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比赛过后,还有5天就是国庆节了。水昜开始动脑捋盖房子所需的小件物资了:
烟囱管子、巴锔子、铁钉子、折页、镙丝钉子等小五金得买;灯泡、电线、磁葫、水管子、水暖件得买;玻璃得买,自已买一个玻璃刀子,自己拉省钱;水泥、白灰得买,还要想法搞到沙子;砖也得买一些,垒锅台和烟囱、搭炕、铺地需要至少1000块;房盖还缺油毡纸和盐,抹墙还需河淤土……
他算了一下,这些东西还需500元,剩下300元是吃饭钱,这房子全下来得1800多元。
他召集全家人开会了,夏雨荷说电和水不用花钱,她出电工和水管工带着料来;柏俊说油毡纸他包了;老白恩说河淤土他包了;柏海说钟厂有玻璃,他能要出来;这又节省了一部分线。
水昜没算工钱,是想用他木瓦班的学生,12个18岁的学生要是不够,还有王光、闫立春、张坚强三个运动员,足够了。
他去求古月春父亲批砖了,结果古志说什么都不要钱,用拖拉机送来了1500块砖;宫志国找他父亲要来了沙子、白灰和水泥以及烟囱管子;王光他爸还补上了水昜没想到的一环——跳板和马凳子;这些学生又各显其能,补了不少缺项,让水昜再次感到了当老师的荣耀。
9月29日晚上,柏明、柏海、柏俊和吕家三兄弟便把大坯都运了过来,把砖和沙子、水泥、白灰倒到了工地。
10月1日天一亮,在水昜指挥下便放了线,然后开地槽子。因为地势洼,地槽子只挖了20公分,就把垅台平了一下,因为水昜算了,8立方米的石头,只能围成50公分宽、50公分高、30米长的地基,而9米长,6米宽的房子周长是28米长,剩下的石头还要给间壁墙铺底。
人到齐了,码了一层石头后,支起了四根柱角,因为水泥和沙子少,就是白灰和黄土做石头的焦泥了。再码一层石头,便立门框了。三层石头就到了50公分,开始垒坯了。
大坯是横一层,顺两块垒的,外墙的厚度是40公分,间壁墙是一码顺坯,厚度20公分,灶房的小屋只剩2.4米宽了,临时把后窗户放到了屋里,可以亮一些。
垒大坯比垒砖快,不到晌午就起来了一米高,占完了窗框,汤宝君来了,一个劲地埋怨老师不告诉他,他专门垒烟囱搭炕做灶台了。
中午,柏莉和柏雪、柏云张罗的伙食,买了200个馒头,炖了一个土豆茄子,一个豆角粉条子,一锅箥菜甩秀汤。30人吃饭,一顿便吃了个精光。那馒头2两一个,太宣了,一人能吃六七个。
下午搭了跳板,因为跳板不够用,垒墙的速度降了下来。人们不闲着,上面垒坯,下面开始抹墙了,这一天便垒到平口了。
第二天,木工班的学生天一亮就到了,搭完过木便上窗扇,这样瓦工班学生来了就能垒坯了。窗框是一米二高的,过木上还要垒五层坯才能达到2.7米高,这五层加上两个山墙是比较难垒的,到了10点钟才垒完。
木工班开始上梁了,两个双木并成的梁,立仁是用枕木头垫起的,用绳子两头绑好了,先顺着房子向上拉,然后再在空中横过来,先上东边的,再上西边的,落梁时放了鞭炮。然后搭檩子,固定后,挂木椽子,铺树皮,撒白灰,上黄土踩顶。
与此同时,下边的瓦工在抹墙,待上土时,木瓦土一起干,踩完顶后便封檐子。这一套工序水昜都看过,也亲自经历过,指挥得有条不紊。
踩完顶是铺油趈纸,横、竖、横地铺了三层,苫坯垛的油毡纸也用上了。木匠下来安门和上玻璃时,瓦匠开始抹房盖了。房盖是用河淤土拌羊搅抹了,不象丁家窝堡的碱土那么简单了,抹完还要撒上一层盐,让泥结上一层盐霜。这就是俗话说的,平房不漏,有盐在先。
汤宝君在用砖和水泥砂浆砌烟囱,其他瓦工又把墙里外抹上一遍,把山墙和檐子缝都封严实了。木工学生也把玻璃上完了。
电工接上了灯,水暖工接好水笼头,就剩垒灶、盘炕、铺砖了。有了灯,这些都可以摊黑干了。连垒烟囱、灶台,带垒炕墙,1500块砖不够了,炕面和地面还缺500块砖。柏海想出了办法,把家里的两铺炕扒一铺。
第三天,先搬家,后扒炕,又干了一上午,学生们把羊圈也扒了,加上剩下的料,又在房山西面支起了一个牛棚。这么一来,水昜那边的院子宽敞了,柏海住的老屋也宽敞了。
正午时分,新房的两个烟囱都冒烟子。学生们却连午饭都没吃全走了。柏俊又买回了3张纤维板,一桶蓝铅油,把炕上的隔段两边钉上了纤维板板。与此同时,柏莉、柏雪、柏云开始给窗门刷漆了。
三天时间,一户人家就在这里住下了,牛也牵了过来。这回敞亮了,炕也不挤了。
老柏恩独自一屋,柏雪、柏云住里面,岳父岳母和大丑、柏俊住外面,两个灶做饭做菜,炕琴、放到了里屋炕上,小柜支在了西墙,靠边站放到了地中间。一家人喜笑颜开,开始称赞起水昜的功劳了。小亮不回家,连《铁臂阿童木》也吸引不了他了,非要在姥家住,说这里宽敞。
水昜给大家打了预防针,说这里肯定住不消停,如果来人要扒房子,千万别和人家打仗,就让爷和大丑去外边给人家说好话,其他人千万别出屋,因为屋里有人,谁来扒都怕出人命。
这一席话把欢乐的气氛给压下来了,老白恩说:“他们来了,我就给他们嗑头作揖,有我在,这房子就扒不了。”
夏雨荷说:“等来人了,打听明白是哪方面的,要是县里的,咱们咋地都能找到关系,大姐夫说得对,千万别和人家闹掰了。有爷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和三弟这个有病的在,哪来的人都不忍心动手。”
柏雪缩在了水昜身边直打颤地问:“要是真来人了,我咋办啊?”
柏俊说:“你不最能哭吗?就给他们嚎,他们要真动手,你跟柏云就缠住他们哭。”
柏云说:“怕啥呀,我跟他们讲理,跟他们说,这么一大家人,老的老,小的小的,还有傻子,你们就忍心让我们住大道去!”说的象大人似的,把自己都说的掉眼泪了。
岳父说:“这房子盖上了,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扒,大姑爷又花了一千多元,牛打栏了,等下了犊就把钱还给你,你是柏家最有功的人,爹不能匿良心。”
岳母抢白他说:“要是下个乳牛呢?乳牛生乳牛,三年五个头,卖了你唱西北风去呀!等大姑爷用钱花时,你再说话也不晚。”
柏莉一听,抱起小亮生气地对水昜说:“走!还在这糗啥?等着要钱哪?当初就不该出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