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道…飞凤茶楼,就是这里了,看表…提前80秒到达,军人的习惯。
“是陆云先生吗?”服务生走过来问。
“是的。”
“楼上雅座3号席,有人为您订了座。”
“谢谢!”
上楼梯时,不注意间听到背后有女孩子小声说话:“好帅…算是美男子呀。”面无表情地转动眼珠,四座并无可尊为“美男”者,那就是说我了,哈哈哈…留心,可别乐得忘了形象,注意脸,脸…
楼上是横七竖八的屏风(有这样形容的吗?),钻过屏风隔成的曲折小道,刚好与吴小莹大了个照面。“你好。”
“你是…”
“想装傻吗?”
“卖唱的。”
“怎么是卖唱的?”
“街上卖唱的都穿这衣服呀。”
“什么?”失败呀,地上的酷哥装扮到地下倒成卖唱制服了,那么,刚才的形象…
“可惜呀,这样的美男,竟只能街头卖唱为生,世事无情哪…”这个吴小莹,说这番话时双手握在胸前,好…天真,好…可爱,好…无辜的样子,哼——去死啦。
“小莹,别开玩笑了,”酸梅从屏风后冒出来,“地面上的帅哥配上这套衣服真是酷毙 了。”
“什么是‘酷毙了’?”
“这个…一时也说不清,你就当是帅得要命吧,好了,快进来坐下吧。”
“卖唱的也进来吗?”
“吴…小…莹…”
“开玩笑,开玩笑啦,别当真嘛。”
恩…好大的蛋糕…而且是从未有机会吃到的三层奶油大蛋糕,乳白色的上面是鲜红的浆果,四周缀着草莓。葡萄(从没见过有这样子装饰CAKE的)。
“这是我亲手做的呀。”吴小莹说。
“我…”
“虽然用了店里的设备…”
“是啊。”
“还叫了丽梅帮忙和面,浇奶油,镶果子…”
“真棒呀。”
“无论如何…至少炉子的电源是我开的。”
“谢谢你了。”…这家伙总是爱装蒜,还有,废话真多哪…
“我们闹够了吧,陆云,快来吹蜡烛。”酸梅已点亮了十几根蜡烛,恩,已经十七岁了,如果不是来到地下,现在我该呆在高三的教室里,为挤独木桥(其实民办大学不少了,可我妈说不上重点大学等于没考上)而死啃课本试卷,也许,到地下来还比较好…是吗?哎呀,不好的想法要出来了。吹蜡烛,一口起全灭,好棒,当兵以后,肺活量大增呢。
“陆云,送给你呀,”酸梅递过来一个墨水瓶大小的彩纸盒,“生日快乐,还有,回去才能打开。”
每年都差不多的话,每年我都期待有人对我说这这样的话(除了去年做木偶时忘了)。“谢谢。”
“陆云…”吴小莹也要凑份吗,“这个由‘亲手’做的蛋糕就当我送的礼物吧,生日快乐呀。”原来如此,“谢谢啦。”
“小莹,你也在这儿呀。”很温柔的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脑袋0.5秒内转动九十度,看见了一个人,绝对的美女,美得没救了。“芳草,是你呀,好久不见。”原来她叫芳草,姓什么呢?呀,她看过来了。
“哇,小莹,你男朋友好帅。”
“没有啊,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也赶紧接上:“是啊,一般的朋友嘛。”
不料吴小莹拍拍蓝丽梅的肩说:“帅哥配美女,这才是一对呀。”
“乱说。”我和酸梅异口同声,并且已准备好用小勺子敲她的头。
“Stop,我投降。”吴小莹马上递过刀,“陆云,切蛋糕吧。”拿起刀,却又禁不住看了一眼芳草。
“芳草,介绍一下呀,这是陆云,在军校里的,现在是上士。”
“你好,我叫千叶芳草,是小莹中学同学。” 吴小莹又给酸梅介绍了芳草(该叫千叶小姐了吧),千叶便要告辞:“不打扰你们了,我也有事呢。”
“去哪玩呀。”
“玩什么,回家了,中午开始就泡在这儿,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好了,再见。”
穿着类似古希腊式长裙的千叶芳草走了,想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问吴小莹吧。“她呀,算是贵小姐了,她爸是雇佣军第二军区司令,比我爸大两级。虽然有扶桑的血统,芳草却跟我们汉系的人一起上课,所以汉语讲得很好…”
“扶桑就是日本吧?”
