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案件,孟羽兮心中是有猜测了,因为太巧了,玉芫华刚刚嫁人,京城就发生了新娘惨死案子,为什么一定要争对新娘,且还是用同心簪。
孟莹瑶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凶手是看不惯那些新娘笑脸盈盈去嫁人,所以心生嫉妒,便想除去她们。
玉芫华作为昭王世子妃,已经往东疆苦寒之地去了,倘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控不了她。
这宝石虽然是玉家的,可不能证明是玉芫华给绿鹤的。
玉二公子闻言,看向孟羽兮说,太子妃,这件事情,我们玉家会给无辜的新娘一个交代。
孟羽兮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玉二公子的,不然也不会来找他,只是玉芫华是玉相嫡女,又是世子妃,可不能单单凭着一个宝石,就能派兵去将她抓回来。
这一点是其次,她担忧的是昭王府在东疆只怕要有动作了。
今年新年,淮上闹冰雹,几个村子都被毁了,北云煦趁机让人去东疆查昭王,虽然隐藏得很深,但也不是没有发现。
昭王的封底乃苦寒之地,到处都是冰山,府上所用的蔬果都是从村庄里运来的,可那段时间,村子都被毁了,但昭王府上的蔬果却是从未间断。
整个东疆都是冰川,也只有后福山和岷山一带能种瓜果,其余地方都没有,即便要从淮山运蔬果,也要经过后福山。
所以,后幅山和岷山出事,东疆都断了蔬果,便是镇守东疆的营地都没有办法弄得,还是后来官道疏通后,朝廷运去的蔬果。
但在苦寒之地最极的昭王府却能蔬果不断,只能说明他们有单独的物资通道,整个通道不经过后福山,没有在官道上,是昭王府自己偷偷建立的。
瓜果可以悄悄经过,焉能知道其他东西不能呢?
昭王府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建立通道,连镇守东疆的王老将军都能瞒过,可见昭王这些年待在苦寒之地,也没少做什么。
先前,祖父在御前暴打昭王,虽然昭王没有还手,并非他无力招架,而是太会隐忍。
他毕竟是亲王,竟然甘愿当面被人殴打,这般忍耐力,也说明昭王的心机颇深。
我看,玉家主宅同昭王府结亲,目的不单纯啊。
玉二公子得知主宅竟然让浙北主支的二房一家亲自护送玉芫华出嫁,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主宅在浙北最倚重的便是主支的二房。
虽然是二房只做生意,但跟一些达官贵人皆有往来。
孟羽兮见玉二公子沉默,便知道她猜测得不错,也没有顾忌什么,看向玉二公子说,玉二公子,我跟殿下都拿你当知己,有些话,我便直言不讳了。
太子妃请讲。
我看,玉家,怕是不甘心帝王之位吧。
这话说得简洁直白,玉二公子怔住,心口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惊愕地看向孟羽兮,就听她继续说,当年玉家也是称霸江河的帝王,可如今,却是甘居臣下几百年。
这些年间,玉家弟子低调行事,再大的官也莫过于相爷,当年先皇还想封玉老爷子,也便是你们玉家主宅的当家人为王。
但,玉老爷子却是说他无心朝政,不要王位,辞官归家,回了浙北。
我看,他不是不要王位,而是不要别人送他的王位。
他想要的,是自己夺的王位。
太子妃!
慎言!
玉二公子听到王位,面色就变得沉重,声音都不由得重了几分,但对视到孟羽兮纯净的眼眸,他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手指动了动。
忽地,窗户上的凉风吹来,他才发觉后背竟是渗出了一层薄汗。
空气里寂静了好一会儿,孟羽兮才叹了一口气,看向玉二公子,很认真地说,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猜测,虽然是猜测,可我也不是胡说八道的。
见玉二公子盯着她不语,孟羽兮却是走到了桌子前,拿了一支毛笔,沾了墨,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地面,边写边说。
玉二公子,你瞧,皇城北边是你们玉家的主宅,这西边嘛,福州刺史府,我记得玉大姑奶奶,也便是玉二公子的大姑姑便是刺史夫人吧。南边呢,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我记得也是你们玉家小姐,听二姐姐提过一句,是玉家主支二房家的小姐,最得主宅宠爱了。
见玉二公子沉着脸站过来,看到孟羽兮画的东西,面色骤变,孟羽兮却是轻声说,如今,东边昭王府的世子妃也是你们玉家的小姐。
这多好,你们玉家可是将我们北冥皇城都包围起来了呀。
慎.....
玉二公子脱口而出的慎言二字被掐在了喉咙里,没有发出来,他紧紧盯着孟羽兮写的字,飘逸流畅,笔画之间带着一股霸气,倘若不是亲眼看她写,他都要以为是哪位指点沙场的将军所写。
但让他盯得出神的并非孟羽兮的字,而是她写的内容。
皇城北边是浙北玉家,西边是福州刺史府,南边是靖安侯府,东边是昭王府。
明晃晃的皇城二字就被圈住了,格外的显眼,且圈住的还是都是手握兵权的!
虽然昭王府没有实在的兵,可这些年他藏在苦寒之地,焉能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招兵买马呢?
见玉二公子脸色不太好,孟羽兮放下笔,看向玉二公子,我也是前段时间想起玉芫华的事情,就将你们玉家的姑娘都想了一遍,恍然发现,这几位姑娘嫁的方位不错,恰好都将咱们皇城包围。
尤其是这个昭王府,深藏不露,必有大事。
玉二公子眉心跳动,盯着纸张许久,才缓了一口气,我们玉相府没有谋反之心。
呵呵呵--
见玉二公子说得这么认真,孟羽兮却是笑了笑,又拿着笔玩弄,笑着看向他,我自然知道你没有,不然岂会跟你说这些。且若你有,即便我手上拿着的是笔,可也能取你的性命。
明明她的声音轻柔,且带着笑意,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玉二公子看着她手上的笔,叹气,又笑了一声,陛下是明君,太子殿下亦是,我玉珩甘愿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