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等聊完这个就迂回提及他们先前讨论的那些,换成英文问叶昔言是不是真的要留下。
叶昔言没隐瞒,直说了。
有些话周延没讲,许是顾及情面,可Herbert讲了,很是干脆利落,开门见山就把利弊分析一番。他讲话不大中听,但也是真心为了朋友的前途考虑,因为叶昔言铁了心要回国定下,届时势必会失去许多难得的机会,国内的大环境就那样了,赛车文化比之德国差了太多,确实不适合持续发展。叶昔言天赋强,才混出头几年,离退役还早得很,现在就回国了实在可惜。
道理叶昔言都懂,全想过了,她不多说什么。
劝她再想想,不急在一时。
她没太冲,应下:行。
说:Sid很担心你。
叶昔言回道:我没事。
欲言又止,思忖片刻,还是说:你们关系变差了。
叶昔言疑惑,有吗?
说:有,你对他非常冷淡。
叶昔言喉头一堵,没法儿解释。
拍拍她的肩膀,Herbert当起了和事佬,但迫于中文水平太差,最后只有一句:别这样,不好。
聊完那会儿,陈江潮他们都出来了,五人一路下楼。
周延还是那个模样,不知是心里有气还是怎么,他不理会叶昔言,连叶昔言主动搭话都不回应。
叶昔言不太理解他的态度,即使心里清楚这是为了自己,总觉得太过了些,越距了。另一方面,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冷淡了,扪心自问跟以前没差别,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理就不理吧,叶昔言不会赶着上去捂对方,到底还是懂的,知道那样做保不准就出事了,到时更理不清楚。她转而和Charles闲扯,随便讲了几句,到了楼下又去找罗如琦她们。
Charles用胳膊肘顶了顶周延,周延没反应,只是瞧着叶昔言离去的背影。
出于安全问题,晚上邵云峰单开了一个小会,提出了几点事项。除此之外,他还讲到了气温居高不下的问题,叮嘱大家出门在外一定注意防晒和多喝水,千万别中暑了。
开会时施柔还没走,留下来陪着小陈。
等开完会了,叶昔言在老树下遇到了她俩,还见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刘思敏。
对方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怎么又跟施柔凑一块儿了,瞧着像是今天才到的镇上。
施柔同叶昔言打了招呼,脸上还有点尴尬。刘思敏站着不动,认出了叶昔言都不吭声。
叶昔言没太明白那怎么回事儿,明明上个星期施柔还说自己是直的,又是哭着打人又是远离,这下竟然和好了。
当着小陈的面,叶昔言只字不提那些有的没的,她装作无事地应了一声,面不改色跟施柔聊了聊。
施柔塞了一兜柿饼给叶昔言,说是特产。施柔是地地道道的南城人,南城的特产里没柿饼,这玩意儿究竟是谁拿来的很明显了。
叶昔言不是多事的人,东西都收了,想着晚点可以分给大医生吃。她在楼下站了十分钟左右,随后跟小陈一块儿上楼,与施柔刘思敏分别。
走到楼梯口,小陈悄声告诉叶昔言,不止刘思敏来了,苏白也来了。
叶昔言不解,苏白来做什么,不是带队旅游了吗?
小陈反问:你还不知道啊?
叶昔言:什么?
小陈说:苏小姐和邵领队在一起了。
叶昔言还真不知道。
队里别的人都听说了,估计只有赛车队的几个还不清楚,连江绪都知道。
这个是邵云峰自己讲的,他刚到大雁镇那天晚上就跟苏白确定了交往关系,两人还煲了一晚上的电话粥来着。
叶昔言多少有些惊讶,完全没看出来,她印象中邵云峰和苏白关系挺一般,似乎没什么交际。
小陈说:苏小姐还临时申请入队了,已经过了审批流程,往后两个月都要跟咱们一起,从明天起,她应该就算是正式成员了。
队里添了新成员,邵云峰没在会上讲,直到入夜了才在群里发声,把苏白拉进团队大群中,向所有人介绍一下。
大群里刷屏飞快,何英正他们不正经,一个接一个排队喊苏白姐好,有人还特意发了几个红包搞气氛,说是欢迎入队,百年好合。
叶昔言没进群瞎掺和,等时间晚了,拎着一堆东西转进隔壁房间。
深夜十一二点的镇子沉寂,江绪刚洗完澡不久,正坐在床边捣鼓手机,用微信聊天。
不是群聊,在跟另外的人谈事。
叶昔言识趣不打扰,找了张凳子坐,边护肤边盯着手机群里,不时讲到邵云峰和苏白。
许是心情不错,江绪今夜不赶人,不仅留她在这里放肆,还接了话。
叶昔言惯会顺着杆爬,没多久就坐床上去了,盘腿靠一边,等护完肤了,她摸出两个小瓶子放床头柜,拉江绪一把,说:我给你按摩。
江绪已经谈完事了,放下了手机。
不是有事?