“喔,现在地面上叫日本吧。中学时她一直是我们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比垃圾堆里的苍蝇还多…”
“苍蝇?”
“正因为是苍蝇,所以没一个得手呀。”奇怪的家伙,说话还是那么有趣。
“芳草很清高的,对那一大群男生半个都看不上,还说什么她的理想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女生里面,她可能活泼可爱的。她穿起刚才那种外夷胡服时最漂亮啦,我穿那衣服就不好看,恩…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呀?”
“不,随便问问嘛。”
“真的?”
“真的,得了,吃蛋糕吧,酸梅,你也吃呀。”
屏风隔成的半闭式包厢内,有综合式声像娱乐设备,可以唱歌,看影片,还能玩多人电脑游戏…既然有这个,生日party不得不变成三人联机大作战了。除了蛋糕,茶楼提供了很多少点心,水果,饮料,有吃有玩,时间绝不会嫌过得慢。并不怎么特殊(是吗?),但非常非常高兴的生日,谢了,酸梅,还有…小莹。
赶在宿舍熄灯之前飞回学校,急急忙忙爬上床躺下,一时还睡不着,却莫名其妙地,脑子里浮现千叶芳草的身影。想什么呢?钱叶小姐真的好漂亮,那又怎样呢?是小莹的同学,所以…哪有所以呀,呆子一样,只不过见了一面就想得够多(哪有想多少呀)。哎呀,酸梅的礼物还没拆呢,已经熄灯了,只好明天再说了,在此之前,可以不想什么千叶吧。
下课了,百米冲刺似地就到了宿舍,急急忙忙拆了礼盒,是一块透明的四方体,感觉上像玻璃,最特别的是正中心包着一颗清色的…果子吗…哦,是梅子,意思是…透明体外壁刻着一行英文:“NO FORGET”,是这样,酸梅还挺费心思的。好好收着了,乔治他们看见,又要饶舌一通。
我在军校的第二学期,过了四个月了呢,规定课程——不好意思,已经修完了。既然已无课可上,便要准备参加学院一年一度的年末战役演习,和三年级的准毕业生们一起干,我还真够天才呀。谁想到在分组时,又碰到那个麻烦的上野——作为二年级的优等生够资格参与演习,还跟他分在了同一个组,我任机甲队营级战术参谋,他是支援队连级前线战术指挥官。
“陆云,又见面了。”
“是啊。”看他那种好不自然的笑,一定有阴谋。
“恩…吴小莹还好吗?”果然,不过,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出手?
“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既然要追人家,那么慢腾腾的可会贻误战机哦。”
“这个…你总是缠着她,我哪有机会呀。”
“哇,什么话呀,我缠着她?你没胆就明说嘛,省得拉我垫桌角呀。”
“我…算了,我们还是在演习中好好合作吧,请多关照。”日本人特有的90度鞠躬,好烦。
演习的总指挥竟是那老不死的斯特兰将军,同时他也是评判组的成员,开战术部署会的时候见着他了,并且又让他叫了几次“小子”。不能不想起杀人的事情,心里某个地方地方像被刺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把那痛楚掩盖住。
演习开始了,是模拟雇佣军旅级部队同地面的中国集团军群级部队交战,据说评判组用的电脑实时裁决能力很强,裁决结果很有真实性,但傻瓜也想得到,相差熟代的装备几乎就没有可比之处。结果很自然地,预定兵力3000人装备机甲200部的雇佣军作战旅大获全胜;拥有十万之众的机械化十半信息化地面军队损失绝大部分技术装备后,随即遭全歼。中间穿插有空战演习,空战结果当然也是一边倒。总之,全部演习过程共时,还包括了午间吃饭喝茶的时间。地下雇佣军的战斗力,我总算从整体上体会到一些了,初步估算一下,仅仅动用五万的地下雇佣军,征服地面最多也就用四,五个月吧。放心好了,想利用地面人来征服地面做梦去啦,管你演习多厉害呢。恩…演习结束啦,表现好象还可以,应该能提前毕业吧。
“第三组的陆云。第三组的陆云,听到传呼后立即到指挥部来,重复一次…”指挥部?不就是斯特兰帝斯管的吗,又来打我主意呀,烦死了。指挥部里,斯特兰帝斯将军还是那副死样。
“陆云。”
“是,将军。”
“你干得不错呀。”
“是,将军。”
“恩,用一年时间修完三年军校课程,还在演习中拿到了岗位积分最高的成绩,我还真看得出你是天才了。”
“是,将军。”
“上士,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是,将军。”
“败给你了——好,废话少说。你的确是个优秀的军校学生,非常的优秀。本来可以直接出任部队连级主管,依我个人来看,你缺乏带兵的经验,做士兵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从培养的角度考虑,我已经建议军区人事调配处,把你调到基层部队以排长职务先实习六个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将军。”
“你可以走了。”
“是,将军。”
原来如此,嫌我水平太高,怕我蹦得太快桥尾巴呀。随便啦,好歹排长也是个官,比挂名的代理排长好一点,况且,实习而已嘛。几天后,我和三年级的学长们一起参加了毕业典礼,肩头换上了金灿灿的少尉衔,手上捧到了大红的毕业证书,同时我还收了一笔特别奖学金——足足三百比埃拉耶,顶我一年多薪金了。
军官学校的生活便到此为止,在被送到实习部队之前,我有十天的假期…做什么好呢?这学期我共有五个周末可以领到出行证,但只在生日那天和上野枫来找我那天出去过,这样的话,是好久没见酸梅了,还有吴小莹,简单,去花都吧。
敲敲吴小莹家的大门,是酸梅的头探出来,一身T恤牛仔的她一见我就要出拳。“喂,笨蛋,干什么。”我一手接拳,一嘴说道。“还装摸作样!”
