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
田蚡正在自己寝室与新纳的小妾,嬉戏着。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大兄,郭解先生来了!”
田蚡一听,脸色霎时暗淡了下去,嘴中道:“他来干什么?”边说,便边穿好了衣服,把爱妾推到一边,走出了房门。
“大兄,您上次不是派我去请他过来吗?”田胜见自己兄长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嘀咕着道。
“糊涂!”田蚡训斥道:“阿弟,上次是上次,你没见那天是晚上吗?”
“阿甫,你过来!”田蚡挥手将自己的亲信下人叫了过来:“你速速去门口查看,是否有什么陌生人在门前徘徊!”
田蚡现在是急的团团转,这个郭解,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大白天的,他就敢大摇大摆的直闯他家府邸,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即使他不要命了,田蚡自己还想活下去!
田蚡将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眼中分明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阿弟,你立刻去准备人手,一会听我摔杯为令,便进来将郭解杀了!”
“大兄……您这是?”田胜可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涵。
“阿弟,你听命就是,总之大兄这么做,全是为了咱家啊!”田蚡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进了朝大厅方向的走廊。
田胜看着兄长的背影,只得一咬牙,转身便去布置人手去了……
“郭先生,某家田蚡有礼了!”走进大厅中,田蚡朝郭解拱拱手,稍微礼貌的道。
郭解连忙站起身来,笑道:“田大人多礼了,某家愧不敢当!”
“请先生上座!”田蚡笑呵呵的坐到主人的位子上,他将手一请又道:“先生且饮些浊酒!”
郭解也不推辞,大摇大摆的就喝掉了酒鐏中的浊酒,一抹嘴巴道:“好酒,田大人家的酒就是带劲!”
两人又绕了些弯子,这时候,先前被派去门前查看的下人走了进来,他在田蚡耳边,耳语了几句。
田蚡一边听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起来。
他站起身来,手拿酒鐏,一边走着,一边很是礼貌的对郭解道:“先生请稍等片刻,某家这边出了些家事,还请先生多多海涵!”他又态度平和的对几个侍女道:“你等好生伺候郭先生,不可有半分懈怠!”
郭解呵呵一笑,目送着田蚡走向门口。
忽然田蚡回过头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在这刹那,他手中的酒鐏猛的摔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杀了他!”田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瞬便换上了一副阴冷的样子,随着这声号令,从两侧的屏风后,立刻跳出十几名手拿刀斧的精壮大汉,他们在田胜的带领下,嗷叫着冲向郭解。
郭解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立刻站起来,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怒喝道:“田大人,这便是您的待客之道吗?传扬出去,您便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
这时候,几把长剑同时从前后砍向郭解,郭解只能用力一挡,身子朝地上一个打滚,避开这致命的攻击,但是,在下一刻数把斧子,便穿越了空气的阻隔,准确的砸向郭解的位置,接这七八把长剑锁死了郭解的全部退路。
田蚡将眼睛闭上,摇头道:“郭解,你私闯外戚府邸,勒索朝廷大臣,本官这是在为民除害,天下人如何会嘲笑于我?”
郭解的身子被数把利剑,穿胸而入,他绝望的大嚎一声,将眼睛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田胜,接着,他爆发了惊人的毅力,猛的向前一步,任由那些穿胸而过的长剑彻底的刺穿了他的胸膛,借着这回光反射的力气,他手里的长剑猛的掷向田胜。
田胜本可避开这致命的一击,但在这时候,他耳中听到了大兄田蚡的怒喝:“阿弟!”
田胜本能的一回头,当他想起自己正处于危险中时,郭解临死掷出的长剑,准确的刺进了他的喉咙之中,带出一股鲜红的血液。
“对不起,阿弟……你不死,大兄就要死了!”田蚡闭上眼睛在心中叹道,然后,他睁开眼睛,看这大厅上郭解的尸体,他亲弟弟的尸体,还有几个死于混战中的侍女的尸体,他的脸上露出无比悲伤的神情:“逆贼郭解,擅闯田府,吾弟胜,惨死贼手!你们记住了,郭解是冒充故人混进来的!”
众人见了,谁敢多言,大家相互看了看,也知道了此事的非比寻常,只得异口同声道:“正是,郭解这逆贼,冒充大人故人,闯入大人府邸,大人亲弟识破了逆贼的身份,逆贼因而恼羞成怒,杀死了大人之弟,所幸天网恢恢,逆贼终于束手了!”
这时候,田蚡猛的扑到自己弟弟的尸体上,哭了起来:“阿弟,你死的好惨啊!”……
“郭解是冒充故人闯入田府的?”天子坐在龙塌上,冷笑着看着中尉郅都:“他弟弟田胜死于贼手?卿信吗?”
“总之朕不信!”天子说:“田蚡休想欺朕!”
“陛下,但郭解现在已死无对证,而田府上下则异口同声,咬定郭解是冒充田大人故交……”郅都不敢过多的牵涉到皇室内部的事情中去。
“查!给朕好好的查!”天子怒道:“现在朕越来越觉得,这田家参与了袁丝案了……想瞒朕,他田蚡未免也太天真了!”
“诺!”郅都连忙领命道……
“田家完蛋了!”公孙诡轻轻的饮着手中的酒,在昏暗的地窖中,他点燃了油灯。
“现在,是到时候,把田家往死里整了!”公孙诡笑着看向自己的同伴好友羊胜:“田蚡上次不是说,让咱们帮他做掉刘荣吗?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羊胜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公孙大人好计策,一石二鸟啊,只要坐实田蚡的罪名,那么咱们也就洗脱了干系,若还可做掉刘荣,那么大王登上大宝之位,便指日可待了,到时候,公孙大人便是新朝第一功臣,封候拜相,指日可待啊!”
“呵呵……你我二人,都不过是大王的臣子,臣为君谋,这是分内的事情!”公孙诡笑着拍拍羊胜的肩膀:“让人去查查刘荣的生活习惯吧,便是动用那些大王的暗子,也在所不惜!”
“诺!”羊胜笑着领命下去了,只要这次刺杀顺利,那么……羊胜仿佛看见了光明的前途在向他招手。