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之后,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叶思琪对邵天晟笑了笑,说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馆。”
邵天晟耸了耸肩,“好啊,刚好我也饿了。”
吃完饭之后,叶思琪叫来服务生买单,服务生看了一眼邵天晟,笑着道,“太太,您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邵天晟唇角弯了弯,并没有多做解释。
太太?先生?这都哪跟哪儿啊,叶思琪既尴尬又觉得好笑,解释道,“你误会了,我跟这位先生是朋友。”
服务生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
服务生走后,叶思琪抱怨道,“不是说好我请客吗?你怎么偷偷买好单了?”
邵天晟挑了挑眉,“我从来不会让女人买单。”
叶思琪无语,“你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啊……”
他轻笑,“我这叫绅士风度。”
回家的路上,妞妞趴在叶思琪怀里睡着了,邵天晟侧头看了她们母女俩一眼,低声道,“快过春节了,你打算就你和孩子一起过?”
叶思琪心中泛起一抹苦涩,淡淡道,“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岂不是太冷清了,离婚之后的女人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吧。我打算带妞妞回娘家过节,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父母说离婚的事情。”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一点告诉他们比较好。”邵天晟深邃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疼惜,“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想,他们会理解你的。”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为我操心,从小到大,他们没有少为我操过心,本以为结婚之后,可以让他们生活得更轻松……”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疲惫和哀伤。
“在父母的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邵天晟轻笑了一声,“就像你,等你到了六十岁,妞妞已经为人父母,在你的心里,她也还是你的小孩,不是么?”
她笑了笑,“确实是这样,不管妞妞多大年纪,在我的心里,她还是一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姑娘。”
他唇角微勾,“如果不想让你的父母担心,那就让他们知道你活得很好。离婚不是生活的终结,而是一段新的人生的开始,思琪,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眼眶微热,“嗯,我可以的。”
邵天晟将她们母女送回家,临走之前,絮絮叨叨地叮嘱她锁好门关好窗,她连连点头,他还不放心,又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设置为快捷拨号1,然后将手机还给她,“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设置了快捷拨号,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点回家吧,天冷路又黑,开车小心点。”
他笑,“我再不走,你就恨不得把我推出门了是不是?”
她大囧,“哪有,我只是不想再耽搁你的时间。”
他唇边笑容更胜,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紧紧一收,在她耳边低声道,“照顾好自己和妞妞,晚安。”
她脸颊滚烫,伸手推他,他已经将她放开,扬了扬眉,神情愉悦地离开。
她又好笑又好气。
他终于走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她,她看了一眼妞妞的房间,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身体一颤,惊得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希豪……”她按了接听键,回到自己的卧室。
林希豪下班回家,发现叶思琪和妞妞不见踪影,她们的衣物和日用品也不见了,他立刻预感大事不妙,紧张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手指颤抖地拨打叶思琪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他的手指紧握着手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老婆,你跟妞妞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叶思琪眼中泛起泪光,缓缓道,“希豪,右边床头柜里,我放了一份离婚协议,我已经签过字了,明天你抽出时间,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吧。”
林希豪迅速奔至床头,打开床头柜,里面果然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他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全身冰凉,他胸膛急剧起伏,拳头死死地握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涌动着令人骇然的怒火。
“我不同意离婚,你答应过我,会陪我坚持到底,叶思琪,你竟然骗我!”
叶思琪睫毛动了动,泪珠滚落下来,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希豪,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白美薇的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我没有办法接受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叫你爹地,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的话,就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蓬勃的怒火,他颓然地后退两步,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后背痛得几乎麻木。她曾经说过,如果白美薇坚持生下孩子,她就带妞妞离开,她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却逼她接受这个现实,是他太残忍了吗?
电话里,死一般的沉寂。
叶思琪心底开始不安,轻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希豪?”
林希豪就像是被人在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冷冷的风灌入胸腔,让他冷得浑身发抖,他用力咬了咬牙,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会同意离婚,死都不会。”
叶思琪咬着嘴唇,忍住抽泣的声音,缓缓道,“林希豪,放我离开吧,不要让我恨你。”
林希豪双目通红,死死地盯着墙壁上他们两人的结婚照,一字一顿道,“那就恨我吧。”
就算她恨他,他也不想放她离开,她是他的老婆,一辈子都是!
叶思琪泪流满面,声音带着一点颤音,“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挂断了电话,压抑地痛哭起来,她不敢哭得大声,怕吵醒女儿,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胸膛紧绷着,就像要炸掉一般,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