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公主原本是卯足了劲打算要为韩清漾讨回公道的,可见两人只说话的功夫就又搂抱在了一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她想,嫂嫂就是太温柔心软了,被皇兄说两句话便哄好了,真是太没立场了。
再怎么着,也得趁机要点赏赐啊,皇兄的库房里好东西多着呢,否则这一次的眼泪不是白掉了,委屈不是白受了吗?
她抽了根野草叼在嘴里。
回身看了看不远处在帐篷外紧紧拥抱着的两人,两人一个穿月白衣裳,一个穿黑色衣裳,倒是极为登对。
......
有了落水一事,周炎宗也没了钓鱼的心情,吩咐了继续前行。
韩清漾坐在马车里,对着多子招了招手。
你去瞧瞧汪寿公公在做什么?若是无事让他来这一趟,就说我有些话要问他。
多子麻溜的去了,很快就带着汪寿来了。
汪寿手里端着拂尘,正欲行礼,韩清漾却笑道:公公不必多礼。
不知娘娘叫奴才来所谓何事?
汪寿躬着身子问道。
韩清漾嫣然一笑,公公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我的确是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公公。
汪寿应了是。
韩清漾自小就会水,说起来为何会有泅水,倒也挺凑巧。
那时他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又瘦又小,有一日被其他皇子们给扔进了宫里的池子里,当时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连呼救都忘了,只拼命的扑腾着,可他越是扑腾就沉得越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水,只知道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喂养的狗跳进了池子里,咬住他的衣裳,拼命的把他往岸上拉。
他好奇的看着狗狗划水的动作,跟着也试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就学会了。
刚才他只顾着生气没想到其他的,这会子才想起来周炎宗落水后的表现,着实有些异常。
周炎宗武功极好,又常年征战沙场,从来都冷酷威严的模样,可他把他救上岸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在打着颤。
一个身经百战,连死都不惧,没道理落个水就吓成这样吧?
韩清漾问出了心中疑问。
汪寿皱着眉头,此事老奴也不十分清楚,可奴才才到陛下跟前伺候的时候,陛下第一回 去偏殿的浴池沐浴,就差点就出了事,奴才虽也不甚明白,大约也可以猜出一二分,陛下似乎很怕水,所以才......
韩清漾若有所思的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他看到的周炎宗是霸道的狠戾的凶残的,他高高在上,犹如神邸般俯视着世人,他以为他是一身铠甲,无所不能,可没想到他也有软肋,也有害怕的时候。
想到这他的整颗心忽的就软成了一滩水。
似是周炎宗怕水这个秘密一下子拉进了他和他的距离。
......
夕阳西下,将整个天边都染成了橘色。
浑厚的钟声自山顶传来,带着令人平静的禅意。
许是靠近了佛寺,连空间里都多了些香烛的味道。
印光大师是护国寺的主持,一早便率着众僧等在山下,远远瞧见了车马队伍后那十几根木桩子,只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汪寿见马上就要到护国寺了,周炎宗还未吩咐如何处置那些刺客的尸体,便硬着头皮上前请示。
陛下,前头就是护国寺了,佛门重地,最忌杀生,您看后头那些?
周炎宗沉着脸。
孤觉着这些人杀戮太重,想请佛寺的大师们给这些人超度超度。
汪寿一脸为难,求救似的看向了一旁的韩清漾。
韩清漾得了汪寿不少照顾,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
他扯着周炎宗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
陛下......
周炎宗看向他,只见身旁之人神态娇羞,十分可爱,唇角不觉扬了起来。
何事?
韩清漾眼睛瞥了身后一下,又受了惊似的收回了目光,往周炎宗怀里钻了钻。
虽说护国寺乃是佛门重地,可是让臣妾跟这些尸体共在一处,臣妾实在害怕。
周炎宗趁势将手搭在了韩清漾的腰上。
那依着爱妃看,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置?
韩清漾靠在他的怀里,细声道:臣妾只信今生,不信来世,这些刺客既存了要行刺陛下的心,那就要承受身死的结果。陛下心善还想着让佛门大师来超度他们,可依着臣妾来看这些人敢行刺陛下,那就是死有余辜。
他说的狠绝,像是一只露出爪牙的猫似的。
勇猛不足,可爱有余。
周炎宗笑容更甚,他喜欢看韩清漾维护他的样子。
韩清漾又道:依着臣妾看,陛下既然想要震慑那些藏于暗处的宵小之辈,还不如把这些人的尸体悬挂在城门的外面。
好!