嗯啊,叶昔言颔首,挨近了捶捶肩,非让趴着,晚点再讲,不急。
江绪拗不过这人,脱了鞋上去,按她说的来。
叶昔言服侍周到,先调整两下再开始,整得像模像样的。
侧头瞧见床头柜上的两瓶精油,江绪敛了敛眸光。
叶昔言老实卖力按着,规矩了几分钟,等该按腰了,她忽而问:今晚我能留这儿吗?
江绪不做犹豫,不能。
她手下揉了两把,当是没听清,说:我那屋空调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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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公益车队入住之前, 宾馆楼上楼下都进行了彻底的电器检修,昨儿下午还挨个房间清洗过空调挡风板,若是哪间屋子的空调坏了, 白天肯定早都修好了, 哪会等到晚上。
某人胡诌八扯的借口着实不过关,不戳自破。江绪不予搭理, 偏头枕着胳膊歇了会儿, 闭上了眼睛。
叶昔言往下走了些,都快摸到尾椎骨那里,轻轻向两侧推了推, 没多久又回到腰间最窄的那截地方。全当江绪是默许了,她不在这个问题上过深纠结,低声问:累了?
没有, 江绪说, 一动不动趴那儿,今天不累。
叶昔言向上继续推,看你精神头不太足的样子。
江绪阖着目回道:还好。
摸到她肩胛骨下方, 叶昔言问:这里酸不酸?
她没声儿, 半晌,嗯了一下。
叶昔言稍稍加重力道,把从这处到腰的地方都揉按了一遍, 连侧边都没放过, 不过只是按摩,没越线的举动, 不该碰的摸的地儿绝不触及。
等揉完这些部位了, 叶昔言正儿八经地摸到江绪颈后,一会儿按此处, 一会儿滑向两边捶肩。
两人都安安静静的,仅聊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后各自享受。
趴久了手臂酸,压着难受。许久,江绪睁开眼,将胳膊换了下上下位置,脑袋亦朝向另一方,望着半跪坐在旁边的人。
因着距离太近,又是一个趴着一个坐定的姿势,江绪看不到叶昔言的脸,眼皮子一掀只能瞅见对方的腿、细腰和胸口偏下的部分,再往上就得扭头了,那样的动作幅度会比较大,容易被发现。
今晚叶昔言过来得比较急,穿着十分随意,吊带背心配小短裤,其余部位全露着,胳膊和两条白细的长腿都光溜溜的。她自个儿没太在意,白天出门怕晒不敢这么穿,觉得晚上可以尽量舒适些,便只图凉快舒适。
给江绪按摩时,这人会微微前倾身子,偶尔还会俯下去压一压,好几次都要碰上了,但最终还是没有。
屋内冷气足,相互靠近了,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丝丝热气,江绪抬抬腰肢,红唇张合了两回,许是想提醒对方,可开口还是变成了:叶昔言,轻点
叶昔言低头,弄疼你了?
江绪否认:没。
对方直楞,说:我都没使劲儿。
江绪说:别用胳膊肘压了就行。
那我多按按。叶昔言应下,真不压了。
江绪侧着头,视线由这人腿弯里逐渐后移,一直到腰际。
叶昔言浑然不觉,等又按到脖子附近时,倏尔问:下午你们去了医院?
江绪说:过去给小陈缝针。
你缝的?
