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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
好的沫姐。没有注意到祁央毫无征兆的突兀愕然, 刘矶风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过了售票员这一关,你和小黎今晚只要注意一些可能会出现的奇怪乘客就好。那个暗中对玩家下手的家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逃离鬼怪NPC的魔爪, 就算TA想要强推副本也要先活下命才行。
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躺回凌乱被窝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夸张叹气:不过, 在这样一节狭小封闭的车厢里,我能在副本第五天结束的时候见到如此面生却毫发无损的二位, 也不得不感慨一句, 命运真奇妙。
他最后一句听不出是感慨或是其他意思。
但是以容成姣这个过来人的经验看,多半刘矶风手里有什么能够证明她们玩家身份的小道具,不然估计她俩早就被当成奇怪乘客给摁扁了。
看样子, 目前在这位玩家嘴里大概是搞不出什么有关于她们被莫名其妙传送来的原因了。再者外面依旧黑暗的天色还无法让人掉以轻心,容成姣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今夜多谢,车票我们就收下了,希望白天还能见到个活蹦乱跳的你。容成姣牵住祁央的手,没有让她再远离自己半步,我、我们白日再详谈。
接触到祁央肌肤的那一刹那,掌心却再不是往日的温暖柔软, 那传递来的冰凉和微微濡湿的触感,饶是以容成姣的心智,她也不免心下一惊,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卡顿了一下。
余光极快地在祁央稍显恍惚的脸上掠过一秒,容成姣没再多言,手腕稍一用力, 拉着她走向了前方。
线索还要继续搜寻, 第五天与第六天的时间交接不允许我们再掉以轻心下去,更何况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伺机而动。
在已经走出刘矶风的视线后, 容成姣一抬胳膊,将祁央环在了身前。前方剩余的这一节车厢内似乎再无其他人的存在,列车犹如沉默的困兽继续行进,周围的黑暗依旧沉沉地笼罩着,她的嗓音同往日相比低沉严肃了少许,显然刻意想将祁央从某种状态里拽出来。
她不太能想明白祁央这种奇怪的神情从何而来,但是本能地担忧她会因此在危机四伏的无限世界里迷失自我。
听话,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毕竟直接传送来时你也没有好好睡一觉。你放心,别的不说,姐姐我在这几小时里保住咱俩性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容成姣侧过脸,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熟稔态度轻轻地啄了啄祁央的面颊。这一串仿佛带有魔力般的声线以及这个传递安心力量的动作,似乎是顺利地将祁央的神志从深渊拉了回来,然而意识到自己恍惚了很久的祁央却在眸子聚焦后,带着愕然的情绪开口:
小沫为什么
嗯?你说什么?
祁央的喃喃声混杂在了行进列车的哐哐碰撞声里,不甚明朗,容成姣只勉强听了个大概,却因为有点质疑自己的耳朵而不得已又问了一遍。
难道这孩子举止突然变得奇怪是因为在纠结这个名字吗?!怎么会一定是我听错了吧?
不过,眼看着暂无危险降临,祁央十指扒住她的双肩,也是像猫儿一样在容成姣怀里放松地蹭了蹭,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成姣,你为什么要选这个作自己副本里的名字啊小沫这个名字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
容成姣:
相比较难以置信,容成姣的模样更像是无力吐槽。
但怀抱中的家伙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着莫名的执着。
带着少许女孩子撒娇时的软软口气,祁央又朝前挤了挤,将两人之间本就不充裕的空间再度压缩,直至愈发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那原本曾经被老婆多次嘲笑的胸部实际上显然并没有那么贫瘠,容成姣没有防备,柔软的弹性几乎是伴随着祁央执念一般的大力一起袭来,她猝不及防直接顺着力道跌到了下铺的床垫上。她只僵硬了一秒,随即仿佛像是逃避祁央视线一般飞速瞥了一下身下的被单,看起来是在不合时宜地观察线索,但仓皇的视线与神色却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嗯?成姣,看着我。
仿佛她们处在的不是生死一线的逃杀世界,祁央再度矮下身子,还是冰凉刺骨的手慢慢攀附上容成姣的面颊,偏过头,她的眼底只映照着唯一的身影,只执着着一个无解的答案。
追了五个世界了。
是不是你想起来了什么。
你是不是还记得季冉沫小师妹。
是不是?
