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歌,诚信于人,歌德天下。
若论才华,南城在竹氏之后,数信歌等人为长,虽身为监察,却常邀三五文友,谈天说地,抚琴颂歌,好不快活,而在朝堂之上,信歌公正严明,铁面无私。
南城复兴,诸多事务要忙,官阶管理又严格,无钱可贪,监察院自然就成了闲职。
突然被诏,信歌急忙赶到宫中。
“竹氏开馆教学,你怎么看?”
“王上,这是好事啊。”
“嗯,当然是好事,我知你才高八斗,与这竹家两位公子相比,又当如何?”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臣下才疏学浅,怎敢与名满天下的两位公子相比。”
“过谦了信歌,你能成为南城的监察,不是因为你的才华,而是因为你的公正无私,如今竹氏重出,开馆授徒,不知真假,我欲命你前去投馆求学,查明当中事由,如何?”
“查竹家,王上,这用得着吗?”
“竹氏关乎南城生死存亡,一举一动当然得查清楚,你智慧无双,知道怎么做。”
“可是——”
“可是什么,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话。”
“遵旨。”
一个朝中大臣,要去拜一个过气的公子为师,莫说信歌心里不舒服,换作任何人都不爽。
出了殿,信歌便去找大执事李博渊。
“这是好事啊,能向竹家学习这治国之道,王上对你太偏心了,要是派我去多好。”
“李大人,你这不是笑话我嘛,知道我是个闲人,王上才派我干这种差事。”
“信大人,竹氏开馆,朝中颇有微词,王上派你前去查探,你可不得大意,莫落人口舌。”
“行,那我就去学学治国之术。”
“这就对了,快去吧,我听说圣竹山庄人山人海,竹家正在选拔弟子。”
出了宫,信歌一脸惆怅,骑了马,来到圣竹山庄,果然人山人海。
门丁见来了官上,上前道:“官人请留步,近日开馆选徒,不受外客。”
信歌道:“我也是来拜师的。”
门丁不敢怠慢,急忙把人请进门,引到客厅坐下,便有丫环端来茶水。
片刻,来了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着行礼道:“原来是监察大人驾到,招呼不周,多有得罪,在下玄五,是这书院的主薄,不知大人有何差事?”
信歌还礼道:“原来是主薄先生,有礼了,在下前来,是想拜师学艺,不知贵院是否肯收容?”
玄五笑道:“这南城谁不知道,文有信歌,武有玉楼,大人若是来见两位公子,在下立即通传。”
信歌道:“先生,我真是来拜师的,竹氏辅佐城王数代,我来学学这治国之术。”
玄五道:“既然如此,那请大人五日后再来。”
信歌道:“为何?”
玄五道:“近日内在挑选门徒,故而不开课,有不和官员前来报学,院内设了议政班,大人前来听学便是,就在二院右西厢的第三间,门前一棵大铁树,开花的那棵。”
铁树开花,六十年难一见。
听了这话,信歌当是玩笑,却见主薄行了礼,告辞而去,不由得还礼,出了厅堂,见边上有道,进了二院,不由得有些惊讶,那主薄说得没错,右厢第三间门前,还真有一棵铁树开了花,笑了笑,便出了圣竹山庄。
到了开馆授课那日,信歌早早到了圣竹山庄,却见门前各家子弟都赶了来,而门丁却拿出一张纸来,上面与着一些名字,像应试中举一样,子弟们挤着去看榜文,把那门丁的帽子给挤掉,还被踩了几脚。信歌眼疾手快,捡起帽子,递给了门丁。
门丁识得信歌,笑着答谢:“多谢大人,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请大人随我进去。”
话毕,门丁在前,却不走正门,走了侧门,有几个公子跟在后面,想要趁势而入,被守门的人挡了出去,公子们颇为不满,大吵大闹。
进了二院,信歌便看见一身穿素衣,扮若先生之人,料想便是竹云天,上前行礼道:“学生信歌,见过先生。”
那人正是竹云天,还了礼道:“监院大人请随我来。”
进了房,里面摆放着二十张桌子,桌上放着同样的书籍,主讲在反向,桌子稍大一些,上面摆放了茶水。
竹云天指第一张桌子道:“大人请坐。”
信歌道:“我既来求学,便是学生,先生往后便要称我为学生,一视同仁。”
竹云天道:“好,那你先坐一会,今儿是第一课,来得慢了一些,我到前面去看一看。”
随后,玄五便端了茶来,奉茶后道:“大人请用茶。”
信歌还礼道:“我是学生,先生往后直呼其名吧,哪有先生叫学生为大人的。”
玄五道:“好,那你先坐一会,晨钟一响,便开课了。”
不一会,脚步声渐多,进了屋,也都是熟悉之人,不是名门之子,便是朝堂之臣,一番礼节后,坐下来听学。讲学的是玄五,讲的是竹氏历史,从祖宗十八代讲起,钟响后便停了下来,站起来与学生行李,退了下去。
学子们出了房,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信歌出了门,见院里的学子老少不一,穿着不一,有锦衣玉带的,有衣衫破烂的,正想着到前院去看一看,钟响了,学子们都进了屋。
“诸位,今日开讲,桌上有一本圣竹山庄的手则,诸位拿回去后仔细阅读,按照上面的规定听学,如有违背,一次警示,三次逐门,一会有人进来量尺寸,三日后,诸位需统一着装入室。”
玄五没有讲课,只是随意的讲了讲规定,就下了学。
信歌等人出了房,来到一院,所有人都出来了,慢慢地出了山庄,一日之学结束。
学子们一边走,一边议论着。
“你们知道吗,这一次圣竹山庄只收了一百二十人,报名的有一千多人,十个中选一个,给银子都不行,好几个朝中的官员想进去,都给挡在门外。”
“那是,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在竹氏门下的,能留下来的,都是才高八斗之人。”
“听说有一人没应试就进去了。”
“啊,是何人啊?”
“是一个叫信歌的人。”
“信歌,是那个王宫的大臣吗?”
“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