周炎宗朗声道,就按爱妃的意思去办。
汪寿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转身去安排了。
......
暮色四合。
周炎宗向来爱吃肉类,每餐必有大荤,如今看着满桌子的素食,实在是没有胃口。
他不动筷子,韩清漾也不好动筷子。
汪寿更是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只是这里是佛寺,周炎宗虽贵为皇帝,但也不好破戒,可这一回还未等他像韩清漾求救,韩清漾就自己个先劝了起来。
陛下,多少还是吃一点吧,要不然晚上会饿的睡不着的。
韩清漾夹了块素豆腐干咬了一口,汤汁四溢,味道鲜美,虽没有放肉,却有一股子肉香味,他眼睛亮了起来,将筷子举到了周炎宗的嘴边。
陛下,您尝尝,这素食可好吃了。
周炎宗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牵了牵唇角。
连爱妃都夸赞的素食,想来味道是不会差的,孤就且先尝一尝。
他张口将那缺了一角的豆腐干吃进嘴里。
味道果然非同一般,竟然带着丝丝的甜味。
韩清漾又夹了块笋干,他吃了一小口,笋香浓郁,入口清甜,他又替周炎宗夹了一块,陛下,这个也好吃。
周炎宗没动筷子,反而看着韩清漾手中筷子上的那半块笋。
韩清漾在他灼灼的目光里,察觉出了他的意图,顿时就红了脸。
陛下,那是奴才吃过的。
周炎宗不动如山。
孤不嫌弃爱妃。
一顿饭下来,周炎宗吃的有滋有味,甚至觉得这些素食比之宫里的御膳房做出来的还要好吃些,每一道都带着甘甜的味道。
夜色渐浓,一弯弦月挂在枝头,清冷的月辉模糊照出了远处宝塔上的飞檐屋角。
空气里不时传来规律的敲木鱼声,倒是显得这夜格外的静谧了。
周炎宗拉着韩清漾在院子里消食。
走了两圈后,韩清漾又想起后山的果林来,他央求道:陛下,不如咱们去后山瞧瞧,漫山遍野的花儿,想来在夜晚看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周炎宗看着他那满足的小脸,道了声好。
又吩咐不许人跟着。
这里是国寺,且他自信可以护着自己还有身旁之人。
如霜的月色,照在开满花的枝头,暗香浮动,虽不如白日里看的那么绚烂多彩,却又别具一种神秘幽冷的味道。
陛下,臣妾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周炎宗嗯了一声。
韩清漾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为何会如此怕水?
话音刚落,周炎宗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夜色深深,偶有鸟叫声传来。
周炎宗抿着唇,半晌才道:没什么。
可韩清漾看着他紧锁的眉头,便知这话不真,不过周炎宗不打算说,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忽的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异响。
周炎宗下意识的将韩清漾护在了身后,低声道:别怕。
韩清漾躲在他的身后。
有陛下在,臣妾不怕。
啊......
一道轻吟声自不远处传了过来,声音压的很低,语调甜腻暧昧,透着一股子别样的意味。
师兄,你别这样......
要是被人发现......
啊......
这一声似乎带着一种痛楚的满足感,周炎宗脚下一顿,回身看了看韩清漾。
男人的眼睛在夜里的格外的亮。
韩清漾尴尬的脚趾抓地,这不是在□□的打周炎宗的脸吗?
他拉着周炎宗的衣袖,小声道:陛下,我们明儿再来赏花吧?
周炎宗没动。
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神经,随着那越来越急促的碰撞声彻底断了,他呼吸沉沉,一把将韩清漾拉进了怀里,低头便吻上了他的唇。
美人的唇柔软甜美,似是蜜糖一般。
韩清漾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口中溢出了唔唔的声音。
跟不远处的吟哦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
周炎宗浑身难受的厉害,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爬过一样,他喘息着看向怀中之人。
爱妃,孤难受。
韩清漾大惊。
陛下哪里不适?
