雄燕五和朱大炮回来了。”
随着一声吆喝,鞭炮声响了起来。
燕五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马二娘,打扮得漂亮,不由得心中一欢,流出了眼泪。谢二爷带着工人上前祝贺,工人们将二人举起,在城门前抛着,以示庆祝。
一名执事上前道:“二位,公主和驸马在宫中等候,请二位随同进宫领赏吧。”
燕五道:“官爷,等一会,我要与那娘子说会话。”
执事道:“领了赏,回去说一辈子的话。”
“哈哈哈哈……”
谢家的工人们笑了起来。
燕五挠着脑袋,偷看着马二娘,马二娘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低着头,像个快出嫁的姑娘。
只道是:
酒胆壮志为芸娘,阎王殿前岂悲伤;
有缘守得菩提在,红妆镜前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