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且真看似在玩,实则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压迫感,这种虐杀的压迫,希望能促使这个死胖子主动求饶,交出断指重宝,从而让自己少费些力。
他神魂修士的神识一直放大到极限,为的就是让死胖子无路可逃,今日就算是上穷碧绿下黄泉,也要将他擒住拷问一番。
女修何尝不知自家夫君之意,也在旁边打着配合,一个劲儿的出言恐吓嘲讽,如果能将这个死胖子的心里防线击溃,那是最好不过。
龙小包胸口发闷,嗓子眼发苦,心里明白,自己今日算是落后娘手里了,绝没有好下场;没办法,还是一个字,跑。
何且真负手纵云,真有一副高手风范,一边追嘴里也不闲着,“龙小辈,听说你的跟脚是个下界之修,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龙爷还是那般倔强。
“不如何,只是问问而已。”何且真扭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还听说那玄门剑修李正是你的结义兄弟,可有此事么。”
女修白他一眼,心道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与那死鬼剑修有过一段不清不楚,还不是他诓骗于我么,老娘还有怨没处诉呢。
也不知,那死鬼如今在何处。
何夫人的内心,他人怎么知晓。
又听得龙胖子得意笑言,拉回了女修的心思,“我确实有一家贤弟,他便是剑修;我那贤弟才情无双,修为高绝;可惜啊可惜,今生怕是不能相见,倘若我那贤弟在此,想我龙小包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何且真听出了白胖子言外之意,遂愤愤不平,“他算个什么东西,介圆洲大战我放他一马,那是因为杀他脏了我的手,这才让他逃走;东洲玄天宗之战你没参加,没看到他被我一个人追的漫天跑,连连给我跪地磕头的景象有多么凄惨狼狈,哼。”
“哈哈哈哈。”龙小包笑的那叫一个气人,“何前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你若真是这般厉害,那咱们魔修是如何败退回来的。”
自家夫人在此,何且真更是不肯服软,硬着面皮回道,“那你不用管,总之玄门剑修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而已,问你一声,是想与你确认一下。”
女修都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别再与他废话,快将他擒住是真。”
龙爷一听这个,知道他们要动真格的,当即高叫道,“且慢动手。”
夫妇二人见他止住云脚,以为他怕了,故而也停止追赶,看他能说出什么。
“二位前辈,实不相瞒,我那贤弟也来了咱们西蒙,你们不要欺负我,倘若被他知晓,定要你血灵海鸡犬不宁。”
“你说什么,他真的来了么,如今又在何处,快快如实讲来。”
“夫人莫怕,我如今修为再进一大境,早已今非昔比,慢说是他远在东洲,就算近在你我二人的眼前,我也打的他跪地求饶。”
何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又白自家夫君一眼,接着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属实么。”
“此乃我家师尊相告,料不是虚。”龙小包脸色沉定,心内火急火燎;他还在拖延时间,心中感应着那宝贝怎么还不快快赶到。
何且真晋入神魂后,真有些膨胀,不敢说天不怕地不怕,玄门剑修给他的恐惧,倒被实力冲散了许多。
“龙小辈,你休要拿手下败将吓唬我,今日就算是魔神在此也救不了你,还不速速跪地求饶,更待何时。”
“咦?”
中年男修正说话间,忽见远处天边飞来两道光华,一青一白,一前一后。
青光极快,好似秋月行空,赫赫威势不知是什么东西,直直冲这边飞过。
两道光华显现,瞬间吸引住三人的目光。
何且真与何夫人的感受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龙胖子。
他知道青光是投奔自己来的,那期待万古的急切,自己能感受得到。
后边的白光又是什么东西。
怎么好似在追赶青光。
坏了。
莫不是有高手大能在与自己争抢。
他正想着,青白两道光华已然离得众人更近了。
三人眼睁睁看着后面那道白光一荡,竟化身为一个修士的法体,方才还是剑形白光,顷刻便是玄衣加身;此一幕,直骇得三人心神皆崩。
还不算完。
又见那玄衣修士伸手将青光抓住,强行拉到自己的面前,霎时间青白二光消失,只有一个玄衣修士手持一面青蒙古镜停留在众人面前。
三人定目观瞧。
来人一身玄色水火道袍,分明是正道修士的穿着,在这魔修遍地的西蒙,显得格格不入;腰间一条核桃粗细的乌云遮月丝绦,拢在他的腰间,衬得他飘逸不凡;脚下那双云纹錾金道靴更验证了他的身份,魔修极少有这种样式的靴子,这是东洲玄门特产。
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飘散,长发的主人定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两道浓眉似远山,一双细目如星辰,鼻直口正,英气在怀。
这人长身玉立,白牙相对,刚想对众人说一声,‘道友你好’,笑容却渐渐凝固起来。
非是因为旁的,皆因那个白胖子触动了他得心弦。
何且真一见此人,不亚如万丈高楼一脚踩空,肝胆俱裂,魂魄皆消,跑都不敢跑。
女修一见此人,回想起介圆洲传送阵内的种种,心道一声死人,你果真敢来西蒙,为的可是自己么。。。
龙小包傻了。
下界大周、东海之滨、马天放、钟灵石乳、招贤纳武……;种种而来。
升至上界,先是别离,又是聚散,东洲传送门二人洒泪分别,皆因正魔不两立。
救穆云天一事,明知自己坑害于他,依旧不肯点破自己,为的是怕自己难堪,更为得是当初那下界时的金兰之谊。
他人俱都嫌弃自己肥胖臃肿,丑陋不堪,不肯与自己来往;若不是自己龙家大少的身份,单凭自己这幅相貌,定是一个朋友也无。
外人都以为自己不在乎,岂不知自己心细如发,最是敏感。
唯独他待自己如常人一般。
甚至于倾心相交。
如今不过几年,对于二人来说,却如是沧海变桑田的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