这小子的眼睛瞪得跟良种青梅差不多,那么生气啊。“上个月有什么特殊日子,你记得吗?”
“上个月呀,多了,俄罗斯M-84新型战略导弹服役,是1月4号;中俄朝越军事合作会议1月10号召开;美军于1月24号…”
“又来了,快给我Stop,我说的是特殊的日子,有没有脑子呀。”
“特殊的日子啊…你自己说吧,反正我怎么说都不对。”臭小子,趁着我说话拍了一下我的头,刚要反击,她却气呼呼地转身溜了。偷袭成功就逃?没门,追上去报仇,迎面碰到了从屋里出来看动静的吴小莹,还有…那个千叶芳草?
“是陆云啊,快进来坐呀。”吴小莹眯着眼摆出了“请”的架势,好,进屋再说吧。
“哎呀,陆云,你一来就欺负丽梅呀。”吴小莹一边沏茶一边说。我啾一眼酸梅,双手抱在胸前正做赌气状。“不关我的事哦,今天她大概吃了什么坏东西吧,或者头被飞机撞了…”
“你的头还被太阳撞了呢,哼,竟然忘了我的生日…”
原来这种小事呀,酸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虽说从初一起每次她生日我和蒙杰都会密谋给她惊“喜”。初二的时候是操纵我们自己造的遥控电动蟑螂往她头上爬,初三的时候…算了吧,在军校紧紧张张的,蒙杰又不在,我哪记得那么多呀。
“陆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伤女孩子的心了,在忙至少打个电话来嘛,竟然说忘就忘了…”吴小莹也来烦我,真是的,不想千叶芳草也说:“是呀,连女朋友的生日都忘记,情侣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关心了…”
“喂,谁和谁是情侣呀,别搞错啊。”
“不是吗?看起来真像一对呢。”
“不是啦——我还没有女朋友嘛。”就算是美女乱说话,我还是会恼火的,但不能火得过分,太过分嘛。酸梅却不说话,扭过头去不理我。吴小莹凑上来盯着我说:“现在这样子,你最好道个歉,你开口了,我才好去劝她呀。”
“她以前不会这样的嘛…”
“我在说道歉,道歉,对不起也行,SORRY也行,阿力嘎多也行,快说吧。”
“可是…”
“没有可是啦,快说!”
道歉就道歉吧,想不通酸梅到底怎么搞的,洗脑后遗症吗?“这个…酸梅…”
“是蓝丽梅!”
“好,蓝丽梅,我想说…对不起啦。”
“对…不…起…
“做作!”
“对…不起。”
“滑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油腔滑调,恶心死了。”
“I‘m sorry.""Yes,you are骚…哩。”
“骚…那么说你原谅我了?“
“我说了吗?”
“既然怎么说你都不原谅我,我只好…”
“怎么样?”
“喝茶。”……平静了几秒钟,我吞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酸梅突然拍着地板大叫:“陆云!我恨死你了……”然后笃笃笃的跑上楼去了,嗯,真像头一次在地下遇到她得样子。吴小莹赶紧追上去,客厅里剩下我和千叶芳草。
“你女朋友很有个性呀。”千叶用汉服袖子遮着脸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