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漪假惺惺道:“苏小姐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也只是担心苏小姐。”
“是么?我还以为阮小姐巴不得我死呢!”
阮漪一脸尴尬,被她堵得说不上话。
贺蓁然拧眉,“苏九,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几日没来,那些长舌妇在背后乱嚼舌根,说你各种坏话呢!”
“既然是长舌妇,把她们的舌头拔了就是!”
姜酒含笑的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邵芷嫣身上,明明脸上挂着笑,可邵芷嫣却感受到了几分森冷。
她心下一慌,分明从姜酒眼里读出了几分恶意,又笃定姜酒不可能知道自己雇人绑架她的事,稍稍镇定一些。
“苏九,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长舌妇?我们不过是在闲聊而已,嘴巴长在我们身上,说什么是我们的事,你管得着吗?”
姜酒捏着拳头,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没错,手长在我身上我,想揍谁也是我的事。”
见她朝着自己逼近,邵芷嫣慌忙后退。
“苏九,你干什么?你想在国子监内打架吗?你就不怕被处分吗?”
姜酒低笑一声,靠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邵芷嫣,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滴水不漏吗?”
邵芷嫣的脸色唰得一白,嘴唇都微微颤抖着。
“等着吧,我绝对会千倍百倍地偿还你送我的大礼……”
邵芷嫣惊恐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为何姜酒会知道。
姜酒勾唇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去。
容肆没有过去,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面色莫名地有些冷。
“这就完了?”他不满地看着姜酒。
姜酒眨眨眼,“不然咧?把她们打一顿出气?”
容肆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姜酒偷笑,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肆肆,你这是在为我鸣不平吗?”
“谁……谁为你鸣不平了?”容肆扭过头去,一脸不自然。
“哦~那你管我怎么教训他们!”
容肆咬牙,“我才懒得管你!”
丢下一句话,容肆就气冲冲地走了。
姜酒抿唇一笑,眉眼都带着几分温柔。
她正打算回学堂,转身却看见邵野站在廊下,似乎在那里有一会儿了,肩膀上都落了一片叶子。
“阿野?”
姜酒走过去,在他眼前摆摆手,“站在这干什么呢?”
邵野目光闪躲,似乎不太想跟她对视,但是又控制不住地想去看她。
“你……没事吧?”
姜酒笑,“我能有什么事?”
瞥见他脖子上的伤痕,姜酒收了几分笑意,抬手将他的衣领扯开,露出了好大一片淤青。
邵野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又暴露了手臂,一道道青紫色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姜酒眸色转冷,“这是怎么回事?”
邵野低着头,“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
“邵世明又找你麻烦?”
“他现在都自顾不暇,怎么找我麻烦?”
邵野低笑一声,语气都因她的关心而带着几分愉悦。
姜酒伸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佯怒道:“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额头不疼,却有些烫,邵野笑得越发像个二傻子。
姜酒无奈地扶额,“别转移话题,你这伤到底怎么回事?”
“都是皮外伤,跟以前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况且,我也没有吃亏。”
这些伤,其实是邵野听到那些人在背地里讽刺姜酒,一时气不过,才跟他们打起来的,虽然他伤得不轻,但是那些人伤得更重。邵野是在妓院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长大的,自然不比他人纯良,招招都是往死里打。
不过这些事,邵野也没有说给姜酒听,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姜酒倒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捏着拳头凶巴巴道:“什么狗屁嫡庶尊卑,拳头才是硬道理。要想不被欺负,自己就要先强大起来,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弄死那些孙子!”
邵野真是爱惨了“我们”这两个字。
更是喜欢极了她这副模样,用最软萌的声音,说着最凶狠的话,明明是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却比他更有勇气更有自信。
邵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想,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姜酒这般耀眼了。
“阿酒,这几日,你出什么事了吗?”
邵野眼里的关心做不得假,语气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也害怕,害怕那些人说的话是真的。
不是没想过去将军府看她,但是他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只会给姜酒带来麻烦。
跟邵野,姜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言简意赅地把花朝节那晚上的事告知于他,不过也没说是邵芷嫣干的。毕竟邵野现在还住在惠安侯府,姜酒也不希望他冲动之下卷进来。
“你说,是一伙人贩子把你抓走的?”
邵野眸中眯着危险的光,这让他想起了他十三岁那年,姚氏忽然说要带他去城外寺庙上香,结果半路上他跟他们走散,被人劫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了惠安侯府。
姜酒没有注意到他的怀疑,耸耸肩道:“那伙人也是倒霉,抓谁不好,偏偏抓了小皇帝,估计现在已经被一锅端了吧。”
邵野眸中闪烁着几分狠厉的寒光。
都死了啊,真是可惜!
大概是有她早上那一番震慑,好歹早上是清静地度过了,不用想姜酒也知道,邵芷嫣跟苏月那些人肯定在背地里使劲抹黑她,姜酒也不在意,她又不靠名声吃饭。
倒是容肆,最是见不惯那些没凭没据便胡说八道之人,思来想去,便想了一个办法。
趁着午休,姜酒去了一趟酒楼。
一踏进来,姜酒还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上次过来这边还空荡荡的,这会全都翻新了一遍,十分亮堂,桌椅也全都摆上了,廊上挂了帷幔,看着十分清雅宁静。
姜酒满意地点头,原本她还有些担心白洛跟白言应付不来,现在来看,办得倒是不错。
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身上穿着洗得干净的半旧衣裙,脸颊有些瘦,模样生得倒是端正,头发挽了起来,梳成妇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