周炎宗握着韩清漾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狂跳的心口,一直往下。
这里。
第22章
韩清漾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那是什么?
是周炎宗藏起来的匕首或是其他暗器一类的东西吗?
他的手下意识的摸索了起来,即使隔着衣裳他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了传来的热度,以及那宝物的大致轮廓和形状。
周炎宗因为他手上的动作发出了一道闷哼声。
韩清漾似是被火烫着了,慌乱的收回了手,他诧异的看向周炎宗,陛下......你......
周炎宗因为韩清漾手的离开,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他抓着韩清漾的手重新按在了那处,一开口嗓音低哑的厉害。
孤吓着你了?
韩清漾想要缩回手,奈何周炎宗气力太大,一番暗中较劲之下,那隔着衣物的宝物愈发的蓬勃了起来,他的一颗心砰砰的跳着,如同擂鼓一般。
脑海中快速的滑过了好几个念头。
第一,谣言不可信。
第二,既然周炎宗可以人道,是个正常的男子,为何同床那么多晚,他都没有碰他?又或者说是待他睡着了之后,周炎宗对他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韩清漾慌了神,他不知道此刻周炎宗是否知道了他的秘密?
若是知道,为何还没发落他?
若是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
只要伺候好周炎宗,将秘密继续遮掩下去即可。
周炎宗将人搂在怀里,嗅着他发上淡淡的清香味,他将头埋在了他的颈项间,难道大晋的人没教你如何取悦男人吗?
炙热的呼吸拂在了脖颈处,让韩清漾的全身都起了一层战栗。
教是教过了,那些个图册书本他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可理论毕竟是理论,如今碰到了实际情况,他难免会手足无措,陛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
周炎宗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这一咬让韩清漾的全身都绷紧了,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特殊感觉,丝丝的痛楚里又带着些微的舒爽。
孤不回,孤就想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诱惑人心的力量。
暗处的草丛里先前那压抑的声响转成了放纵的高呼,其中还夹杂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
韩清漾身体僵直,全身的感官达到了极致,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周炎宗那双似乎带着魔力的手从他的腰臀间离开,转而向上游走。
就在大掌要穿过衣裳至胸膛处的时候,韩清漾猛地按住了周炎宗的手。
陛下...不要......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卑微的乞求。
周炎宗垂眸望着他,月色下的美人格外的柔媚,眼睛里似是含着娇娇的水光,可是孤难受的紧,爱妃身为孤的妃子,此时难道不该尽心服侍孤吗?
韩清漾脑子里一片混沌,忽的灵光一闪。
他抓着周炎宗的手,急切的说道:先前臣妾被喂了毒药,若是此时与陛下同房,恐会伤了陛下龙体,还请陛下三思。
周炎宗眸色沉沉,唇角勾起。
他覆在他的耳旁轻声道:孤何时说要在这席天慕地里的旷野里与你同房了?若真有那一日,孤希望与爱妃在孤的龙榻上,而非这里。
韩清漾狐疑的看着他。
那陛下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韩清漾看到了男人眼底那跳跃的火光。
周炎宗再次握住了韩清漾的手,春日里的衣裳单薄,韩清漾的手触碰到了周炎宗结实的腹肌,跟着就.......
方才隔着衣物感觉不真切。
可眼下宝物在手,他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爱妃的手柔软灵巧,孤......
他又沉沉的哼了一声,掌心里的柔软和冰凉让周炎宗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他长在边地的军营里,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军营里常年不见女人,有样貌清俊身材消瘦者,经常会被要求做这种事情,更有甚者,也会拿男人来泻火的。
韩清漾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终于明白过来周炎宗的意图。
松了口气之余,慢慢的找回了主场。
于自渎这件事上,他还是很有几分见地的,他手上动了起来,抬头亲了亲周炎宗的下巴。
臣妾定竭尽所能,让陛下通体舒坦的。
只要能守住秘密,别说是用手,就是用口,他也是愿意的。
况且如今宝物在手,已是骑虎难下,与其扭扭捏捏的,倒不如敞开心胸,若是能因此得了周炎宗的欢心,将来秘密暴露,周炎宗兴许会看在他这一手绝活上,饶他一条性命也未可知呢。
周炎宗以往都是自己动手,如今被柔软的小手所包裹,体验自是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