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一听她要走,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仆从,道:“您若真有急事需要外出,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随行保护。”
“不必了,我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而已。”孟如一谢绝了他的好意,道:“再说了,放眼京城,有谁敢真正对咱们国师府的人怎么样?”
“可是,主子吩咐过……”
“禁足对不对?放心,等他回来,我自己亲自去请罪。”说到这里,孟如一正了正脸色,问道:“在这国师府,我总还有点出入自由的权利吧?”
护卫顿时便惶恐的低了头,不敢再出言阻拦。
云霄律下甚严,孟如一原本还担心,怕是没那么容易说服他,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圣女之职在国师府还是能说上话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不错,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那仆从唯恐她反悔般,立刻便驾着马车驶离了国师府。
待坐进了车里,孟如一才发现,外表看起来普通的马车里已被改装过,车窗从里面被钉了一层木板,根本无法窥探到外面。
她再想撩起门帘看看马车走的是哪条道,就发现门帘也被什么牢牢压住。
果然是有备而来,就不知对方是想把她带到哪儿去。
不过,孟如一既决定孤身赴约,这些早就在预料之中,索性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着。
马车在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后,便渐渐越走越偏僻,最后竟似是出了城门,行往了郊外。
车马的颠簸加剧,孟如一甚至从空气中嗅到了野外草木独有的气息。
又行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直死死压住的车帘被撩开,孟如一步下马车,只见以马车为中心,十余个仆从围了密密的一圈,一个个身怀利器,面目不善。
视线再放远些,便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座院落中,四周砌着高高的围墙,往前几步,则是一排简陋的石屋。
这地方,看着倒有几分像是囚牢。
“圣女,里边请吧,贺毅就在里面了。”领她来的仆从示意她进屋。
孟如一却没有动,问道:“你们主子呢?我都已经孤身一人来了这里,他总该可以现身了吧?”
说话的仆从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圣女进去屋里,自然就见到了。”
末了,包围着她的仆从齐齐将手放置了腰间佩刀上,大有一种她若不进,便要拔刀相向的架式。
来都来了,再打退堂鼓也晚了,孟如一索性坦然朝着敞开的石屋门内走去。
门内一片昏暗,孟如一刚踏入内,还未来得及打量,便听得身后“吱呀”一声,门迅速合上了。
本就昏暗的石室顿时陷入幽暗。
孟如一立刻警觉,想要退至门边,脚下忽然踏空,整个人便朝下坠去。
好在她早在来之前便开启了自动防御,坠落的瞬间,小黑已自动现身,承载住了她。
下一秒,小黑四脚落地,竟已稳稳的着陆。
落地处并没有竹签刀刃一类的暗器,看来,对方还不想这么快要她的命。
孟如一还来不及缓口气,突然嗅到空气中一缕不同寻常的异香。
与此同时,耳中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警告:空气中含有迷药成分,或可威胁您的健康,请立刻装备助氧设备。”
孟如一不知对方是有多忌惮她,把她单独引到这里不说,现在关进了密室居然还要用迷药,忙自空间中翻找出氧气面罩戴上,一看表盘,却发现可用氧气不足百分之五。
她现在的等级,空间里仅配备了这么一罐氧气,上次在盐城火海的时候,与云霄共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百分之五,最多可供她支撑十分钟。
孟如一索性将也不浪费氧气了,将面罩塞回了空间,连同小黑也一并召回了系统。
空气中的异香很快便不可避免的被吸入肺里,孟如一只觉头脑一片混沌,随即失去了意识。
皇宫之内,今日早朝很早便散了,藏书阁外,冯公公领着一队侍卫守护着,任何人都不准许靠近一步。
因为此时国师正在里面为皇帝占卜。
皇帝焚香净手之后,在蒲团上盘腿坐下。
“闭目,凝神,想着您想知道的事即可。”云霄与他相对而坐,出声提醒着。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皇帝对这流程并不陌生,依言照做。
云霄翻掌平抬与胸前,掌心隐隐有光芒溢出,顷刻间便让整个藏书阁密室氤氲起一片混沌之汽。
皇帝眼睛还是闭着,眼前的黑暗却倏的褪却,一些影像映入他的“视线”中。
这便是国师独有的占卜方式,不是以卦象定吉凶,而是可以让人实实在在看到未来即将发生的影像。
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皇帝对这景象并未着慌,而是一瞬也不敢遗漏的“看着”。
起初,他神色平静,面容祥和。
可在看了片刻之后,眉头便渐渐拧了起来。再往后,不止眉心皱得死紧,双手也不知不觉紧握成拳,神色间隐现惊恐。
相较于他,云霄则始终垂眸入定,仿如置身事外,只从他额际隐隐暴起的青筋和细密汗水可以看出,他此番施功并不那么轻松。
忽然,皇帝“啊”的惊呼一声,身躯一颤,如梦初醒般猛的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息着。
见他醒来,云霄这才收回掌心,缓缓抬眸。
皇帝脸色很不好,简直面如死灰,比做了一场惊天噩梦还要惶恐难安。
“您没事吧?”云霄开口问。
听到他的询问,皇帝像是突然醒过神来,抬头看向他,道:“这一切,都会是真的吗?”
云霄拾起一旁茶几上的玉壶为他斟了一杯茶,道:“是不是真的,皇上当年不是印证过一次吗?”
皇帝眼底原本亮起的一丝希望顿时黯淡下去,颤声道:“当年,正是你助朕窥破天机,朕才得已避过两次杀身之祸,并扭转逆势,坐镇天下。”
当年云霄为他占卜,那些他预见过的事,后来真的发生了,而且,与他预见的一般无二。
所以,这也是他刚才为何如此胆战心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