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催促声中,何斌很快告诉了我鬼编辑跳楼的地址,这女鬼生前的名字叫陈莹,在一家位于城南的网络公司上班。 至于其他的信息,何斌表示自己根本不清楚,他之前的确去过那家网络公司,不过只要一谈及女编辑跳楼的事情,所有同事都显得讳莫如深,根本没人愿意跟他多聊。
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找到地址就足够了,任何鬼魂都有一种特性,死在哪里,鬼魂就会长时间在那里驻足停留,找到那个地方,我便有信心能够解决掉她。
随后,我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陈玄一下来先把何斌守着,然后顾不上通知沈平,自己便出门打车走了。
花了十来分钟,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留在了这家网络公司楼下,而我则直接跳下车,快速来到了这栋建筑的大门口。
门口有道玻璃门,除此之外并没有看见保安,我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一把匕首沿着玻璃门的缝隙插进去,缓缓拉伸到了锁眼的位置上,使劲一拧。
大门很轻易就被我弄开了,可当我推开门,把脚跨进去,地板上却刮来一股阴嗖嗖的冷风,沿着我的裤腿往上钻,那感觉,就好像在严冬的时候走进了冻库一样。
难怪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这地方一到晚上阴气就变得这么重,任谁长时间守着们也受不了。
我举目打量四周,黑漆漆的大厅里笼罩在一片沸腾的死气之下,打开鬼眼之后,到处都飘着浓雾,除了阴嗖嗖的冷风之外,一切显得异常平静。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不急不缓地拿出了一盏引魂灯,点上一截白蜡烛,系在一根竹筷子上面,替我照清了脚下的路面。
引魂灯除了能够指路,还可以见鬼,这里的阴气太重,单凭我的鬼眼,恐怕也未必能够看穿女鬼的伪装,再加上一盏引魂灯,估计就够了。
大量的阴气在我身边来回飘荡,冻得我手脚微微感觉有些麻木,连引魂灯上传递出来的光线也已经变成了惨绿色。
何斌说过,女鬼生前上班的地方在十三楼,但我却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缓步来到了楼梯间,踩着台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去。
楼梯间阴暗狭窄,尤其是这种高层建筑,一般很少会有人选择爬楼梯上班,因此整栋大楼中阴气最重的也是这个地方,缺少阳气,常常会成为鬼魂的隐蔽场所。
我举着引魂灯,缓缓沿着楼梯往上爬,神经随时紧绷着,心中默念着净心咒,保持意识的清明,不为外物所困扰。
刚爬到三楼的时候,我耳边就渐渐传来了脚步声,那种“踢踏踢踏”的声音格外清晰,好像有人跟在我身边一样。
我低头,看了一眼引魂灯,烛火轻轻跳跃着,仍旧散发出惨碧色的光线,除此之外却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又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身后那阴暗幽深的楼梯,黑沉沉,仿佛一张凶兽的大嘴,那种脚步声似近非远,仿佛有人在我身后踱着步子,不停地徘徊走动。
既然那玩意并没有打算靠近我,我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沿着楼梯往上爬。
黝黑深邃的楼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我连续爬了将近十分钟,楼梯无穷无尽,呈现在我眼前的,仍旧是一片深沉的黑暗,按理说就算是十三楼,我也早就应该到了才对。
我只好停下脚步,将引魂灯缓缓搁在地上,然后抓出视线准备好的一把红线,捆绑在了楼道的栏杆上,打了很多个小结,再用一根长钉牵着红线的一头,狠狠插进墙体。
弄好了这一切,我立刻就把引魂灯熄灭掉,然后给自己缓缓点上一根烟,边抽烟,边往上走。
鬼魂可以感应到我身体中的阳气,所以我这一走,下面的脚步声便马上又传来了,我故意爬得很慢,心中却在默默地倒数。
倒数至“1”的那一瞬间,我便立马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之前被我套上红线的地方也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咚咚”的声音,就像有人用头在撞墙一样。
这一次还不逮到你!
我目光一冷,急忙将一面镜子取出来,咬破中指在上面飞速地画符,重新点燃引魂灯,搁在镜子地下,利用光线的折射,将镜面照向了我牵红线的地方。
整条楼梯间马上就亮起来了,而在我的视线中,则浮现出了一道黑乎乎的声音,正被红线死死缠在楼梯上,来回扑腾。
被我散发出去的光线一笼罩,镜面上的符文扩散,很快就定住了跟随在我身后的鬼魂,随后,我缓缓沿着楼梯走下去,一脸漠然地来到这个鬼面前,挑了下眉毛,
“我要找的并不是你,为什么跟着我。”
距离拉近,我才看清了跟随在我身后的这只鬼魂,整张脸都透露着一种惨青之色,眼窝深陷,就好像抹了锅底的黑灰一样,眼珠子一片猩红,爬满了血丝。
“嗬嗬……主人要我在这里等你……”这鬼魂被我的符咒死死定住,丝毫不能移动,只能缓缓把头抬起来,露出冷幽幽的狞笑声。
“你主人是谁,就是那个通过网络害人的女鬼吗?”我将一枚七星钉抓在手中,冷笑着凑近他,声音低沉,
“想找我麻烦,她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还是因为楼梯间没有网络信号,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出现?”
“你死定了!”这个男鬼怨毒地看着我,声音嘶哑得就像老乌鸦一样。
“恐怕你是看不到这一天了。”我淡淡地摇头,直接把脸抬起来,向他投递出一张阴寒的脸,七星钉往前一送,狠狠插进了这只鬼魂的胸口。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张在黑色浓烟中扭曲的鬼脸渐渐消失在了我的眼前,随后整个楼梯里的阴森感都减少了几分,空气也没这么冷了。
我面无表情地收好七星钉,然后抬起头,默默地看向了头顶。
在我头顶的上一层,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正是和我打过几次交道的女鬼。
她此刻应该正趴在地板上,将整张脸沿着栏杆上的缝隙挤出来,面色阴狠地看着我,脖子上发出僵硬的“咯咯”转动声,眼孔渗血,粘稠的血丝就好像红线一样挂在我头顶上。
我冷笑,盯着她认真地说道,“没想到你会亲自出来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