是不是!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她眸光灼灼,几乎要将容成姣整个人彻底洞穿,整个人面上的甜笑明明维持的滴水不漏,但神态却充斥着不同于以往的期许和祈求。
透过夜视镜,容成姣可以清晰地看清她僵硬提起的唇角,也能分辨出那张脸蛋上流露出的些微紧张和忐忑。
不过遗憾的是,她看得见,却读不懂。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名字而已。容成姣拍了拍祁央的脑袋,像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脱口而出的话语好像轻飘飘地没什么重量,但却狠狠地有力地冲撞着祁央的耳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我在朦胧中好像感觉很特别,也很顺口,第一次过副本时便就这么用了。你不要多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忘不掉的人,用之聊以怀念的戏码啦。
最后半句,容成姣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么努力认真地向祁央解释自己的清清白白。
说到这儿,仙儿,姐姐要批评你了。容成姣话锋一转,有些不满地点了点祁央的小鼻头,你刚才怎么能那么随便地就在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名字?我之前是怎么强调的,你都忘了?如果那人现实世界里有什么别的心思,又恰巧是手眼通天的厉害人物,想找到你下手简直易如反掌仙儿,仙儿?你、你怎么了?
在她身上原本支撑着手臂的女孩好像身子骨蓦地一软,不过,却不及容成姣出手便自己稳住了身形。
哦哦这样。
她的回应不如以往迅速利落,连周遭被搅动的空气都带上了几分真切的萎靡。
虽然那张笑颜没有改变,但是容成姣分明觉得,她眼底的火光好似一寸寸黯淡了下去。
心头奇怪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想说什么,但连一串简单的话语也组织不起来。
更何况,似乎她本来也无甚好说。
祁央暗自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笑着点头,从容成姣的身上起开。只是心底的那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小人儿,无可奈何地松掉了手中以为攫取到的一丝火光。
那不是她寻求的答案和希望。
咳咳,姐姐,我现在并不困,我想今夜我还有很强的行动力。祁央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此时讲话时,声音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异样,听完刘先生的话,你肯定也想到了,那个叫郑航的家伙极有可能也潜伏在这辆列车上,小心点。
她话题转换得很快,宛如整个人已经瞬间从方才的状态里抽离了出来,看起来一脸并不想再提及那个话题的坚决。
上个关卡的玩家几乎都遭到了郑航的杀害,连副本都被快速推进,而我们也是没有顺利返回到现实世界,这些疑点结合起来看,我猜他的手里肯定有极为bug的道具。
祁央顿了顿,似乎在容成姣面前为挂逼和外挂器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代替词:这种种放肆的干扰行径,按我说绝对已经超过了副本的限制所以你觉不觉得,我们把他称作代替副本行刑的刽子手,不过分吧?
嗯?
