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山似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看着叶蝉冷冷一笑,道:“这个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就是银子是真的,你别看那些当官的表面看起来都和风霁月,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都黑着呢,这官场上没银子寸步难行,你手里只要有大把的银子,日后不管嫁去谁家,别人都得高看你一头。”
吴芙蓉暗中捏了捏叶蝉的手,示意她不要违逆叶子山的意思。女子在家告诉父母,没有叶子山的支持,女儿将来出嫁可拿不到那么多的好处。
知母莫若女,吴芙蓉一直在为她打算,叶蝉自然是清楚的,这才低下头,怯怯的应了声,“女儿记住了,爹。”
“嗯!”叶子山对女儿的乖顺很是满意,沉声吩咐道:“这次我们举家进京就是为了让你大哥和叶兴进国子监,你去跟刘高谊说说,让他帮我们弄两个名额来,银钱方面不是问题,若需打点,你让他只管报数就是。”
叶蝉闻言眼光不由就亮了亮,她扭头看向吴芙蓉。
吴芙蓉对她眨了眨眼,又笑着微不可见的对她点了点头。叶蝉立即心中便有了主意,笑着向叶子山曲了曲膝,乖巧的应道:“爹爹您放心,女儿回去就找外祖说这件事去。”
她眼珠子转了转,挨到叶子山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就撒起娇来,“爹啊,女儿在京城这三年来,可吃了不少的苦头呢,您在祖父面前,可得给女儿多要些好处来。”
叶子山看着乖巧的女儿,满意的点点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把爹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叶蝉立即又对着叶子山曲了曲膝盖,喜笑颜开娇声道:“谢谢爹!”
吴芙蓉看了叶子山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算计,上前拉过女儿轻声细语的道:“婵儿啊,你即见过那叶湘,就跟你爹说说她的性情的吧,若是她人还不错,万一刘高谊这里借不到力,我们跟你祖父就好想想怎么从她那些借力。”
吴芙蓉边说边捏着叶蝉,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叶蝉哪里还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身为叶家人,自然知道自家事。叶家万事向利益看齐,万事向能助叶家出个官儿的人看齐,如果让祖父和父亲跟叶湘攀上关系,他们一旦发现叶湘比她更有用的话,说不定就会直接把她的事情给掀出来了。
叶蝉心下惊骇的同时,立即就琢磨开了。她现在在刘家虽然没有什么地位,可好歹挂着刘高谊外孙女的名头,相交往来的哪个不是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楚氏正在给她相看人家呢,若是她现在因为帮不了叶家,而被叶家当成了弃子,那她以后该怎么办?难道要回淮阴去随便嫁个商贾家的二世祖,或是哪个大地主家的儿子?一辈子卑躬屈膝的给人当孙子?
不!叶蝉在心里对自己狂喊着。她绝不会再回到淮阴那个小地方,嫁个没什么前途的二世祖。
见识过了京城那些大人物们,挥手之间众生匍匐的霸气,她怎么可以忍受自己嫁给一个一文不明的男人?连无依无靠的叶湘都能嫁进伯阳侯府,凭什么她有爹有娘有家族支持,还嫁不进高门大户?
“赶紧说啊,还愣着做什么?”叶子山看着呆愣出神的女儿,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看着叶子山这个样子,叶蝉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不能让叶家跟叶湘攀扯上,否则她在叶家将再无地位可言。
“爹,京城里关于叶湘的传言很多的。”叶蝉一般用眼神询问吴芙蓉,一边斟酌着用词。
“京城里的传言,我和你四叔都出去打听过了,我现在要听的是你对叶湘的看法。”叶子山在桌边坐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儿,“你既跟她罩过面,就说说你对她的看法,或是她平时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吴芙蓉在叶子山说完之后,眯着眼对女儿微点了点头。
叶蝉顿时心中大定,笑着在叶子山对面坐下,一边乖巧的给叶子山倒茶,一边道:“那叶湘一到京城就出了名,得罪的人都海了去了,女儿从头跟您说起吧。”
叶子山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如果叶湘得罪的人太多,他们就是能与她相认都不能认,否则万一被人迁怒报复岂不冤枉?
“叶湘刚到京城,她养的三只豹子就被皇帝封为了灵豹,皇帝郑重其事的下旨严禁任何人向她讨要灵豹,违者以抗旨论处,引得整个京城议论纷纷,京里好多纨绔公子都跑到伯阳侯府去看那三只豹子呢。后来皇帝把叶湘赐婚给伯阳侯世子,京里但凡有意与伯阳侯府结亲的大家闺秀,全都赌咒发誓要让她好看呢。只是那阵子叶湘呆在伯阳侯府,伯阳侯夫人又闭门拒客,才让她躲过了。”
“可后来平乐公主府寿宴时,公主当场就给了她好看,结果她扯着伯阳侯夫人当令箭,还在公主府指使豹子咬死了人,若不是后来暴出了路申鸣叛乱的事情,她早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哪里还能像今天这样嫁进伯阳侯府做世子夫人啊。”
“可她就算嫁进了伯阳侯府,以后只怕也难有好日子,这女人以为有伯阳侯府撑腰,就嚣张的不把任何人看放眼里,她竟然在宫宴上当着皇太后的面,爆打平乐公主的女儿路依依耶。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这样嚣张跋扈的行事,皇太后怎么可能容她?”
“大家都在说要不是路申鸣造反,弄得北方的百姓没了活路,一路逃到京城来避难,而伯阳侯府又适时的帮皇上解释了一个大麻烦,皇太后只怕早就对叶湘动手了,哪里还能容她嫁进伯阳侯府当世子夫人啊。可就算她嫁进了伯阳侯府又如何?真当那是个富贵窝吗?”叶蝉说着冷笑了一声。
叶子山蹙眉问道:“难道不是?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说伯阳侯是超品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