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回忆。
“好像就是你和他一起玩的那个时候吧?”
慕悠悠愣住。
那……她娘亲的身体……
如果那个时候,吴瑞昂就已经是一个药人了,如果他被人指使,故意靠近她娘亲呢?
慕悠悠对上管家关切的眼神,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而且……如果是真的……那瑞王殿下只能说,是个可怜人。”
她咬咬牙,缓缓的走回房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挪到了软塌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并不愿意自己的猜想成真。
翌日清晨,慕悠悠就被温北乱叫醒。
汤药刚刚熬好,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已经找太医悄悄看过了,你放心,是自己人,不会透露。”
慕悠悠心领神会,捏着鼻子往下灌。
没想到,这汤药并不算特别苦涩,甚至还带着丝丝甜味,和奇异的芬芳。
温北乱见她神情意外,这才开口:“太医说,这里面的几味草药非常珍惜,是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古籍上记载,味道还可以。”
慕悠悠喝完之后,心里好像终于好了一些。
温北乱把碗递给柔儿,紧接着伸手过来,温柔的替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悠悠,你不用想那么多。就算真的是吴瑞昂,以他的性格,估计也是被迫的,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然,他怎么可能坦坦荡荡的出现在你面前,又为何根本不知道香料的事?”
慕悠悠点点头。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她梦见滔天大火,梦见鬼哭狼嚎,梦见无数惊慌失措的人。
但醒过来之后,她却意外的轻松,就好像终于脱离了那么梦境,脱离了上辈子的阴影。
慕悠悠忽然想起来:“大公主说,她也能闻到,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温北乱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慕悠悠倒是没有太在意了,喝完药之后就去让府医把脉。
府医惊奇的看着她,又看看温北乱,把了脉之后更是连连感慨。
“这汤药竟如此神奇?小姐脉象最近凌乱的一塌糊涂,如今竟能探到规律了。”
温北乱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如今京城里关于慕悠悠和温北乱的传闻终于彻底的消散了,毕竟慕悠悠请客吃了那么好的东西,这些小姐公子们自发的不愿再提,其他人也就嗅到了一些气息,不敢惹事上身。
慕悠悠现在每日睁眼就是一碗汤药,就算是再好喝,在连续喝了几日之后,也是一睁眼就开始头疼。
不过她的气色,倒是一日日的好起来了。
正好大公主吴玉凝又邀请她去宫里玩,慕悠悠起了几分心思,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验证一下,自己喝的汤药管不管用。
温北乱很谨慎的在问了西域商人和府医之后,才放她去了。
他不能跟着去,因为他一旦跟着,吴玉凝肯定会谨慎很多。
慕悠悠找到吴玉凝的时候,她正坐在熏香炉旁边,丝丝熟悉的香气穿来,她抬起头望向她。
吴玉凝唇角微勾:“悠悠你来啦!自从吃了你们家的菜,我这两日都觉得有力气了不少,真是谢谢你啦。”
她欢欢喜喜的过来拉她,扑面而来的香气,却并没有带来意料中的头晕目眩。
但她还是假装不适的样子,捂住额头。
“我怎么一进你的宫殿,就开始头晕?”
吴玉凝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来人,快把熏香撤走,窗子全都打开!”
说着,她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对不起啊,用习惯了,倒是忘了你不喜欢。”
吴玉凝用的词是……不喜欢。
慕悠悠心领神会:看来吴玉凝好像并不知道这个香料对她的影响有多大,那正好,也省的她解释了。
吴玉凝拉着她的手在皇宫里面转悠,天气很好,后花园也凉快,所以慕悠悠的精神也还不错。
“悠悠,你和赵小姐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慕悠悠点头。
吴玉凝笑笑:“你别怪我多嘴,实在是赵温颜都哭到我宫里来了,我身为大公主,又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说着,她叹息一声,装作满脸不情愿似的:“前两日京城的传闻,都快把她气疯了,她也快要把我逼疯了。”
慕悠悠挑眉,知道大公主在试探她。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
“啊?什么传闻?”
吴玉凝愣了一下,狐疑道:“就是你说的,赵小姐滋补过度,上火晕过去那事。”
慕悠悠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你说这个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要是因为这个烦恼,我不如上门道歉吧,怪不好意思的。”
她笑笑,然后又挠了挠头。
“辛苦大公主啦,改日我让厨房做点好吃的给你送过来。”
大公主见她说的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她的确实在试探慕悠悠,是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底线在哪里。
毕竟按照京城小姐们的脾气,如果两个人是死对头,别说道歉了,估计就连谁先说话这种事情都会较劲。
但是慕悠悠答应的这么痛快,难道……真的和她想的不一样?
“行啊,那我就期待一下。”
大公主再次笑起来,伸伸懒腰:“悠悠,你脾气可真好,要是换做我被针对,可能真的会很委屈的。”
慕悠悠眨眨眼,茫然的看着大公主,好像一时间不太能理解。
“啊?我本来就没受委屈啊?”
她笑的灿烂。
“别人的嘴根本就管不住嘛,想说什么说什么,我名声本来就不好,要是每个人都计较,我可能真的要提前被气死了。”
说着,她眨眨眼:“而且呀,我觉得,我这么有钱,可不能被气死,我钱还没花完呢,我爹娘留给我的巨大财富,我一定要努力花完才行!”
她攥了攥小拳头。
吴玉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有种自己才是可怜鬼的想法。
甚至……
她好像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卑微到尘埃里还见不得人好的那种,最恶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