容成姣一怔,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若他从一开始就和所有玩家是敌对阵营的话,那貌似也说得通,只是先前我从未在这个游戏的相关论坛或者其他人的口中听说过包括副本本身也没有这种错误传送的先例存在。
不说别的,郑航在副本里放肆屠杀玩家的行为、以及这次压根没有被传送回现实的迹象本就令她十分在意,容成姣早已在这个游戏里摸爬滚打了很久,并非心志不坚的萌新,以她被锻炼出来的信息接收能力,这点猜测还是在合理范围内。
祁央转开脑袋,意识到自己很顺利地将外挂的警告递出了暗示。
操控整个副本的杀人道具吗,那这人还倒是被游戏偏爱得很离谱呢。
容成姣蹙眉,随即虚空一握,将两串手链分别系在了自己和祁央的手腕上。手链上的红绳早已褪去了原本的鲜红色泽,看起来古老又陈旧,仿佛像条风干的咸菜一样脆弱,一碰就断。
这是
容成姣神秘兮兮地招手示意,然后悄悄趴上祁央肩头,低声解释了一番。
目光逐渐由迷茫转为了然,祁央好奇地观察了几眼,再度抬眸时,目光忽地越向前方的车厢,然后一把将容成姣护在了身后。
气氛不太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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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还没在祁央脑袋里转悠一圈,原本安静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紧闭的铁门对面陡然传来咣当咣当的剧烈撞击声,几乎是瞬间便撕裂了黑夜的表层宁静!玻璃哗啦碎裂了一地,残破的大门此刻仿佛脆弱的纸片,眼看着就要轰然倒塌!
只是隔着已经空空无一物的窗框,对面却看不见半个造成冲击的人影。
祁央皱起眉。
以她的身高,水平方向是绝对不存在视线死角的。
所以如果说看不见撞击的人
要么对方腿骨全碎,是趴在地上不停冲撞。
要么
正在撞门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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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实话我觉得趴在地上撞门反而比鬼撞门更恐怖,小声bb
后面还有一更不要漏啦~~
总之俺恢复更新惹~~~~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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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溜怪与击杀
恐怖的撞击还在持续, 弯曲变形的铁片从衔接的门框中簌簌掉落,断裂的金属碎片不断迸溅纷飞,然而在这癫狂的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中, 祁央只略微思考了一秒钟就很快比较得出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结论
好像还是趴在地上的人在撞门显得更有恐怖感一点。
233:?
同学!尊重一下副本和敌人啊谢谢!
姐姐,你先躺被窝里。祁央活动了一下脚腕关节, 面上毫无惧色,我去会会那个不知道是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断了两条腿的家伙。顺便让它亲眼看看, 能跑能跳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祁央说不清是哪儿来的第六感, 但是一旦回想起先前郑航在最后恶毒望向自己的那个眼神,她不免有种这人要和她好好过招试探一番的感觉。
既如此,她便看看挂逼能耍什么花样就是。
她将容成姣朝里推了推, 示意她拿好车票:如果这真的是鬼怪且它打破了车票为第一重身份凭证的规则,那我正好趁这个机会作死一回,深入敌军内部探索,争取把副本机制再摸得透彻一点。
祁央叽叽咕咕了一大堆,语速很快,镜片后的眸光坚定地闪烁着。
敏锐地察觉到祁央轻微颤抖着的双手并非源自恐惧而是兴奋,容成姣脑内配合地回想起祁央之前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还顺利躲过售票员的身影, 摇了摇头。
看起来自家老婆的敏捷值绝对拉满了呀,自己要是贸然搅和说不定还会造成什么反效果。
随着相处时间的推移,她有时候真心感觉自己对这位小萌新的担忧都挺多余的。
思及此,容成姣默默收回了准备拿出特殊枪支类道具的手,慢慢朝后退到阴影里,还有闲心思最后问一句:仙儿是准备溜鬼玩吗?
不好说, 万一我溜失败了, 还得劳烦您亲自上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随时可能丧命的死亡列车, 千钧一发要被破门的危急情形,却没有让她们露出半分惊惶。两人凑在一起很淡定、很简明扼要地咬了几下耳朵后复又分开,前后不过短短一会儿。
祁央快速环视一圈,最后将脑内早已规划好的路线验证了一番,然后将握着道具小匕首的右手伸向背后,五指微微收紧。她留意到,眼看着这扇铁门都要彻底阵亡了,这震天响的动静还是没有招来除了她们两人以外的活人。
唯一可以确定还在喘气儿的刘矶风大概率是在躺倒装死,其余的就不清楚究竟是同样在装聋子静观其变呢,还是真的没命观赏这幕奇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