不是。
叶昔言说:我还以为是你或者罗医生,下午你还帮小陈绑绷带来着。
江绪的目光向下滑了滑,落回腿侧,也不算是偷瞧,看得挺坦荡,没有意避开。她不自觉轻扯着垫在胳膊下的软枕,指节总是曲起,用不上我们。
叶昔言接道:她们的伤不严重,没到那程度。
江绪:不是。
那是什么?
医院有专门的医生。
这些只是随口问问,没话找话讲,其实叶昔言没真想了解,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下一刻就问及江绪今天具体做了些什么,怎么跟学校那边谈的。
江绪亦找不到可以聊的内容,好脾气地有问必答。
叶昔言啰嗦,不久又提及下乡的事,拉扯出一堆无趣至极的东西,待实在没有能讲的了,她才渐渐进入正题,状似不经意地说:江医生,等活动结束了,你回医院还是S市?
江绪反问:怎么?
她说:你要是回医院的话,咱俩可以一起走,一路去南城。
江绪说:到时候是整个队一块儿,都得一同回去。
那不一定,何英正就跟我们不同路。
公益车队早就把各个成员的返程路线安排好了的,除了极个别成员,其他人都必须跟队回南城集合,且到时候车子托运什么的都不用大家费心,主办方会派相关人士处理,众人只管舒舒服服坐飞机。
这些是规定了的,邵云峰第一天就讲过,但没提何英正的事,江绪自是不清楚。
不过本段对话的重点也不在何英正身上,他不重要,叶昔言要问的不是这个。
江绪知晓旁边这位是要问什么,半晌,缓缓说:不去S市,也不去医院。
在她耳后揉了揉,叶昔言问:到时候都三个月了,还不返工么?
返不了,江绪说,还得歇一阵子。
叶昔言:回住的地方?
思忖片刻,江绪点点头,应该是。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叶昔言眉眼一弯,说:我也是。
江绪不自在,下意识缩了缩,不让碰到。
知道是怕痒才躲,叶昔言收住指尖,缓慢向下走,停在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沿着脊柱沟那条线刮了刮,一直移到沟脊最深处为止。
动作很轻,可能清晰感受到。
江绪一顿,手心收紧些。
我们车队十月底会去日本,在此之前还能在南城待十几天,到时候我去找你,行么?
感觉到手下的身子绷直了,叶昔言点到为止,没太造次。
江绪半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两侧蝴蝶骨微隆起,随你。
先前的所有话都是铺垫,正式的试探这才开始。有了这两个字兜底,叶昔言也不再讲那些有的没的,老是拉别人出来当幌子,她问到了江绪的具体住址,哪个小区,哪个单元,几楼几号。
江绪不直讲,只报了小区名字,说:待会儿发你微信上。
叶昔言见好就收,随即若无其事地表示自己在那附近也有房子,两个小区是挨着的,还主动报上门牌号。
江绪不接话,摸出手机解锁,把地址发了出去。
叶昔言借机问到微信头像,是谁画的,画的谁。问法比较委婉,没挑明了讲。
我外甥女画的我。江绪说,稍微支起身子。
这人装傻,你是长头发。
如何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江绪仍是说:她跟我不怎么见面,照以前的相片来的。
叶昔言没话了。
江绪转头看过去,瞧着她的脸,比她直白多了,以为是我的谁?
叶昔言侧身抓起精油,嗯。
知道是要给自己抹的,江绪没阻止。
叶昔言按了按她的背,让趴回去,而后将其衣服往上推,差不多到胸口下方一点的地方。
双方心头都有数,不至于太过,还没到那地步。
这个过程不算短,叶昔言兀自讲着话,尽量分散江绪的注意力。
江绪愈陷愈深。
宾馆的房子虽是老式居民楼,但嵌门的那道墙没有窗户,窗户是安装在后方的墙上的,两边都关上了,窗帘又拉着,外面都不会发现屋里的场景。
她俩默契地放低了说话声,嗓音都轻了不少,一墙之隔外的地方都听不到房间内的动静。
到后面叶昔言也不吭声了,再向上推了些。
有人从门外走过,似乎是两个男的,听着不像是何英正和齐三,也不是赛车队那几个。应该是上来找人或办事的其他队友,反正跟她俩没关系。
江绪朝那边看了一下,即使看不到墙外的样子。
叶昔言一直低着头,待门外的声响听不见了,确定两个男的已经走远,才轻声告知江绪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