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深秋,乌云盖天。
布着几处锈迹的铁门被推开,沈意晚穿着早已被洗得发白的衣服从监狱出来。
身后的女狱警核对过资料,把剩余的东西全都还给她,“这些东西都是你的,出去后记得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好好做人?
她低头嘲笑,从破旧的钱包里翻出一张属于自己的身份证。
已经有些模糊了。
是她在监狱里时,日日夜夜用指腹摩挲而导致的,带着多么浓烈的恨意啊!
沈意晚压下心中的情绪,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看着车窗外崭新又陌生的高楼大厦,她用力攥着双手,企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小姐,到了。”
计程车穿过大半个城市,最终停在了半山一栋三层高的别墅前。
沈意晚把身上仅余的零钱都给了司机,推开车门走到别墅大门前,摁下门铃。
大门很快被推开,女佣一看是她,脸色顿时大变,“沈,沈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是少奶奶!少奶奶你回来了?!”
女佣惊恐的打量着她,却又不敢多说,赶紧从鞋柜里拿来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少奶奶,您请。”
“等会儿!”
她穿上拖鞋刚想进去,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忽然从楼上下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她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远远的打量着沈意晚,没看几眼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李妈,你是怎么回事?没看见这女人穿得这么破烂吗?还愣着干嘛!赶紧带她去外头换一身衣服,我看着就晦气!”
“医生说寒州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转了些,可不能让着女人给祸害了!”
“对不起,夫人!我知道了。”女佣慌忙道歉,转身又对着沈意晚伸出手,“少奶奶,请你跟我过来。”
“……”沈意晚挑了下眉。
她们这是让她出去?
没记错的话,别墅外面的那栋房子是让佣人们休息用的,平时程家的人都不会过去。
她冷笑了声,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好的,妈,我现在就过去。”
“你——”程母微瞪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以前沈意晚总是恭恭敬敬的喊她“程夫人”,不敢有丝毫越界。
现在居然敢大咧咧的喊她“妈”?!还喊得这么自然!
谁给她这个脸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沈意晚就跟着佣人去到隔壁的小屋里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从女佣那儿借来的裙子回到别墅。
但大厅里的人已经走了。
“少奶,夫人方才出去了。”李妈赶紧解释,“夫人今晚有一个宴会要出席,要到晚上才回来。”
沈意晚皱眉,“大少呢?”
那个男人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因为坐着轮椅不方便,他以前都不怎么走动。
“这……”李妈犹豫了片刻,“我也不知道大少去哪了,今天都似乎没有见过大少。”
“是吗?那我知道了。”
她轻颔首,不在也好,省的她还要花心思去应付。
去到二楼,沈意晚很快就找到了过去她跟程寒川住的房间。
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沈意晚拧开门把,推门而进。
入眼,是空荡荡的房间,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啊!”
心思还没有落定,她猛地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下一秒,身后一道蛮横的手劲勒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推进房间里。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了!
“你是谁,放开我!”沈意晚用力挣扎,却只能勉强看见站在背后的人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谁会在程家如此放肆,难道……
“大嫂,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男人戏谑的笑声贴着耳畔响起,几乎同一时间,勒在腰间的手也开始上下作乱,“只是三年而已,大嫂你真的好无情啊。”
沈意晚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这声音仿佛是从噩梦中传来!
她挣扎的双手被冷酷的擒住,稍微动了一下都能感觉对方手劲在加大,像是要把她的手生生捏断!
沈意晚忍着怒意,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你是程冬宇?!”
程家的三少爷程冬宇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整日流连在女人堆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人。
但他仗着程家老爷子宠爱,甚至变本加厉的对沈意晚欲图不轨。
也因此她砸伤了程冬宇,被扣上了“蓄意谋杀”的罪名。
她才刚回来,这个程三少又欺到她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