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姜酒揉了一把,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发质怎么可以这么好,好到她都有点嫉妒了。
容肆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有些困。
姜酒正打算去叫顾宁进来服侍他歇息,却被容肆猛地拽住,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床上。
“你去哪儿?”
瞌睡虫像是一下子都跑光了一样,他紧张地看着她。
姜酒无奈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是你说的,不让我在这过夜吗?”
“不要。”他埋头在她的脖颈,翻了个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闷声道:“你别走……”
姜酒倒是觉得新奇,难得见他如此黏人。
姜酒眼珠子一转,漫不经心道:“之前不是你赶我走吗?现在怎么又让我别走了。”
“我只是说气话。”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容肆郁闷道:“谁知道你真的走了。”
姜酒偷笑一声,“那这么说,你不生我气了?”
“生气!”容肆呢喃道:“我不想你掺和到子桑跟秦砚的恩怨……”
“为什么?”
“她死了……我不想你也出事……”
“她?是谁?”
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道:“凤帝……”
姜酒一怔,猛地抬头看他,他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面色平静,呼吸平稳。
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口。
她从未想过,还会在容肆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他也许早就忘了她,或者,一直恨着她。
“容肆。”
“嗯。”
“你觉得凤帝如何?”
容肆却没有回答,姜酒抬头看去,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姜酒轻叹一声,随手拽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一夜,她也早就累了。
栖寒阁内一片安静,没有打斗,也没有异样的声音,外面听墙角的顾宁等人总算松了口气。
一觉睡到天亮,容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睁开眼睛一瞧,姜酒趴在他的怀中,一条腿还架在他身上,两人的姿势分外亲密。
容肆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稍微一动,姜酒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
“啊,天亮了……”
容肆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姜酒眨了眨眼,“你不记得了?”
容肆就想,我应该记得什么?
他只记得昨晚去皇宫参加宫宴,后来就回府了,醒来就看见了她。
姜酒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哦,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要死要活地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我是你的小宝贝,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容肆震惊了,脱口而出,“不可能!”
姜酒眯了眯眸,“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是你的小宝贝,还是你不可能离不开我?”
容肆被问晕了,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
姜酒气呼呼道:“好啊!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昨晚还亲亲热热地对我这样那样,现在清醒了就不认账了!”
容肆手忙脚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酒故意冷着脸,“那你是什么意思?好几天不理我,我主动来找你,你还不领情,昨晚你喝醉了,我都不计前嫌来照顾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容肆顿时哑口无言。
见他还不开窍,姜酒气冲冲的,作势便想走,容肆立马就拉住了她。
姜酒硬邦邦道:“干什么?”
容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姜酒心中窃喜,表面却有些委屈。
“一句道歉就完了?”
容肆顿了一下,忽然吻了吻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温柔,“别生气了。”
姜酒表面淡定如常,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跳舞。
早知道这招有用,她也用不着跟他怄气这么久了。
不过这还得亏他昨晚喝醉了,才让她有机可乘。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姜酒眼睛都不眨一下,随口瞎扯道:“也没什么,就是不停地说你喜欢我,让我别走,还非得蹭上来要亲亲要抱抱。”
姜酒神清气爽地回了松风苑,容肆还坐在床上怀疑人生。
顾宁端着早膳走了进来,见容肆一脸凝重,忍不住问道:“世子怎么了?”
容肆犹豫了一下,问道:“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顾宁点头。
“我昨晚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昨晚我扶世子回来后,沈神医便来了,世子死活不让他靠近,还把他揍了一顿。后来我不得已去找四小姐过来,四小姐照顾了世子一晚上,昨晚便留宿在这里了。”
容肆闭了闭眼,要命,姜酒说的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世子。”外面传来了暗卫的通报声,“燃止公子派人送了一封信前来。”
容肆蹙了蹙眉,“呈上来。”
燃止身份敏感,毕竟还牵扯到容骁诈死,故而他也没有堂而皇之地约容肆见面。
暗卫将信呈上,容肆迅速扫了一遍,眉头紧紧皱着。
顾宁疑惑问道:“燃止公子在信上说了什么?”
捏着信的手紧了紧,容肆的脸色不太好看。
“萧沉歌找他,询问当年凤帝之死的真相。”
顾宁惊讶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容肆垂眸,也许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凤帝之死,是九华百姓不能明说的禁忌。所有人都知道,秦砚沈玉卿与张知遥联手,扶持正统皇孙,逼宫废帝。但是对于凤帝到底是怎么死的,外人其实并不明了。
子桑为了给凤帝报仇,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杀姜钰与秦砚等人,而萧沉歌找上燃止询问真相,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
顾宁道:“听说十年前萧将军败在凤帝手下,便一直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雪前耻,想来如今凤帝身亡,他的心结难解,或许为此有些不甘心吧。”
容肆冷笑,他那哪是不甘心?
容肆起身,将信丢在了炉子内烧了。
“他不是想知道吗?”容肆勾了勾唇,“告诉燃止,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
到时候,他倒是想看看,萧沉歌会怎么做。
是为了朝云国一忍再忍,还是为了姜酒,弃了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