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师云裳定睛看向沈少廉,“如果是想玩离间计,那么,你可以免开尊口,我是不会上当的!”
沈少廉呵呵笑,“云裳美女,你知道吗?聪明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特喜欢自作聪明!而送你的逆耳忠言,便是,你的存在威胁到了燕王妃的地位。至于你信或者不信,要怎么想,是你的事情。”
“你……”
师云裳瞪向沈少廉,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少廉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走向前方那凤阳城的城门。
“慢走不送,后会,希望还有期吧!”
沈少廉没再看师云裳一眼。对方的确是世间少有的美女,但是,美女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缺动物。尤其是在这古代,纯天然的美女,在这江南之地,最是不缺。
师云裳在原地站立良久,愤愤地跺了跺脚,道:“沈少廉,我要回西南族里去啦,你的忠言逆耳,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沈少廉脚步不停,但是身子却是踉跄了下,他很难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猜错了!
这,完全没道理啊!
徐达既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他现在连自己的存在都暴露了出来,又是在玩什么?
未知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现在呢,徐达让自己知道他没死,难道就不怕自己跟老朱说一声?沈少廉绝不会认为徐达会天真地认为自己是个君子。那么,他凭什么敢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出来?
老朱的强势,在古今帝王中,可是排得上前列的。若非如此,徐达怎会选择诈死偷生?
等等!
诈死偷生,诈死,真死!
沈少廉忽然笑了,他终于明白了徐达的依仗是什么。不愧是大明军神,这份智慧,这份决断,换做任何人,只怕都要中计。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啊!
徐达已死!
这是沈少廉的判断,而是他相信,这也是事实。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徐达为什么会通过师云裳的嘴,让自己知道他还活着。他是想借此来威慑自己,让自己束手束脚。
狡猾的狐狸,可惜你遇到的是哥这个聪明的猎手。
而只有如此解释,才能解释得通,师云裳为何要返回她的族中,因为真正让她效力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么,她自然不需要再回北平府,也就不会威胁到燕王妃。所以,之前她才会说,自己如果要说什么离间的话,可以免开尊口。
死者已矣,自己说的再多,也影响不到死去的人。
沈少廉快步追上夜玲珑和林璎珞的马车,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哼着小调儿就上了马车。
“喂喂,谁让你上来的,男女授受不清,你懂不懂礼啊?”
看到沈少廉出现在车厢,夜玲珑就嚷了起来,要把沈少廉赶下去。
沈少廉两眼一翻,道:“师姐,咱们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就差没有拜堂了……”
“我撕了你的嘴!”
夜玲珑气急,也没心情去理会沈少廉为什么跟忽然变了人一样,她气冲冲地抓起旁边的糕点盒子,向着沈少廉砸去。
沈少廉探手接住糕点盒子,打开盒盖,捏了一块香喷喷的桂花糕,丢进嘴里。
“师姐,你看你,气糊涂了吧?这东西来打我,绝对的肉包子打狗哦!”
“对,就是肉包子打狗!”
夜玲珑顿时抓住沈少廉语句中的漏洞,进行了凌厉的反击。
沈少廉直翻白眼,狼狈地从车厢里逃出。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丢人,丢大发了啊!
车厢里,夜玲珑一句话让沈少廉落荒而逃,不有精神大振。林樱落坐在一旁,也是咯咯笑。他已经明白,沈少廉已经从迷惘中走了出来。否则,他才会这么跟夜玲珑说话。他进车厢来这一出,只是为了让她们安心。
“玲珑妹妹,其实那不是肉包子打狗,那是桂花糕!”
“璎珞姐姐——”
夜玲珑看着林璎珞,直磨牙。
“哈哈……”
林缨络笑得更开心了。
凤阳城,比起金陵城,终究是差了些底蕴。
金陵,可是六朝国都,这底蕴,国朝偌大地域,少有几座城市能够相比。而凤阳城,作为老朱的发迹地,这才被称为中都。而在此之前,凤阳就是一座寻常的小城。
沈少廉一行进了城门,直奔中都留守司衙门。
在他们之前,李锐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抵达凤阳,这会儿应该就有人守在留守司衙门外等他们的到来吧。
沈少廉一路行来,对凤阳府的情况进行了摸底。虽然只是看了一部分区域,却已经足够他见微知著。
中都凤阳,需要沈少廉注意的人,唯有一个,那就是信国公汤和。
汤和,字鼎臣,为人十分谨慎。在跟着老朱打江山的诸多谋臣虎将中,老汤绝对是下场最好的。即便他如今不良于言行,依旧是很得老朱的信任。话说,如果徐达当初也是这状况,估计也会很得老朱信任。
从来功高震主者,除非病的一沓糊涂,否则,在帝王的心里,还是四人比较忠诚。
“见过大人!”
一行人抵达中都留守司衙门外,果然见到了李锐安排在这里等候的锦衣校尉。只是,这哥们并没有穿着锦衣卫的袍服,而是易装打扮,扮作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这是怎么回事?”
沈少廉见到这名锦衣校尉的着装,眉头就微微一皱。他之前没随大队而来,是为了隐藏行踪。而当他到了中都,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都可摆在明处。
李锐统领锦衣卫而来,为何还要这般小心行事?
“回禀大人,我们的营地,被人盯上了!属下乃是千户大人从定远临时征召而来!”
“是这样么?”
沈少廉早在前来凤阳府之前就知道,此行不会很容易。但是,在他想来,这中都留守司的人,至少会在面子上做足了。可如今来看,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手段。
这算是下马威吗?
沈少廉眯了眯眼,望向纪纲,“摆开阵势,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