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
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声势浩荡的带着一群人从电梯里走了出去。
他的目光冰冷,身上强烈的气势顿时让人有一种退避三舍的冲动。
“现在已经很晚了。”距离江绵的病房只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他回眸朝身侧的助理看了一眼,沉声的道,“把人叫出来吧,免得打搅了小朋友休息。”
“是。”助理一丝不苟的点了点头,微微侧身拨通了一个电话。
“——吱嘎”。
病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宋辛爵心神一震,才刚从椅子上起身,贺清彦和贺清泽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从里面刮了出去。
“大哥。”两个微微一颌首,齐声得朝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嗯。”贺清钧用手指抵着金丝眼镜往下推了下,轻声地问道,“她们都已经睡了吗?”
“绵绵已经睡着了,小水还陪在病床边。”顿了下,贺清彦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划过了一抹狡黠。
他清了清嗓子,侧身朝贺清钧的方向倾了倾,有些贼兮兮的笑着,“大哥,不如我把小水叫出来吧。”
“嗯?”贺清钧轻佻着眉,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深邃得不见底的眸子里似是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殷勤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一闪,直接转头看向了贺清泽,“清泽,你说,出什么事了?”
“小水问起当年失踪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贺清泽有些讪讪得笑着,“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由大哥出面解释比较好。”
闻言,贺清钧斜着眼睛看向了他们,断断续续的从鼻腔里发出了轻哼,“我说你们怎么催着我过来,敢情是让我过来背黑锅的?!”
“大哥,什么叫背黑锅啊?我们这是给你一个跟小水亲近的机会!”贺清彦咕哝了下,回瞪了一眼,很是义正言辞的道,“你瞧瞧你自己这不苟言笑的样子。”
“要是不想办法跟小水拉近距离的话,小心她看到你绕道走!”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贺清钧脸上的表情开口龟裂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分内事!”贺清彦有些吊儿郎当的摆了摆手,作势转身要回到病房。
谁知道下一秒,他的衣领直接被贺清钧提住了。
“跟小水解释的事,晚一点再说。”他不动声色的将贺清彦往面前拽了拽,“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大哥,你想要跟我们商量绵绵的病情?”
贺清泽长吁了一口气,嘴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嗯。”贺清钧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视线直勾勾的锁定在了贺清泽的身上,“你刚才跟我说,她最多只有八个月了?”
“是。”贺清泽压低了声音的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得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手拽住了贺清钧的衣袖往前走着一边道,“这是三哥的朋友下的结论。”
“他说绵绵太小了,身体的情况也不是很好……”
八个月?
宋辛爵远远的听着,只觉得心口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只剩下八个月的应该就是江绵了。
江绵稚嫩的小脸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他的手脚麻木得近乎冰凉,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褪了。
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一样落在他的心里,轰隆一声的掀起了轩然大波。
“等一下!”手脚有些发软的他踉跄得往前一扑,一把锁住了风贺清钧的肩膀,突起的手指关节一片青白,“我是绵绵的亲生父亲!我……我可以捐骨髓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